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間和人皮紙在安全屋裡對峙了一天，然而人皮紙這次似乎吃定了楊間，從頭到尾都沒有透露任何一點信息，最後楊間隻能黑著臉從安全屋裡離開。
至於把人皮紙喂給鬼童這事，楊間不是沒考慮過，隻是從未真正想過要實踐，白水鎮裡他已經見識過二者組合後的威力，也正因為如此，他更不會輕易去實施這個方案。
“去中江市找那個藥鋪老人聊聊，他應該能給我一些啟發。”
楊間想到了那個藥鋪老人，一位一直從民國存活至今的可怕馭鬼者，並且還和古宅老人、郵局羅文鬆有著密切的關係。
“如果說靈異圈還有什麼人有資格指點我的話，那位藥鋪老人絕對排在第一個。”
這並不是無端的猜想或是吹捧，藥鋪老人掌握著十分可怕的靈異力量，否則也不可能跟張洞他們有關係。
退一步來說，哪怕藥鋪老人的實力不是最頂尖的，但他對於靈異，對於馭鬼者的道路也一定有深刻而又獨到的見解，這是時間的沉澱，是楊間無法比擬的。
中江市，市中心存在著一片老城區，這片老城區正在拆遷，如今就隻剩下一條老街還在苦苦支撐。但是老街上的很多店鋪都已經歇業或是倒閉了，隻剩下寥寥幾家還有著慘淡的生意。
“照這個進度，最多今年，這條老街就要徹底消失了，中藥鋪也多半也會隨之消失，同時屬於民國馭鬼者的時代也會宣告結束。”
楊間站在街道口，若有所思。
這一天注定是不平凡的。
由十二隊長維持的國內秩序和體係在今天徹底宣告崩壞。
柳三、李樂平、沈林、林北、周登、何月蓮，六位隊長先後宣布主動放棄自己的轄區，從今往後隻負責最初的城市。
不是不想管，而是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管。
總部對此並未做出任何反應，似乎也默許了隊長們的決定。
大京市，總部。
副部長辦公室裡，曹延華正在和一名約莫三十多歲的男人交流著什麼。
他叫王國強，是上麵派下來跟在曹延華後麵學習的，同時也會是總部下一任副部長。
“老曹，隊長們都撂挑子了，要不要找執法隊長楊間來主持大局。”
平日成熟穩重的王國強此刻滿臉愁容地問道。
“沒必要。從確定實施隊長計劃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大概猜到了這個結果。王國強，你要搞清楚一點，總部和隊長之間不是上下級的關係，以前秦老還在的時候總部或許還有些震懾力，一些隊長多少還要顧及總部的一點麵子。”
“但是現在秦老不在了，楊間是總部承認的執法隊長，他才是這個時代做主的人。”
“最重要的一點是，是隊長們肯給總部麵子，所以才稱之為隊長。如果哪天他們不給總部麵子了，你就隻能稱他為頂尖馭鬼者，偏偏總部還沒有任何能夠製衡他們的手段。”
“你明白嗎？”
曹延華語氣沉重地說道，他擔心王國強弄不清楚其中的關係，到時候隻會惹得隊長們不痛快。
“明白。”
王國強點了點頭，不再發表意見。
“老一批的隊長們開始撂挑子，說明他們已經快不行了，如果連他們都撐不住的話，那這個時代就真的完了。”
馭鬼者論壇上，針對隊長們的宣告，各路民間馭鬼者展開了討論，但討論的氛圍是沉重、低落的，因為沒有哪個民間馭鬼者認為自己能強於隊長或是比他們做得更好。
傍晚時分，楊間離開了中藥鋪，正如之前預想的，張伯華給了他一些啟發，加上自己之前的一些想法和經曆，楊間對於那個能夠一勞永逸的辦法也有了幾分猜想。
“人皮紙不肯配合不要緊，我還有鬼櫥可以用，也可以用鬼櫥去剔除人皮紙給出方案裡的陷阱，將成功率最大化。”
回到大昌市，楊間這才知曉多位隊長集體放權的消息。
“楊間，你畢竟是執法隊長，出了這種事，我感覺或許你可以出麵表個態。”
“表態？我需要表什麼態？是出麵強勢威脅那些隊長讓他們把放棄的城市重新收回，還是說我也公開支持他們的做法？”
“隊長們也是馭鬼者，是馭鬼者就有極限，就會有厲鬼複蘇的那天。我說句真心話，他們如今還肯照顧自己所在的城市已經很不錯了。”
“普通馭鬼者喪命還有隊長兜底，如果哪天隊長死了，誰有資格有能力去處理他們死後的厲鬼複蘇？”
楊間冷著臉，說道。
“這種時刻保持沉默就行了，近期我也會讓李陽回歸大昌市，大漢市那邊有孫瑞在照應一般不會出什麼問題。”
“能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那也是本事。”
“好，我明白了。”
“等馮全他們回來之後把我今天的話轉告他們，以後不到萬不得已，我的小隊也不會再外出支援了。”
楊間最後補充了一句。
劉小雨頓了一下，最後還是沉重的點了點頭。
……
三天後，李陽從大漢市返回大昌市，身為執法隊長的楊間也選擇了收縮轄區，雖然他沒有像其他隊長那樣公開宣告，但他小隊成員的撤離卻是瞞不住的。
這天深夜，李陽接到了一個電話。
“隊長，我是李陽，這麼晚是有什麼行動安排嗎？”
“長話短說，我的狀態上次你也看到了，現在我準備著手解決自身問題，應該要離開消失一段時間，具體多久我不能確定。在這期間大昌市大大小小的事情由你負責，我在王珊珊那邊留下了幾口棺材，如果哪位隊友撐不住要厲鬼複蘇，我允許你使用和分配那些棺材。”
“另外，轉告馮全，讓他近期去一趟鬼郵局，衛景被埋葬在那個墳土大墓裡，如果馮全自身出了問題，可以先從那裡的墳土入手。”
電話另一頭是楊間，從中藥鋪回來之後，人皮紙也鬆了口終於透露了一個驚人的方案，並且楊間還借助鬼櫥剔除了方案中的兩個陷阱和漏洞，也正是如此他才做出決定要去嘗試那個方案。
“隊長……”
李陽有些沉默。
“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以聯係曹洋，他應該會幫你的。如果有其他隊長問起我的下落，你實話實說就可以，不需要刻意隱瞞。或許因為我的離開你們會承受一些壓力，但你們必須適應這種壓力。”
“當初我提拔你成為隊長的時候也就想過那麼一天，隻有你最適合接手我的位置。”
這通電話是楊間在離開前做出的最後安排，他知道如果自己厲鬼複蘇之後長時間沒有出現，大昌市會出亂子，所以才讓李陽全權接手自己的位置。
“我相信隊長一定能回來的。”
“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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