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裡，副本外，都在注視著這位神祇的降臨。
菲茲格在喊出那句話後，似乎SAN值降低到極點，從眼球中伸出無數扭曲的紅色觸須，他臉上還固定著那看了就讓人打寒顫的笑容，像是用自己的生命獻祭給女神。
其他人都能發現他此時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意識，現在在他身體裡的，與其說是個人，不如說隻是個念頭，實際上已經被女神汙染。
自那隻眼睛出現後，所有在場的人都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睛，像是有無形的線引導他們。
就如奧斯特在未來中所看到的那樣，除了一些精神力強大的，其餘人沒有絲毫反抗餘地，就被這隻巨大眼球控製了所有思想。
也許是菲茲格生前最後的執念，也或許是因為謝齊現在是這個副本中地位最高的人，‘女神’緩緩移動，然後就將視線落在了謝齊身上。
這也讓諾亞最後的僥幸消失。
佩恩就見到諾亞罕見地歎了口氣，然後倚靠在椅背上，像是突然放鬆了似的。
“怎麼了？你想到救人的方法了？”
“沒有。”
諾亞回道，“隻是不需要我做什麼了，已經是死局，‘女神’已經盯上他，沒有我發揮的餘地了。”
佩恩沉默一會兒，然後道：“所以我們現在隻能等著了。”
另外三個囚徒這期間也同樣被分享了副本視頻，倍速看完後也驚訝於E座監獄新出的囚徒能力這麼強，他們也是從C級過來的，現在回想起來，想要達到這個人的實力，也需要經曆七八個副本。
“這人很麵生啊，怎麼上次監獄聯賽的時候沒見過他？”
其中一人說的是幾個月前舉辦的每年一次的聯賽，當時E座監獄的人包攬了前三，各個等級的前幾名他也都認得臉，卻沒發現有這麼個人。
佩恩對這個問題倒是回答了，而且不懷好意。
“你當然沒見過，因為他是這個月新來的。”
“什麼？監獄長，你說笑呢吧？”
那人沒當真，笑著搖搖頭，旁邊嘴上帶鏈條的人也眨眨眼，跟另一人對視的眼中透著懷疑。
“我是會跟你們說笑的人嗎？”
佩恩一臉正色，就像剛才在諾亞麵前嬉皮笑臉的那人不是他一樣。
“……？”
“：O”
“：[”
這個消息太過超出他們的認知，很長一段時間都沒緩過來。
剛剛他們聽到了什麼？
這個月剛來？那不就是個F級嗎？
怎麼會出現在C級副本裡？
“他……等級是？”
佩恩惡趣味地欣賞夠三人的表情，這才慢悠悠地道：“當然是……C級。”
“(ΩДΩ)！！！”
“：＜”
“⊙﹏☉”
震驚讓他們失了聲，隻能默默再看一遍那個視頻，重點關注謝齊的一舉一動。
原先他們隻大略看了看劇情，現在得知這人竟然還是個新人，那他所有的舉動在他們眼中都有了不同的意義。
看到自己帶來的三人從本來有些居高臨下的無所畏懼變為神情凝重，佩恩滿意地點頭。
就得讓他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彆以為A級了就有多強大，不說那些S級的，就連C級、B級裡也不是沒有比他們強的，隻是因為進來的晚或是其他原因，這才讓他們暫時處於現在的位置，一旦放棄繼續進步，囚徒島可不是一個安樂窩，隻會讓這些安於享樂的人逐漸消失在副本之中。
諾亞看中這人現在看起來是救不了了，好歹能發揮剩餘價值，讓他帶來的這幾人長點兒見識。
諾亞沒插嘴他們C座自己的事情，隻看著副本中謝齊已經跟女神開始交鋒。
謝齊的50%SAN值此時正在逐漸下降。
45%、
40%、
35%……
每過一分鐘，SAN值就下降1%，而此時謝齊並沒有使用技能，SAN值的下降隻是因為跟女神對上了眼。
他的SAN值下降速度其實算是緩慢，很多人類在看到女神的第一眼SAN值就清了零，成為‘女神’最低級的眷屬，完全失去自己的意識，隻剩一具空殼。
諾亞外表看起來淡定，實則緊握的雙手暴露他內心並不平靜。
佩恩也從他麵無表情中捕捉到他的情緒，眉頭也緩緩皺起。
他沒想到這人對諾亞這麼重要，在認識他的三年裡，就算是聯賽裡高級囚徒死亡，他也沒從諾亞臉上看到絲毫波動。
想到這人島外的身份，佩恩想了想，轉頭讓另外三人做好準備。
諾亞從自己的思考中回神，就聽到佩恩交代的話。
看到諾亞的眼神，佩恩聳了聳肩，“既然你這麼信任他，而我也相信你的判斷，雖然我不清楚這小子到底該如何在這種情況下逃走。”
隨後，五個人的視線都落到那個被女神重點針對的身影上。
副本中，謝齊也感覺到不好。
這還是他在這裡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到來。
前幾次副本中，無論外人看他如何險死還生，實則都在他的預料之內，他追求的就是這種生死一線的刺激感。
可現在不一樣。
女神的降臨完全在他的計劃外，由於對於巫神這一組織的情報不足，才造成如今這個局麵。
謝齊就算考慮再充分，可無論從論壇中還是其他囚徒嘴裡，他都無法得到關於巫神組織神祇的任何消息。
當然也就不清楚在有神副本中可能存在的外神入侵這種可能性。
無數比之前SAN值降低更要誇張無數倍的囈語形成實質地圍繞在他身周。
他現在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幻想，時而覺得自己還在第一個副本裡，作為主廚追殺食材，時而覺得自己還沒穿越，作為荷官在賭場給客人發牌……
偶爾還會有他記憶中從未出現的場景，如火焰燃燒般的城池倒塌，而他則站在城上大笑，下方是數不儘的怪物。
謝齊沉浸在理智和瘋狂之中，像是在大海中漂浮，無法找到思維的錨點。
“接著！跟祂定下契約！”
突然，一道嘶啞的嗓音從身後響起。
謝齊掙紮著從即將瀕臨臨界值的精神低穀中掙脫一秒，右手抬起，接住一個冰涼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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