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笑過於刺耳,唐卿和施臣兩人聽見後,不約而同地轉頭看了過去。
看到顧焉的那張臉之後,那些不愉快的記憶頓時湧入腦海,唐卿的臉色了下來,目光有些冷。
顧焉一看到她就會找茬,她這個人嘴上也沒把門的,就是因為她,所以唐卿不想跟江不渡身邊的任何女人有交集。
PTSD了。
顧焉的諷刺和不友好是寫在臉上的,施臣看到她這樣,輕聲問唐卿:“你跟她認識?”
唐卿搖搖頭,“我們進去吧。”
跟顧焉產生衝突不是明智之舉,她以前跟江不渡不清不楚的時候都懶得跟顧焉吵,現在就更沒那個心思了,她從來都不是那種會為了男人扯頭花的人。
施臣“嗯”了一聲,就這麼摟著唐卿要往裡走。
兩人剛一邁步,就又聽見了顧焉的聲音:“你這勾搭男人的速度真快啊,他把你甩了,你就迫不及待找彆人了?”
唐卿覺得顧焉很聒噪,有些忍不了了。
她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顧焉,目光冰冷,帶著幾分警告。
顧焉看到她這表情,笑得更加不屑,“你以為有這個男人撐腰就敢跟我叫囂了?他知道你勾引彆人未婚夫麼?”
“你有精力來找我麻煩,不如想想怎麼讓他多看你一眼。”唐卿以毒攻毒,“他寧願在外麵找你看不上的狐狸精,都不找你,多反思反思自己的原因。”
她清冷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一周,淡淡地說:“多做醫美。”
顧焉:“賤人,你敢嘲我?我扇——”
她揚起手便要給唐卿耳光。
隻可惜,這一巴掌沒落下來——施臣直接扼住了她手腕。
他目光淩厲地看著顧焉,沉聲警告:“放尊重點兒。”
顧焉:“你還真是舔狗啊,你知道她知三當三麼,彆人玩剩下的你還吃得這麼高興,是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不需要得到你的認可,但你的言論,的確不像人能說出來的。”施臣也不給顧焉留麵子,用最平靜的語氣評價她,“女士,你的嘴巴太臟了。”
言罷,他鬆開顧焉的手,摟著唐卿,頭也不回地進了餐廳。
顧焉吃癟,冷笑了一聲,拿起手機對準兩人的背影拍了一段視頻——
——
唐卿和施臣在訂好位置坐了下來,兩人一起點好了餐。
服務生離開之後,唐卿主動對施臣說:“這頓飯我請你吧,剛才謝謝你。”
施臣:“你跟她有矛盾?”
唐卿搖搖頭,“不算,我們沒什麼利益牽扯。”
她從來沒覺得自己跟顧焉是競爭關係,是顧焉一直把她當成眼中釘,因為她管不了江不渡,就隻能欺負她了。
以前她因為怕麻煩會忍一忍,但現在她跟江不渡都沒關係了,江不渡身邊已經有了白阮,顧焉居然還在找她的麻煩,她的數據庫是沒更新麼?
還是說,因為江不渡把白阮保護得太好了,她不敢惹,所以又來找她當出氣筒了?
唐卿嘲弄地笑了笑,顧焉能這麼肆無忌憚,大約是把她之前的不計較當成好欺負了。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再有下次,她不會忍的。
“她是那個人的未婚妻,之前就經常找我麻煩。”唐卿跟施臣說了一下顧焉的身份。
施臣:“猜到了。”
他的神情有些嚴肅,“她以前經常找你麻煩?”
唐卿:“五六次吧。”
施臣皺眉:“他不知道?”
唐卿沒說話。
施臣讀懂了她的沉默,看向她的眼底多了些心疼。
“都過去了,以後我不會忍她了。”唐卿對施臣露出一個笑,“不說她了,影響心情。”
施臣:“那天晚上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他的看著她的眼睛,同她對視著,“唐卿,我們談戀愛試試吧。”
唐卿的心臟緊了緊,對上施臣認真的目光,呼吸有些沉重。
她沉默了良久,嘴唇終於微微動了一下。
“過去的事情都翻篇吧,你沒有錯,也不必因為那段經曆就貶低自己,”施臣已經猜到了她可能會說什麼,“你的過去不會影響你在我世界裡的重要性。”
“你認真的麼?”唐卿抿了抿嘴唇,“你可能隻是因為前段時間單獨跟我待一起,想起了當年的事情,對我有濾鏡而已,我們真的談戀愛,你或許會覺得,我也沒那麼好。”
“一樣。”施臣說,“我也沒那麼好。”
“剛好,我們挺般配的,試試怎麼樣?”施臣見她表情略有鬆動,便趁熱打鐵。
唐卿摸著麵前的杯子,垂下眼睛思考了幾分鐘。
之後,在他的注視下點點頭,“好,那就試試吧。”
她的人生不可能一直停滯不前,她並不是堅定的不婚主義者,也是有戀愛需求的,到這年紀,父母也希望她儘早能找個人組建家庭、安定下來。
上次流產的事情,父母沒有責怪過她半句,隻是心疼她的身體,讓她以後不要再犯糊塗。
比起這樣,唐卿倒更寧願他們罵自己一頓。
施臣不是唐卿談的第一個男朋友了,但卻是進展最快的一個。
他們雖然當年有過曖昧,也算是老同學,可中間空缺了這麼多年,對彼此其實不算特彆了解,唐卿之前談的男朋友,都是接觸起碼三個月才會確定關係的。
當年從海城回來,跟江不渡徹底分開之後,唐卿談過兩個男朋友。
不過,就算是了解時間夠長,確定關係之後相處中也會發現很多不匹配的地方,所以都沒成。
這次跟施臣最後會怎麼樣,唐卿也沒什麼把握。
不過先試試吧,如他所說,就當是彌補當年的遺憾了。
當年唐卿是真的很喜歡施臣來著,二十出頭的年紀,沒談過戀愛,人生中第一次心動,一看到他就心跳加速,小鹿亂撞。
但現在過去快十年了,她經曆了很多,三十歲出頭,已經找不到當年的那種感覺了。
她對施臣,不能說不喜歡,但再喜歡,都不可能跟學生時代一樣了。
——
江不渡今天工作安排得很滿,八點鐘還在辦公室批文件。
參加完宋意和傅西京婚禮後的兩天,他基本上都在工作。
人煩躁得不行,隻能通過這種方式轉移注意力。
江不渡剛剛簽完一份文件,就聽見了敲門聲。
他煩躁地拽了一把領帶,說了一句“進來”。
看到許江走進來之後,江不渡冷著臉說:“不是說了彆打擾我麼?”
“額,江總。”許江停在辦公桌前,手裡攥著手機,期期艾艾:“剛才顧小姐給我發了一段視頻……您要不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