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手裡的西裝掉落在地,靜靜地躺在她腳邊。
傅西京原本沒打算對她做什麼。
可她的手抓上來的時候,他所有的克製和理智都化作泡影,血液一股腦往上衝。
來不及壓製,身體已經先一步有了動作。
傅西京趁著宋意愣神,膝蓋抵著她將她壓到了車身上,手指穿過她的發絲按住她,吻得強勢又深入。
宋意頭昏腦漲,因為缺氧的緣故,身體都開始發軟。
幾乎已經喪失了思考的能力,也沒有反抗的力氣。
四周很安靜,夜風吹過樹葉,帶起窸窸窣窣的聲響,但蓋不過兩人唇舌糾纏的動靜。
傅西京吻得有些失控,手逐漸挪到了她的腰間,兩人的腿也幾乎纏在了一起。
宋意在被他掐著腰往身上貼的時候,終於醒了過來。
她馬上抓住他的小臂,頭彆到一邊躲開他欲繼續的吻。
兩人的喘息此起彼伏。
宋意臉頰發燙,仿佛被人扇了耳光一樣難堪。
頭頂的路燈照下來,傅西京看到了她滾燙的臉和發紅的耳朵,以及水光瀲灩的雙眼。
她的嘴唇泛著紅腫,配上此時的表情,像羽毛在他心尖撓。
宋意看到傅西京赤裸的目光,一把推開他,慌不擇路地拉開車門,拽上安全帶疾馳而去。
卷起一陣殘風。
傅西京看著她開出小區,彎腰撿起地上的西裝,掐了掐眉心。
後悔,也不後悔。
經過剛剛那一下,宋意對他的防備心又會回來。
但方才的衝動,恰好也證實了傅青雲的推測——她躲著他,是因為害怕。
怕他們的關係被人知道,也怕再在他名下受傷。
傅西京想起宋意剛剛的反應,久違地露出一抹由衷的笑,然後邁步走進彆墅。
——
宋意把車開出彆墅之後停在了路邊。
她雙手抓著方向盤,大口大口地呼吸,頻率急促。
在一次一次深長的呼吸中逐漸將思維平複下來,她仍然沒想通剛剛是哪裡出現了問題——傅西京為什麼會忽然親她?
因為她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可僅僅這一個行為,怎麼可能引得他如此激動?就算是沒經驗的毛頭小子也不至於這樣。
宋意心情很亂,又有憤怒和羞恥——傅西京永遠都是這樣,隻要他想,不管她有沒有男朋友、未婚夫,他都照做不誤。
一想到這裡,宋意死死地抓緊了方向盤。
最近傅西京對她生疏禮貌,加上兩人很久不見,她漸漸地沒有那麼排斥他了。
可經過了今天的事情,那些激烈的情緒卷土重來。
宋意很後悔剛才沒有動手打他!
不,她還應該踹他下麵,讓他再也沒辦法精蟲上腦——
想到他剛剛抱著她往身上貼的畫麵,宋意牙齒都要咬碎了。
——
Miki燒到了快四十度。
傅西京回來的時候,周啟生剛剛帶著醫生從Miki的房間出來。
傅西京往房間看了一眼:“是流感麼?”
“是的,病毒性流感,目前隻是發燒,肺部應該還沒感染。”醫生說,“已經用過退燒藥了,阿姨在物理降溫,過幾個小時應該會退下來。”
傅西京“嗯”了一聲。
“那我們先走了。”周啟生看了一眼手機,時候不早了,傅西京一回來,Miki也不需要彆人陪了。
“等等。”傅西京攔住周啟生,對醫生說:“你先走。”
三分鐘後。
周啟生跟傅西京坐在了客廳,視線盯著他:“你有話跟我說?”
傅西京:“你還打算追許如雙麼?”
周啟生:“……”
一提到這個問題,他的表情嚴肅不少,也有些防備。
傅西京:“我對你們兩個人的進展沒興趣,你就告訴我,你除了她還有沒有可能娶彆人。”
周啟生垂下眼睛,沉吟幾秒後,搖了搖頭。
傅西京:“當真?”
周啟生:“你要跟她在一起?”
“沒興趣。”傅西京語調沒起伏。
跟周啟生確認過這一點之後,傅西京言歸正傳:“過段時間,Miki交給你帶吧。”
周啟生眉頭瞬間擰起。
傅西京:“你不願意?”
“你應該問Miki願不願意,以及,你舍不舍得。”周啟生沒太明白他的用意。
傅西京一直很疼Miki,說是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也不過分。
他這人本身又比較喜歡小孩,Miki古靈精怪的,之前身體又不好,他都不放心許如雙帶著,怎麼可能交給彆人?
“出什麼事兒了?”周啟生好奇原因。
傅西京:“她也不能一直跟我生活。”
周啟生品了一下傅西京的話,“宋意跟Miki不是處得挺好的麼?”
“那對她不公平。”傅西京說,“之前是我沒考慮到這件事兒。”
周啟生其實有考慮到,隻不過沒說。
他隻是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是傅西京追到宋意之後再考慮的,現在計劃為時過早。
不過傅西京這個說辭……
周啟生眯起眼睛打量著他,忽然注意到他下巴上有一道紅痕。
看著像是被指甲撓過的。
“你跟宋意,有進展了?”周啟生問。
傅西京搖搖頭,沒直接回答這問題,隻是說:“有些事情要儘早打算。”
“Miki不可能馬上跟我分開,這幾個月你多帶她,讓她先習慣一下。”
周啟生:“如雙知道麼?”
傅西京搖頭。
周啟生有些頭疼,“我覺得她會生氣,要不你還是——”
“我管她生不生氣。”傅西京打斷周啟生,“她又不是我什麼人。”
周啟生動了動嘴唇,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
傅西京這個人心軟,但狠起來的時候也是真的狠。
說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了。
許如雙若是看到他此時的狀態——周啟生握了握拳。
——
宋意被傅西京那個吻搞得一晚上沒睡好,半夢半醒著做了好長一個夢。
又夢到了當年在羅馬的事兒。
宋意醒來的時候去照鏡子,被黑眼圈嚇了一跳。
不僅如此。
她喉嚨很疼,一直打噴嚏,身上出著冷汗又發抖,特彆難受。
宋意預感不是很好,拖著疲憊的身軀找到了耳溫槍,一測,果然發燒了。
三十八度六。
多半是昨天晚上著涼了。
這狀態是不可能去上課了,宋意找到手機給領導打了電話請病假,跟同事調了一下課。
請完假,她就去找退燒藥吃了。
宋意連吃飯的心思都沒有,吃完藥就回臥室躺著了。
想起讓她生病的罪魁禍首,宋意氣得翻了個身,狠狠踢了兩腳被子。
人在身體不舒服的時候,脾氣也會變差,她覺得自己現在像個被點燃的炮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