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本能地防住了沈桑若探查的神魂之力,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慌張。
終究還是小孩,不想讓自己最不堪的秘密被發現。
於是拚了命地想要攔住她的神魂之力。
感受到男孩的拚死抵抗,沈桑若不由得蹙起了眉,沒想到他反應會這樣激烈。
抵抗的方法沒有一點章法,全憑一股和牛一樣的蠻勁。
寧願神魂被她的神魂之力擊碎,也不願讓她探查。
探查無果,她便隻能撤去神魂之力。
按理來說,即便是男孩用儘全力抵抗,他那點力量在她的神魂之力麵前也不過是螳臂擋車。
畢竟當初連石暮都抵抗不了被她搜魂,更莫說是這樣一個沒有修為的普通男孩了。
她本來也打算來硬的,可在探查的過程中,她卻感受到了男孩神魂裡還有另外一股阻止她的力量。
像是男孩的另外一道意識,將男孩的神魂牢牢包裹起來,竟連她也沒辦法再深入探查半分。
而男孩短時間內挨了她那麼多巴掌,又被關在茅房裡一日,剛剛又經曆了那樣一番情緒激動。
身體已經到了極限,直接暈了過去。
她看著倒在地上,緊緊皺著眉,連昏倒都不肯放鬆的男孩,目光深沉。
這男孩到底是什麼人?
將人從茅房帶出來的過程裡,她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也試過趁男孩昏迷,再對他的神魂探查,可男孩的防備依舊很強,對他的神魂嚴防死守。
沈桑若的眉蹙得更深了。
這個男孩身上的秘密好像超出了她的預料。
她不是這個時空的人,沒有多少時間和他慢慢耗下去。
一番思索後,心中已然打定了主意。
若是在她離開之前,還不能弄清楚這男孩是什麼來頭,她便親自動手將他除去。
她不會給這個村子留下這樣一個不確定的隱患。
現在看來,直接殺了男孩是一個比試著將他教好更好的選擇。
她視線鎖在男孩身上,眼眸中閃過一抹狠絕。
而昏睡中的男孩全然不知,此刻他還沉浸在睡夢中。
倒不是因為他做了什麼美夢,相反,他的夢境裡什麼都沒有。
相較於之前充滿著各種混亂邪念的夢境,一場無夢的睡眠早已成了他的奢求。
這一覺男孩睡得格外香甜。
加上實在累到了,他直接睡到了第二日早晨。
男孩在沈桑若眼裡基本上可以確定是一個危險分子,便將他安置在她房間裡,時刻盯著,防止他作亂。
醒來後,男孩遵循身體本能,伸了一個舒爽的懶腰後,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次他似乎沒有夢到那些東西。
一時間,動作頓住。
“醒了?”沈桑若邁步走到神情有些懵的男孩麵前。
不打算給男孩緩衝的時間,她直接了當開口道:“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你昏睡之前發生了什麼嗎?”
聞言,男孩才從怔愣中回過神來,立即換上一副和之前一樣警惕的神情,“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男孩似乎連神魂之力都不知道是什麼,看起來確實隻是一個普通男孩。
但阻止沈桑若的那股力量她不會感覺錯,有可能是男孩也並不是很清楚自己的情況。
不能改變她對男孩的看法。
“我倒是想對你做些什麼,隻可惜被你阻止了。”她神情可惜,“我不是已經說了?我要查你的身份。”
聽到她並沒有查到什麼,男孩心裡提起來的那口氣才放下去。
緊接著,又聽到沈桑若說道:“既如此,我便與你明說,我又改變主意了。”
男孩:……
“你是變色龍嗎?一天一個樣?”
她沒管男孩的話,繼續表明她的意思,“告訴我你是什麼人,若在我離開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你的身份,我會殺了你。”
估計她身體痊愈也沒有幾日了,不知那邊那個時空此刻是何情況。
她眼中閃過一抹輕微的焦躁。
“在我離開之前,便和之前約定的一樣,對你進行‘愛的教育’。”
也就是請他吃大嘴巴子。
“嗬,明明之前才說要將我掰正,現在便又要殺我了?”男孩說不出來心裡是什麼感受。
仿佛胸口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壓得他無比難受。
“果然是虛偽!”這句話的聲音不大,卻也能聽出來他話裡那咬牙切齒的意味。
他便不該相信她,不該對他抱有期望。
到這裡他還有什麼不明白,他腦海中的那些聲音被壓製、夢裡不再出現那些東西,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修。
他以為他會帶著這些東西直到自己死去,從未想過還會有變數。
在確定她當真能壓製那些東西的時候,他心中不生出希望是不可能的。
可她卻在他醒來之後便對他說,要殺了他。
果然隻是騙他的。
他不知道她口中說的離開代表著什麼,應該是指的將傷養好後離開吧?
以前男孩從來沒有這般閒心,來思考這麼多東西,因為那些東西,他的腦海裡充斥著的隻有殺戮。
此刻心裡卻難得生出一分安寧,讓他能夠想這麼多東西。
“若是早想殺我,又何必多出來中間這些彎彎繞繞,耍我很好玩嗎?”
“你想殺便殺,你不殺我,我遲早將你們都殺了!”
“正好也能遂了我的意。”
男孩也幾乎同她攤牌,不再掩飾自己尋死的欲望。
隻是心態上和之前終歸是不同了。
之前讓他死,他是非常痛快的,現在卻好像沒有那麼痛快了。
“說得好。”
啪——
抬手,獎勵了男孩醒來後的第一個巴掌。
“在我離開之前,你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應該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像是被扇多了,扇得麻木了,男孩沒有多大反應。
隻是將身體轉為背對著她,不想再見到她。
卻不想,下一刻就被沈桑若抓住了命運的後脖頸。
將人拎著走出了房間外,“事情還沒完,今日你便跟著我和那些被你放火燒的人家挨家挨戶道歉。”
“嗬。”男孩冷哼一聲,一副能撬得開他嘴巴算他輸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