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在五仙山軍營見了岑夫子和王安民等教授,談了談他接下來的計劃。
這些真正的專家,看待問題遠比李青全麵的多,一群人集思廣益,原本李青準備簡短商量一下就可以的事情,硬生生開了一整天。
經過長達一天的探討,組成了由社會學專家杜岩牽頭為主導的青雲天下改革隊伍。
多管齊下,齊頭並進。
考慮到眼下他們人才緊缺,最後選擇了硬指標進行,搞真正的跨大步。
需要製定的政策其實已經非常的成熟了,按照青雲天下的實際情況照搬過來就是了,但怎麼落地執行,其實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問題,很缺人。
但偏偏,前方戰事的推進速度接下來將非常的快,根本沒有時間讓他們一點點去搞培養人才。眾人討論許久,最後隻得出了一個結論,就把選拔。
從百姓、卷宗多方麵為參考標準,選拔當地的官員和士人。
然後下達硬性指標任務,由九真宮的修士組成檢查組,定期巡查任務落地情況。
他們不適應,不知道該怎麼搞,那就強行讓他們適應。
摁著他們的頭讓他們去做事,同時,錢給到位。
除了這麼乾之外,這麼多的專家誰也想不出來還能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可以讓這個世界跨越一千多年的時間進程,在社會形態上向凡間靠攏。
商議完的當天傍晚,李青就派遣九真宮的修士,將第一批的專家和人員送到了王安的軍中,有了修仙者的大規模參與,趕路這件事一下子變得簡單了許多,給大家大大提高了效率。
岑夫子站在剛剛開完會的營帳外麵,仰著頭懷疑人生。
開了一天的會,他好像聽懂了,卻又好像一個字都沒有聽懂。
起初的時候,他還能聽懂那些人到底在說什麼,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什麼都聽不懂了,那些字都是那麼的熟悉,每一個他都認識,可從那些人的嘴裡蹦出來,他就完全聽不懂了。
不過,等到最後結束的時候,他又聽懂了。
整整一天的會,他就聽懂了他們要商量什麼,以及他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我真是愧對夫子之名啊。”岑夫子仰頭歎息一聲,將雙手揣進了袖子裡。
連著寫了這麼多天信的雄心壯誌,被今天這一個會差點就給打擊了個粉碎。
李青拎著一壇酒從旁邊路過,朝著食堂走去,看到岑夫子那好像望妻石一般的模樣,折了個方向,走了過來,“夫子,你這是在懷念哪裡的女人?”
岑夫子回過神來,拱了拱手,“將軍!”
“我並非是在想什麼女人,我是在懷疑我自己,我愧於將軍,恐怕無法勝任軍師之任。”
李青狐疑的看著岑夫子,“夫子這是受什麼打擊了?”
“今日聽諸位……諸位教授一番話,我忽然發現我竟然什麼都聽不懂,和他們一比,我根本算不得是什麼人才。”岑夫子搖頭唏噓說道。
李青笑了起來,“原來是因為這個啊,夫子不必自責,其實我也聽不懂。”
“將軍就莫要取笑我了。”岑夫子說道。
“我是真聽不懂,聽見他們講話,我就有種當年上課的感覺,隻想睡覺。”李青認真說道,“他們說的那些東西,確實是有些深奧的,這個還真是事實,考慮的也很全麵。”
“但,我聽不懂是事實。不過,我們沒必要聽懂他們說什麼,那些人都是學了一輩子的專家,屬於是真正的人才,能跟他們比的人不多。”
“學了一輩子?”岑夫子驚訝問道。
李青抬了抬手,“走,我們去喝點兒,邊喝邊聊。”
岑夫子點頭,兩人走進了餐廳。
這個餐廳才新建不到四天,就深受袁雄那些部下的歡迎。
每一次吃飯,他們都得感謝一下袁雄的投誠。
如果不是袁雄的投誠,他們哪裡有現在這麼好的日子。
頓頓有肉有菜,那白米飯白的好像在發光,麵條吸溜到嘴裡的每一刻,都讓他們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兵。
他們根本無法想象,當兵竟然還能這麼當。
以前做夢都不敢這麼做。
看看猛虎團的標準,再想想他們之前的樣子,他們都懷疑自己之前不是在給大梁當兵,而是在十八層地獄當兵。
李青走進餐廳,拉開凳子邀請岑夫子坐了下來,然後讓打了幾個小菜。
酒碗斟滿之後,李青開口說道:“對於那些教授的身份,我覺得我應該給夫子解釋一下,其實他們也是夫子,但在凡間夫子是有級彆的,他們都屬於是頂尖的那種。”
“難怪呢。”岑夫子端起酒碗小抿了一口,苦笑說道,“所以,我才認為我啥也不是,當真是愧對夫子之名。”
“夫子,你不能用大梁去和凡間比較。大梁的情況和凡間相比,最起碼差了千年,你用現在的知識,和千年之後的知識去做比較,這本身就不能比較。”李青搖頭說道。
“夫子若是因為此事就懷疑自己的學識,那我恐怕要真的認為夫子不適合軍師這個職位了,你這玻璃心有些太脆了。”
岑夫子苦笑著搖了搖頭。
真的不能比較嗎?
他始終覺得學識這個東西,在很多地方應該是共通的。
“夫子這段時間替我找的人如何?”李青轉移了話題問道。
下麵縣鄉的主事之人,可以就地選拔,安排硬性任務和指標去讓他們完成。
但是到了郡這個地步,就必須用可靠之人了。
這些人同樣需要用任何和指標去完成,但必須要具備總攬全局的能力。
“已經有幾位友人回信了,正在趕來的路上。”岑夫子說道。
“告訴我位置,我派人去接。”李青斷然說道,“靠他們走過來,那到什麼時候了?一個月之內,我們必然攻下鄂州,再下一步就是禹洲。”
“你的人趕到之後,還要跟一段下麵的推進,看看我們到底要做什麼事情,時間上很緊的,一點浪費都要不得。”
岑夫子怔了怔,“我倒是忽略了時間的事情,我這便將那幾位友人的位置去寫下來,請將軍稍候。”
岑夫子匆匆離開了餐廳。
李青抿了口酒,忽然意識到僅靠本土士人恐怕行不通,還是得從凡間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