結果很讓人欣喜。
東鄉村北部的小山下,就發現了幾處合用的粘土礦。
李原趕到現場的時候,幾位窯主正蹲在地上查看粘土的品質。
其中一位矮個子窯主還掐下來一塊,放到嘴中嘗了嘗。
然後很是滿意的點頭說道。
“不錯,就是個味道,這裡定然能燒出上好的磚瓦。”
看著眼前的情形,李原隻是搖頭,他對窯主們找磚土的方式很不理解。
不過他對技術是尊重的。
這幾位都是燒磚的老行家了,聽他們的定然沒錯。
在幾位窯主的建議下,李原劃撥銀子,計劃先在山腳下修兩座大窯。
負責燒製尺寸大些的長磚,用於築城的包磚。
另外在建造數座小窯,用於燒製建房所用的普通磚瓦。
再加上從青窯村運來的磚瓦,應該能夠滿足修建東鄉堡所需的數量。
商議已定,李原直接在東鄉村留下了五千貫築城金。
這筆錢由翠娘直接掌管。
需要使用錢款的時候,由營造大監鐘文秀,與翠娘共同簽字領款。
對於翠娘管賬,李原還是放心的。
此外百長薛大成帶著東鄉村兵戶,則是配合大監鐘文秀,負責管理整個工程現場的秩序。
錢到位了,這東鄉堡的工程準備也就有序展開了。
山腳下的磚窯已經開始搭建,從北邙山中運來的木料和石材也運到料場開始堆積。
白天,鐘文秀拉著翠娘,幾乎跑遍了整個東鄉村的左近,仔細的測繪地形。
到了晚上,這位文秀姑娘便秉燭繪製東鄉堡的營造圖。
現在要說誰的壓力最大,恐怕就是這位鐘姑娘,鐘大監了。
整個工地的力夫與工匠,都在等著她的營造圖開工。
這幾日,李原也呆在東鄉村。
他是眼見著這位鐘姑娘徹夜不眠的繪製圖紙。
到了第三日,第一批營造圖被頂著黑眼圈的鐘文秀送了過來。
李原展開營造圖,發現繪製的很是詳細,更是在自己草圖的基礎上,完善了細節。
檢查無誤後,李原滿意的點了點頭,便用印蓋章。
於是,東鄉堡的築城正式開始。
當天夜裡,熬了兩夜的鐘姑娘,終於在李宅的西屋睡了一個好覺。
而李原也摟著一臉嬌羞的翠娘進了東屋。
此時在工匠營內的一頂帳篷中。
鐘友才正和幾位窯主在帳中飲酒。
東鄉堡這種規模的營造工程,是他們最喜歡的。
這位青原伯,很是尊重自己這些工匠,不但先送來了錢糧。
更是從老黑山匪徒手中,救下了青窯村的鄉民。
現在回想起來,若不是這位青原伯大人及時出現。
真不敢想象,此時的青窯村,會被那老黑山的匪徒禍害成什麼樣子。
幾人喝著酒,聊著這幾日的事情,都是頗為感歎,唏噓不已。
鐘友才眼眶紅潤,很是感慨的說道。
“青原伯對我們青窯村有再造之恩。”
“如今我們也隻能好好的修造這東鄉堡,報答青原伯了。”
也許是酒喝得多了,這話也就隨意起來。
一位窯主嬉笑著對鐘友才說道。
“伯爺上來,就委任文秀為東鄉堡的營造大監。”
“還給出了五十貫的月錢。”
“你們說,會不會是這位青原伯大人。”
“看上了文秀。”
此言一出,這帳篷中就是一靜。
鐘友才的眼珠轉了轉,頗為小心的說道。
“我這侄女啊,性子古怪。”
“平日裡不喜女紅,整日裡就是喜歡和土石打交道。”
“大哥去世後,我也懶得管束。”
“由著她的性子慣了。”
“現在哪裡還像個女娃子。”
“都十八九了,我也沒能給她尋到個合適的婆家。”
“青原伯人家可是勳貴,怎會看上一個如此古怪的女娃。”
說罷,卻是搖了搖頭。
身旁另一人卻是說道。
“老鐘你也彆這麼說。”
“若是沒有文秀,咱們村的生意早垮了。”
“她這營造的本事,也確實是難得。”
“興許啊,這位伯爺,就是看上了她的營造本事也說不定。”
聽聞此言,帳篷中的幾人都是紛紛點頭。
鐘友才的臉上,此時已經帶上了幾分醉意,他歎了一口氣說道。
“若是這位伯爺,真能看上了文秀這丫頭。”
“能把她收到身邊,當個妾室。”
“也算是她的造化。”
“這輩子我也就放心了。”
不提這工匠營中幾人。
此時在李家宅院的東屋。
風雨剛歇,翠娘蜷縮在李原的懷中,小聲的問道。
“李郎,這位文秀姑娘。”
“您可是想要納入房中的?”
