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老板抬手推開大門，門外，其餘骨乾早已整齊排列，等候多時。

一名身著筆挺正裝，神色冷峻的男子快步上前。

他先是著重地打量了一番老板身後略顯局促卻又滿是期待的萊爾，隨後壓低聲音，沉穩問道：

“老板，他同意了？”

老板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抬手重重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點頭肯定道：

“當然，莫文森。”

他目光緩緩掃過每一位骨乾，聲音沉穩：

“你們每一個人都是我精挑細選、親自招募而來的。”

“從今往後，你們便是我最信任的心腹，是我們共同大業不可或缺的中流砥柱。”

時光匆匆流轉，數年光陰轉瞬即逝。

曾經那個被老板慧眼識珠的萊爾，如今已然成為了老板身旁最得力的秘書。

某一日，萊爾滿臉通紅，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砰”地一聲推開辦公室大門，大步朝著正坐在辦公椅上專注處理文件的老板走去，聲音因為興奮而微微發顫：

“老板，成果相當喜人！”

他稍作停頓，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下情緒，接著說道：

“那些詭異怪物的肢體....經過反複實驗，真的能與人類完美相結合！”

說到此處，萊爾的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

“這樣一來，或許真的就如您當初所預言的那般，假以時日，統一世界根本不在話下！”

老板聞言，緩緩抬起頭來。

相較於初次招募萊爾之時，如今的他，眉眼間多了幾分沉穩與老練，周身散發著上位者獨有的威嚴氣息。

他微微抬眼，目光溫和地看向萊爾，眼中滿是滿意之色，輕輕點了點頭：

“很好.....如此一來，即便那些畜生之後真的要入侵我們這個世界，我們也有了一定的反抗能力。”

聽到這句話，萊爾先是重重點頭，隨即神色一黯，遲疑問道：

“老板....我能不能問您一件事？”

聞言，老板眉頭上揚，詫異地看向對方，等待下文。

“我們的行為....在國際社會上是絕對不會容忍的，若是以後這方麵的消息散播了出去，恐怕我們就會成為眾矢之的，短時間內就會被他們群起而攻之。”

萊爾憂心忡忡，將自己的想法儘數說了出來。

聽到這些話，老板緩緩搖頭，神情沒有絲毫變化，他平靜回應道：

“萊爾，你要知道，想要向上爬，就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你猜為什麼自古以來人類就有高低劣等之分，自然界會有優勝劣汰、弱肉強食之稱？”

說到這裡，他眼睛微眯，渾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所謂的平等根本不存在，隻是嘴上說說，不過是籠絡人心的手段罷了。”

“很簡單的道理，隻有勝利者才能書寫一切。”

“若是不想成為他人向上墊腳的屍骨，那就隻能比他人更狠，更毒！”

“你不吃人....彆人就會來吃你。”

“若是我們技不如人，輸了相當正常，哪怕是死了也不足為惜。”

“萊爾....”

說到這裡，老板緩緩站起身來，他負手而立，野心勃勃：

“憑什麼其他人就要比我們高人一等，憑什麼我們不能做那讓蒼生萬物都為之俯首稱臣的存在？”

“生命自誕生的一開始，任務就已經定下了。”

“那便是將其他生命踩在腳下。”

“若是連這等想法都沒有，那又該如何向上攀爬？”

“終有一天，我們會淩駕於萬物之上，看到名為‘至高’的風景。”

“這就是我——”

“弗德·尼克終生的追求！”

萊爾被震撼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雖然他早就知道自家老板野心勃勃，但他沒有想到對方的追求居然如此宏偉。

他激動起來，雙拳緊握，嘴唇顫抖：

“老板....若是日後我能為您擋刀的話，我可是連一絲都不帶猶豫的！”

然而老板隻是搖頭笑了笑，他擺擺手，明顯不在意：

“沒有那一天的，因為我答應過會讓你成為人上人。”

“不到那個時候之前，你是不會死的。”

在顧夜明黑洞洞的槍口下，秘書萊爾思緒萬千，往昔與老板相處的畫麵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現。

回想起老板那番壯誌淩雲的話語，萊爾嘴巴微張，鮮血自嘴角緩緩流下，心中湧起一股決然。

他緊咬牙關，臉上的痛苦與堅定交織，儘管斷臂處的鮮血仍在汩汩流出，將地麵染得愈發殷紅，他還是強撐著挺直了上身，對著顧夜明怒目圓睜，接連咆哮：

“顧夜明....你癡心妄想！”

“總有一天，老板會成功的...”

“就連你也會被他踩在腳底下！”

“老板他.....”

“一定會成為至高無上的存在！！！”

轟！！！

一道劇烈的轟鳴聲隨之驟然響起！

在臨近死亡之際，萊爾腦海中最後閃過的是老板那意氣風發的模樣。

他的身體猛地一震，頭顱被子彈硬生生攪成血花，身子緩緩向後倒去，重重地摔在那片被鮮血染紅的地麵上，濺起些許塵土。

若是老板您真的走到了最後

彆忘了有我這麼一個兢兢業業的秘書就好。

懷揣著種種思緒，萊爾·何金——

慘死當場。

顧夜明緩緩收起暴虐，看向地麵上無頭屍體的眼神中不由得透露出敬重之色。

到死都沒有透露出老板的任何信息。

和之前那個莫文森一樣

也算得上是另類的忠義之人了。

嘩嘩——

一陣小雨從天而降，隨之愈發激烈，似乎下一秒就要開始狂風暴雨。

噠噠

就在這時，一道混雜著泥土和水汽的沉重腳步聲從身後響起，顧夜明迅速反應過來，猛地回頭看去——

姍姍來遲的老板渾身雨水和血液交雜，其手中還抓著一名主管的頭顱。

他愣愣地看著地麵上的那具無頭屍體，霎時間，大腦一片空白。

“不到那個時候，你是不會死的。”

他的腦海中閃過這麼一句話。

那是他曾經親口對萊爾所作出的承諾。

一股磅礴的怒火自心中升騰而起，他雙拳驟然緊握，主管頭顱隨之直接爆開，紅與白交雜的液體濺射開來。

轟隆！！！

一陣電閃雷鳴驟然從天際響起，雷光閃爍在兩人的身影上，但也隻是一閃即逝，根本無法清晰地察覺到兩人此時的表情。

老板緩緩將目光挪向顧夜明，灰白色眼眸中竟透露出超乎想象的平靜。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平靜之下是滔天的怒火和殺意。

“顧夜明...”

“做個了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