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周平在高速公路出口,接到了楊開山的嫂子燕夢萍。
她三十多歲,是楊開宏的續弦,穿著風衣,戴著墨鏡,從車上下來之後,表情特彆高冷。
“燕夫人,一路辛苦了,我已經訂好了酒店。”周平迎了過去,十分客氣地說道。
他偷偷打量著這個女人,墨鏡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讓人看不清她的容貌,不過她紅潤的小嘴,還有尖尖的下巴,給人的感覺很性感。
“帶我去見楊開山。”燕夢萍麵無表情地說道。
“現在,恐怕不方便。”周平臉上露出難色。
燕夢萍揮手就是一耳光,抽在周平臉上,冷聲說道:“同一句話,我不想說第二遍!”
周平沒想到看起來打扮貴氣的她,會突然出手,臉上挨了一耳光,火辣辣的痛。
他內心火氣蹭蹭往上冒,要不是得罪不起她,他恨不得把她脫光了,用皮帶抽她的屁股。
“楊開山的屍體,現在在市公安局。”周平板著一張臉,上了自己的車。
燕夢萍把車鑰匙丟給司機,也跟著上了周平的車。
“年紀輕輕,脾氣還不小,抽你一耳光,就受不了了?”她斜睨著周平。
“是我做錯了,夫人打的對。”周平麵無表情,啟動車子。
他確實得罪不起楊開宏,對方都不需要做什麼,隻需要一句話,就能讓他所有的努力,付出東流。
“楊開山怎麼死的?”燕夢萍語氣冷靜地問道。
“夫人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周平盯著前方道路問道。
“哦?我真話和假話,都想聽!”燕夢萍語氣霸道。
“假話,就是周書記說了,這件事情要低調處理,不能影響到楊秘書長,準備給楊縣長安排個因公殉職。”周平手搭在方向盤上說道。
“周德光倒是會拍馬屁,那真話呢?”燕夢萍冷笑一聲。
“真話就是縣委書記和縣長內鬥,相互潑臟水,楊縣長半夜開車逃跑,掉進了河裡淹死了。”周平說道。
“你口中的縣委書記是誰?”燕夢萍眼中閃過寒光。
“徐赫陽。”周平回答道。
“徐家的人,難怪能把楊開山逼到這一步。”燕夢萍語氣很冷。
周平該說的都說了,不再說話,專心開車。
“你這人挺有意思的,周德光肯定讓你瞞著楊開山的死因吧?”燕夢萍斜睨著他。
“夫人的一耳光,打醒了我,讓我知道在您麵前要誠實。”周平麵無表情地說道。
“咯咯咯,你也是個會拍馬屁的。”燕夢萍捂著小嘴嬌笑。
她胸前的一對飽滿,十分傲人,笑起來的時候,上下微微顫動。
周平眼睛眯了一下,就憑燕夢萍現在還能笑,他覺得她和楊開山之間的感情,應該沒多深。
探明了這個信息,他心裡的底氣,又足了幾分。
隻要燕夢萍不發瘋的刨根究底,楊開山的死,有很大的可能,就這樣風平浪靜的遮蓋過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周平在這件事情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過了一會兒,車子停在市公安局門口。
嶽白英現在還在住院,局裡的工作,由一位副局長主持。
在知道了燕夢萍的身份後,他不敢怠慢,帶她去停屍房看了楊開山的屍體。
楊開山是淹死的,死相談不上有多好看,燕夢萍看到他的屍體後,突然捂住了嘴,衝出停屍房,扶著牆壁嘔吐。
周平眼中閃過輕蔑,但還是走了過去,掏出一張紙巾遞給她。
“謝謝。”燕夢萍臉色蒼白,接過紙巾。
“市局驗過屍了,就是不小心失足落水,不是他殺。”周平說道。
燕夢萍又吐了一會兒,終於吐好了。
“周德光的辦法不錯,就按他說的辦。”她用紙巾擦了擦嘴角。
“恐怕有點麻煩。”周平淡淡地說道。
“怎麼麻煩?”燕夢萍不悅地皺起秀眉。
“就在昨天晚上,徐赫陽連夜開會,給楊縣長的事情定了性,還把大壩貪汙的事情,全都推到了楊縣長頭上。”周平說道。
他到現在才丟出這個消息,就是想看看,燕夢萍是個什麼反應。
燕夢萍先是愣了一會兒,隨後勃然大怒,罵道:“徐赫陽是失心瘋了嗎,他真以為我們楊家是好欺負的?”
“還有,楊縣長的案子,督導組也介入了,周書記能讓下麵縣裡的乾部閉嘴,但是讓督導組閉嘴,想必有些困難。”周平眼中閃過譏諷。
看著燕夢萍氣急敗壞的樣子,他心裡很爽。
周德光想要給楊開山洗白,息事寧人,他就偏偏不如對方的意。
燕夢萍的臉色,再次難看了幾分。
“不過,這件事情,也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周平再次說道。
“你能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燕夢萍不滿地瞪著他。
“這裡是公安局,說話不方便,不如我帶夫人去酒店,再跟夫人細聊?”周平看著她。
燕夢萍看了他幾秒,點了點頭,說道:“好,去酒店。”
留守市局的副局長,看到成功送走燕夢萍這個瘟神,立刻給嶽白英打電話報喜。
二十分鐘後,周平把車子停在雲海酒店門口。
“你們益都的環境,比省城差遠了。”燕夢萍下車後,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酒店。
“我已經是我們這邊,最好的酒店了。”周平說道。
他給燕夢萍開的是套間,外麵是客廳,裡麵是臥室。
燕夢萍走進房間後,摘掉墨鏡,露出一張宜喜宜嗔的嬌媚臉蛋兒。
周平目光在她臉上逗留了幾秒,招來服務員,點了餐後,說道:“夫人一路過來辛苦了,一會兒邊吃,邊聽我彙報。”
“你倒是個會來事兒的,周德光把你安排過來,到是物儘其用。”燕夢萍對周平多了幾分滿意。
周平在心裡冷笑,再次偷偷盯著她嬌媚的臉蛋兒打量著。
他這人記仇,那抽在臉上的一耳光,他可沒忘記,要是不報複回來,他以後吃飯睡覺都不香。
過了一會兒,服務員推著餐車走進房間。
“請享用!”服務員微微欠身,退出房間,幫忙關上門。
周平點的是牛排搭配紅酒,還有一根白色的燭台。
“這是什麼意思?”燕夢萍秀眉緊皺。
要說是燭光晚餐吧,這又不像,因為白慘慘的蠟燭,有些煞風景。
“為了祭奠楊縣長。”周平走過去,把蠟燭點燃。
燕夢萍感覺他怪怪的,可又不好說什麼,她肚子餓了,坐在桌子旁,用刀切著牛排。
外麵天已經黑了,就在這時,一陣風吹進來,吹滅了蠟燭,房間裡麵的燈,突然滅了。
“啊!”燕夢萍嚇得尖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