“啊?”
聽翠娘這麼一問,李原就是一愣。
他剛要否認,卻是忽然頓住了。
然後仰頭回想了一番,有些沒底氣的對著翠娘小聲問道。
“翠娘,莫非我表現的......”
“像是對這位文秀姑娘,有所企圖不成?”
翠娘不做回答,隻是掩嘴輕笑。
對於這位來自青窯村的文秀姑娘。
李原最初,也隻是感覺此女頗為有趣,畢竟扔磚頭那麼準的女子他也沒見過。
後來則是被她的營造能力所折服。
甚至將這位鐘姑娘,直接委任為東鄉堡的營造大監。
這位文秀姑娘人如其名,其實長的非常不錯。
李原對她多少也是有些好感的。
不過真要將對方收入房中,納為妾室。
自然還為時尚早。
更何況人家姑娘自己怎麼想的還不知道。
李原摟著翠娘,對她吩咐道。
“也罷,你就幫我仔細觀察一番。”
“看看這位姑娘的做事品行如何。”
“順便,也探探她的想法。”
“至於收不收房,等時機成熟了再說。”
此時的鐘文秀,懷中抱著那本營造圖冊,在李家西屋睡的香甜。
全然不知伯父的心思以及李原的安排。
一夜無話。
第二日天明,翠娘早早的便起身做飯。
而那位文秀姑娘起的也很早。
休息了一晚,總算是恢複了體力。
吃過了早飯,她便與翠娘和李原告辭,要趕去工地安排今日的營造事宜。
李原看著她頗為急切的背影,心說這麼勤勉認真的大監,自己還真是沒白請。
將工地的事情全權委任給了鐘文秀。
這修建東鄉堡的事情,李原就不用太操心了。
自己則可以騰出精力去做彆的。
想到此處,李原對收拾碗筷的翠娘說道。
“翠娘,換上衣衫。”
“一會跟我回一趟西河堡。”
“我有些事情要安排。”
“是,相公。”
翠娘並沒有多問要去做什麼。
自己已然跟了李郎。
那相公吩咐做什麼,自己跟著做便是了。
不多時,翠娘便將自己收拾好,準備跟著李原出門。
李原打量了一番翠娘,卻是微微一皺眉。
並不是因為翠娘的容貌。
實話說,這幾天在李原的滋潤下,翠娘變得愈發嬌豔。
李原皺眉的原因,是翠娘身上的衣服。
翠娘日常節儉慣了,穿衣非常樸素。
眼下的這一身麻布衣裙,已經是穿了許久。
甚至幾處磨損的地方,還縫著幾塊補丁。
李原今日,是想帶著翠娘去見一下譚家的那位女管事。
商討一下,酒水合作的事情。
不過眼下看,翠娘的這身衣衫有些過於簡樸了。
並不適合去見外人。
李原略一思索,忽然眼睛一亮。
他想起來了,從上京臨行前。
小侯爺趙承誌,可是送了自己一車的女子衣裙。
說是送給自家女眷的禮物。
自己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