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跟傅西京的事兒,在學校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畢竟之前傅西京和宋意一起在媒體前出現過,已經是徹底公開了。
但學校的同事還真沒怎麼看過兩人私下同框的畫麵——這學期傅西京沒怎麼來過學校辦公。
親眼看見,跟看新聞裡的照片和視頻的感覺還不一樣。
宋意感覺到了幾位同事眼底的探究和好奇,還有努力隱藏的興奮,人都是八卦的,也能理解他們的心情。
“宋老師,傅先生,你們也來吃飯啊。”其中一名同事主動開口和他們打招呼,還跟了一句:“傅先生是專門接宋老師下班的吧,感情真好。”
這話可算是說到傅西京的心坎兒裡了,他當即便露出了一個微笑,“謝謝,改天我請教研組的各位同事一起吃飯。”
兩人跟同事們聊了幾句就散了,宋意找服務生要了個靠窗的卡座,跟傅西京一起坐了下來。
點菜是宋意來的。
她對傅西京的口味也算是掌握得差不多了,點了幾道他喜歡的菜,還有黑虎蝦。
最近換季,她胃口不怎麼樣,點的東西不算多。
上菜之後,傅西京看到桌上的菜,找了半天隻找到一盤蝦和一盤魚滑。
他皺眉:“怎麼這麼素?”
宋意:“最近胃口不太好,吃不下太多肉,你想吃嗎?”
傅西京:“我就是看你胃口不好才帶你出來吃的。”
他們兩個人天天一起吃晚飯,傅西京哪裡會看不出來胃口不好,阿姨每天變著花樣做飯,晚飯起碼兩葷三素外帶一個湯,但宋意這幾天都吃得很少,也不怎麼吃肉,他以為她吃膩了阿姨的手藝。
宋意:“你看出來了?”
傅西京看她有些驚訝,失笑:“天天一起吃飯,連這個都看不出來的話,我得是瞎子。”
“我以為你吃不慣阿姨做的菜。”他說。
宋意搖搖頭,“沒有,阿姨手藝挺好的,可能是我最近壓力有些大。”
傅西京沉吟幾秒:“因為評職稱的事兒?”
宋意“嗯”了一聲,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傅西京:“儘人事聽天命。”
宋意:“話是這麼說,但準備這麼久如果沒通過的話還是挺失望的。”
傅西京:“你會通過的。”
宋意:“但我也要做好沒過的準備,萬一——”
“不會,你一定會通過,隻有這一種結果。”傅西京打斷宋意的話,“不要去想那些不好的的結果。”
宋意無奈:“要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天不會塌,就算天塌了你也不需要做心理準備,我給你頂著就是了。”傅西京正色,看著她的眼睛:“現在你有我了,改變一下自己的思維方式,不需要每次都做最壞的打算。”
“隻要你想,你就能做到任何事情。”
宋意被傅西京的這番話說得沉默了很久。
她一直都知道,她和傅西京的思維方式、行事作風都差了很多,除去天生性格差異之外,更多是後天環境鑄就的,她從小過得太小心翼翼,習慣了對任何事情都做最壞的打算。
放低期待,失望的時候也不至於太難受,這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
因為她知道自己沒什麼退路。
這麼多年,已經成了刻在骨子裡的習慣了。
即便她現在有人兜底,有路可退,也還是下意識地會這麼想。
評職稱這個事情,她準備了兩個學期了,主任都說了,她肯定沒什麼問題,教研組關係好的同事都開始叫她“宋教授”了,但她本人沒那麼輕鬆。
有期待不假,但還是會下意識地提醒自己做好不通過的準備。
“嗯,你說得對。”宋意認真思考了一番,長籲一口氣,對傅西京說:“我總是把事情的結果想得很災難,這樣很不好。”
“不是不好,這是你自我保護的方式。”傅西京端起水壺給她倒水,“以前宋姨和我聊過這個事情,她挺愧疚的。”
“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你有你爸,你哥,蔣家的其他親人,還有我,就算真的遇到什麼不好的事兒,會有人站出來替你擺平的,你不用把壓力都擔到自己身上,退路多的是,對不對?”
傅西京循循善誘:“退一萬步,就算你今年評職稱沒過又怎麼樣?你的工作不會丟,課照樣上,隻不過是工資少了一兩千,對你有什麼影響麼?”
宋意還真沒有從這個角度想過。
經傅西京這麼一說,似乎……確實不是多麼災難的事兒。
“你說得也對。”宋意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地看著他:“謝謝你啊。”
傅西京捏了一下她的臉,“誰跟未來老公這麼客氣?”
宋意被他這稱呼弄得臉有些紅,“什麼未來老公,我又沒答應跟你結婚。”
傅西京:“遲早的事兒。”
宋意被他理所當然的口氣弄得無語:“你哪來的自信。”
傅西京:“羨慕吧,學著點兒。”
宋意:“……”
“好了,吃飯。”傅西京拿起勺子撈了兩隻蝦,放到了宋意麵前的盤子裡。
經過剛剛跟傅西京那段談話,宋意的精神放鬆了不少,胃口也比前幾天好多了。
她有陣子沒吃火鍋,這頓晚飯在傅西京的不斷投喂之下,吃得有些撐了。
回到家洗完澡出來,宋意開始整理客廳加快消化。
傅西京從浴室出來看見宋意收拾沙發,便上來拉住她,“快十點了,怎麼還不睡?”
宋意:“晚上吃多了,活動一下,助消化。”
傅西京抓住她的手,和她十指扣住,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他先是和她四目相對,隨後,視線慢慢下移,停在了她的嘴唇上。
宋意一看到他熟悉的眼神,便猜到了他在想什麼,心咯噔了一下,下意識地要掙脫他。
傅西京沒給她這個機會,拉著她往前一拽,將人圈到了懷裡。
他低頭碰了碰她的耳朵,“我也吃多了,一起活動一下?”
宋意臉皮實在沒他厚,被他一句話調戲得臉紅脖子粗的,憋出三個字來:“臭流氓。”
傅西京最喜歡看她這樣子,像是對他的鼓勵。
他心癢難耐,直接將人抱了起來。
宋意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沒來得及說什麼,他已經大步流星走進了臥室。
門一關,兩人便滾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