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神的存在，到底是什麼呢？
謝齊三年間，無數次地考慮過這個問題。
AI主係統的強大，從能構造出如此多真實的副本世界中，就能窺探出來。
其中，像是病毒般存在的類似於母神這種的東西，會一直逃脫在外，無法被它發現嗎？
他如果想要代替母神，就需要了解其背後，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自從做了那個夢後，謝齊就像是腦子裡打開了一個開關。
許多以前沒有思考過的問題都湧了上來。
他發現，自己很可能身處於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
來到這個世界後所經曆的一切，都透露著人為操控的因素。
尤其是諾亞明確提到認識自己這副身體，也對他的失憶毫不意外。
他所經曆的副本，所扮演的角色，都是可以掌控大多數npc命運的人。
這其中有他自身的惡趣味的因素，但大多是因為每個身份都給了他可發揮的空間。
除了諾亞以及他身後的人，還有夢中那個男人外，還有另一個東西藏在背後。
對方從沒有在明白上露過麵，隻會在所有人都沒察覺到的時候，稍微給他一點兒提示。
就比如說，迷霧遊輪那個副本裡，最後Ivan說過的話。
‘這裡和那裡，到底哪裡是你的世界。’
這句話在謝齊從副本出來後，就經常被他想起。
先拋開字麵意思不談，以Ivan隻是副本生成出來的npc的身份，到底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句話。
這很不像是他能說出來的，謝齊想了很久，到現在，才可以確定——
當時Ivan的思維被入侵了。
就為了告訴他這句話。
之後副本結束，那東西還改變了謝齊原本的獎勵，換成了現在他手中的世界碎片。
在深刻了解過這個碎片功能時，謝齊就知道，這必不可能是區區一個C級副本會給出的獎品。
那為什麼要將這種重要的東西交到他手上？
而且在母神與他綁定契約，想要將他拉入這個副本時，係統曾通知他可以用碎片交換一次拒絕的機會。
如果這是背後那個存在操控的，為什麼會將碎片給了他，又要要回去？
這隻能認為，給他世界碎片的跟要回去的並不是一個東西。
前者是想讓他利用碎片做些什麼，而後者則是想要製止這一切發生。
可現在暗中之人都沒有露麵，一切都隻是謝齊的猜測。
他感覺，想要深入探查背後的真相，就要等到母神降臨之後。
至於母神，意識到背後有東西在操控後，在謝齊看來，祂就是一枚棋子，或許放任祂們，更符合背後之人的利益。
體內的神力突然暴動。
謝齊悶哼一聲，乾咳著笑出聲。
“哈哈，終於到了這一天。”
他現在沒在地下室，無法屏蔽女神利用契約對他的影響。
可他也不在乎了。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接下來就看他的表演了。
“咚咚——”
小約翰在門外，“父親，早餐準備好了。”
他的話傳入謝齊耳中，謝齊低聲笑出來。
“是啊，早餐要吃好，弑神……要趁早啊。”
————
晨光刺透彩窗，將信徒所坐的座椅染成血紅色。
謝齊慢條斯理地將指尖咬破，然後在一直捧在手中的聖經上畫下幾道痕跡。
血痕很快在神力的扭曲下，形成一道符文。
就在最後一筆將要完成時，小約翰悄然出現在這裡。
“父親，您最近臉色不太好。”
小約翰手中拿著一杯熱牛奶，黑袍領口處，隱約露出後頸上的烙印。
“需要我為您調配安神藥劑嗎？”
謝齊的動作沒變，最後一筆落下，符文亮起。
“不用了，我隻需要你完成今天的晨禱。”
————
安妮的指尖在全息地圖上跳躍，每座城鎮的母神雕像突然轉向柯尼斯鎮。
瘟疫鎮的菌絲、誓言城的血月、黑水鎮的飛蛾群……
所有能量通過雕像瞳孔彙成洪流，全部向著教堂中央的母神胚胎灌入。
“該收網了，導演小姐。”
謝齊的聲音從安妮腦中響起。
安妮沉默一會兒，然後將最後一座雕像的祈禱詞替換為謝齊給的密鑰：
“以吾血肉鑄汝王座——
但王座上坐著的，得是弑神者。”
————
轟鳴的發動機聲越過土坑，飛快地向柯尼斯小鎮跑去。
勃朗特下頜繃緊，手裡操控著方向盤，目光直盯著前方。
“快點兒，時間快來不及了。”
一旁的範恩手中捧著個瓶子，裡麵裝滿了銀色的液體。
這是他們在黑水鎮找到的一種活性物質，隻要沾上一點兒，那些被母神洗腦的信徒就會恢複原樣。
這也是副本內自生的用來對抗母神侵蝕的產物，還是勃朗特聽範恩講完對於母神將要複蘇的猜測後，想到曾做的任務裡，接觸過這類東西。
他們沒告訴任何人，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地獲得它。
可黑水鎮那裡已經淪陷，他們到達時，鎮上的人基本都被飛蛾帶來的瘟疫襲擊，整座鎮上的人十不存一。
勃朗特帶人找到存有這種水銀的洞口，發現隻有一小灘。
想要用這點兒水銀解救所有人，基本上是癡人說夢。
“那就把這些帶回鎮上，全部用來組織那個東西複蘇吧！”
卡莎提出新的建議，也許隻要母神不再複蘇，那些人就會恢複原本的樣子？
雖然他們心裡知道不太可能，已經被感染了的人，哪有那麼容易就完全複原。
隻是現在他們的時間不多，隻有解決最要緊的問題。
於是，範恩就跟著他們回來，打算阻止母神降臨。
範恩看著窗外，想到當時自己接收到的消息。
‘你要儘一切所能，阻止謝齊離開這個副本。’
他望向窗外的眼底，閃著不明的光。
他的資助者。
也是好久沒聽到對方的命令了。
打從一開始，他就是五大公司之一，白澤集團的員工。
被送來囚徒島，也是為了努力獲取信息，搜集更多有關於AI係統的事。
與他同期的那些人早已死在副本裡，就隻有他，成功登上A級囚徒的位置。
本以為對方隻會在最關鍵的時候才聯絡自己，卻沒想到會隻因為一個C級囚徒，就冒著被發現的風險，給他傳來命令。
謝齊，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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