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我可能真會殺了你。”蕩燼天冷哼一聲。

他神色變冷，說誰是好人呢？

他這一生殺人無數，踏著無數逆天級妖孽的屍骨才走到了這一步，可華雲飛竟說他是好人？

“前輩雖然不愛聽，但這是事實。”

見蕩燼天生氣，華雲飛卻笑道：“您趕走蔣爺，其實是在保全他，畢竟你的立場與我宗是對立的，若是爆發矛盾，你根本不好保他。”

“你隻有讓他離開，趕他回宗，他才能活下去。”

“如若不然，你隻能對他出手了。”

蕩燼天冷笑，“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分析的很對？那我告訴你，簡直一派胡言！我趕他走，就是因為他天賦太過平庸，不配為我的弟子！”

華雲飛含笑點頭。

“你笑什麼？”蕩燼天皺眉，他冷著一張臉，華雲飛卻還在笑？

剛剛他可不這樣，非常警惕，生怕自己對他出手。

“沒什麼，隻是覺得前輩挺可愛的。”華雲飛笑道。

“可……可愛？”

蕩燼天懵了，雙眸呆滯。

他蕩燼天？可愛？

啊？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一位天，你竟用可愛來形容我？”

蕩燼天咬牙切齒，險些沒忍住一巴掌拍死華雲飛。

他可是天，這天地間的至強霸主，他可以被無數可怕的詞語來形容，但可愛萬萬不可能拿來形容他！

“前輩，我發現你一點不可怕，真的，你現在的樣子都是在裝。”眼見蕩燼天生怒，華雲飛卻依舊不怕。

他大概摸清了蕩燼天的性格。

這位強者其實並沒有任何架子，他……隻是有點傲嬌罷了。

“豈有此理！你祖師爺都不敢這麼對我說話！”蕩燼天惱怒，雙眸間的神環迸射神光，要將華雲飛碾死。

說他可愛，簡直不可饒恕！

那個家夥都沒說過這麼過分的話！

“若是前輩想動手，就來吧。”

華雲飛直接躺在地上，一副任君采擷的樣子。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會出手？還是說，你認為你的那些祖師爺能從他們老師的手中救下你？”

看到華雲飛躺平，蕩燼天更生氣了。

“我隻是認為前輩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好人，所以在賭。”華雲飛將內心的想法直接說了出來，非常直白。

聞言，蕩燼天沉默了，釋放的氣息漸漸沉寂，終究沒有落在華雲飛身上。

見狀，華雲飛內心鬆了口氣。

事實上，他剛才也在賭。

賭蕩燼天是他覺得的那種人，賭蕩燼天不會出手。

事實證明，他賭對了！

“以後不準再說我是好人，不然定殺了你。”蕩燼天冷哼一聲。

“好嘞。”華雲飛連連點頭，“以後保證不在前輩麵前說，說也隻會在背後說，不給前輩聽見。”

蕩燼天沒好氣道：“背後也不準說！”

華雲飛連忙道：“好，那背後也不說，絕不說。”

如此，蕩燼天才滿意點頭。

“小蔣看來活的很好？”蕩燼天詢問。

“嗯，前輩真的很關心蔣爺。”華雲飛道。

“我隻是隨口問問，不是在關心他！”蕩燼天輕哼一聲。

華雲飛嘴角上揚，還真是個傲嬌天呢，這麼一看，真的挺可愛。

砰！

華雲飛如皮球一樣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一百零八圈後才停下來。

“內心不要在那自言自語，不然下次我就不能保證能收住手了。”

蕩燼天冷著一張臉，“滾回來坐好。”

華雲飛幸幸一笑，這蕩燼天的實力真的太可怕了，他內心的想法根本沒辦法瞞過對方。

他重新坐到蕩燼天對麵。

“知道我當初為何自封嗎？”蕩燼天收斂情緒，問道。

“不知。”華雲飛搖頭。

“不知道不會想嗎？你這華氏傳人為何這麼笨？這樣，也配被給予厚望？我要在靠山宗，你這樣的，隻能去掃廁所！”蕩燼天沒好氣的懟道。

華雲飛那個無辜啊。

莫名其妙就被罵了一頓。

不過，比之前好的是，他知道這是一個好前輩，不再覺得對方可怕了。

事實也證明，一些事情，比他想象的更複雜。

其中的人和事不是簡簡單單能說清的，都有各自的苦。

華雲飛想了想，道：“因為前輩既想幫我宗，又因為立場原因不能選擇，最後乾脆誰也不幫，自封於縹緲界？”

蕩燼天看著華雲飛不說話。

華雲飛又想了想，覺得自己說的並沒有毛病，“前輩，我說的不對嗎？”

蕩燼天這才開口，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之色，“對了一些，身在局中，確實身不由己。”

“以我的實力，對曾經的事，有著改變戰局的作用，但我無法選擇，隻能自封，選擇誰也不幫。”

華雲飛肅然起敬，蕩燼天真的是個值得尊敬的好長輩。

隻是那件事太複雜，他雖強，可那件事也不是他一人可以改變的。

“曾經我就認為你們必敗，現在依然如此。”

蕩燼天了解幾乎所有秘密，長歎一聲說道：“生來的枷鎖，如何能打破呢？命運就是如此！”

華雲飛沉默。

對曾經的事，他也不了解，但他知道蕩燼天這句話，透露著一些信息！

生來的枷鎖指的是什麼？

到了蕩燼天這等層次，應該是不信命運隻信自己的，可他卻再說命運就是如此，是不是暗指命運的安排，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

“你現在還很弱，等你變強之後，了解所有秘密，就會知道這件事有多複雜，有多困難，有多不可能。”

蕩燼天搖頭歎息。

“不管怎樣，我都願意與老祖們一同努力，哪怕最後的結果依然不變。”華雲飛堅定的說道。

老祖們培養他，給予他無微不至的照顧，無論怎樣，他都要與老祖們共進退，哪怕結局是死！

“贏不了的……”蕩燼天搖頭。

他的身份可以看清所有事，那件事的可怕與困難，他太明白了。

他對華雲飛說的並不夠絕。

一絲希望都不會有！

這才是他要說的原話。

“前輩，有些事重要的其實不是結果，而是其中的過程。”

華雲飛正色道：“雖然我還不知道那件事是什麼，但不論是什麼，我都看到了老祖們的努力，我也努力了，倘若最後的結局依舊是失敗，我想，不論是我還是老祖們，都能接受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