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仟皺眉:“你說什麼?”
顧清河看著君仟:“不夠清楚嗎?逼黑白天,壓你們的人。”
君仟目光冷冽:“閣下是不是太自信了,這裡是黑白天。”
“試試。”顧清河出手了。
君仟目光一凜,天地色變,無儘辰力刹那間化為千軍萬馬,無數人影彙聚,也帶來無數戰技。恢弘無比的力量竟對周邊沒有半分影響,其對辰力的掌控達到無與倫比的地步。而本身更是如同碩大的星辰耀眼璀璨。
顧清河淡淡一笑,抬指,下壓。
無數辰力形成的人影如同水流一般墜落,化為辰力瀑布灌入黑白天,如同一副潑墨山水畫。而君仟駭然之下隻感覺體內原本堅韌渾圓的辰力出現裂痕,一口血吐出,倒退數步。
一招,僅僅一招而已,君仟敗陣。
周圍所有黑白天之人駭然,怎麼可能?白境主居然連對方一招都擋不住?
君仟麵色煞白,不可置信看向顧清河。
顧清河遙望遠方:“到底是什麼給了你自信,讓你覺得可以戰勝我這個同期的守星人?”沒興趣等君仟回答,他繼續開口:“你們應當知道我的來意,儘可以出手,包括知語前輩,但若我退,來的就會是我師父。”
“而我覺得貌似,你們不太能讓我退。”
鎖行間,書讓遙望第三星鏈,目光低沉。
知語現身:“大衍的弟子來了。”
“我知道。”
“我會儘量攔,但不保證能攔住。顧清河是曾經的天蒼守星人,如今煉星境足以越級對決世界境。”
書讓看向他:“我不會讓你為難。”
知語目光複雜,歎息一聲,走了。
黑白天震動,知語老祖出關,迎戰強敵。
知行雪,知清齊聚環宗走廊。並看向了那個跟隨顧清河前來的男子。
男子同樣麵帶微笑,與顧清河的態度一模一樣:“沈舟,見過各位前輩。”
知清震動,“天蒼守星人,白衣沈舟?”
周圍黑白天的人都嘩然。
這一屆天蒼守星人來了。
天蒼守星人本身實力如何不作評判,但他們的地位卻極高。有著理論上調動所有宗門勢力之權。這個權利之大來自於他們對橋柱的守護。
所謂理論,是指未必能調動甲一宗,誠壹道這些龐然大物。
可黑白天不在此列。
顧清河很強,還是上一屆天蒼守星人,但隨著他離開天蒼,權利就沒了,宗門打退也就打退了。可沈舟不同,他是這一屆天蒼守星人,背後站著全部的四大橋柱。
黑白天本想抓住此人,但一聽他是沈舟,都放棄了。
對守星人出手無異於找死。
沈舟笑看向眾人:“此來傳話,王芥在黑白天一日,我沈舟,便會針對黑白天一日。自此刻起,黑白天將全力調動宗門資源馳援天蒼,黑白天俱樂部不得在外活動,否則,殺。黑白天弟子不得借調離開第四星雲,否則,殺。黑白天…”
沈舟的聲音傳向外界,隨著周圍人不斷傳向整個黑白天。
黑白天的人越聽越憤怒,也越聽,心情越沉重。
醉幽林,予之閉起雙目。
天蒼守星人有著絕對的權利,即便沒有利用權利針對黑白天,光是沈舟麾下的俱樂部就足以將黑白天俱樂部抹殺。
當初爭奪南家遺藏,但凡有守星人俱樂部參與,他們就都沒用。
不管是四大遊神還是天蒼守星人。
都是他們無法對抗的存在。
沈舟的宣言等於徹底斷絕黑白天的未來。
隻要王芥在一天,黑白天弟子就永無法出頭。這一日,帶給了王芥黑暗,也帶給了黑白天黑暗。
鎖行間,王芥醒了,一醒來就聽到這個噩耗。
書讓現身,看向王芥,“走吧。”
王芥點頭:“好。”
“怨為師嗎?”
“不怨,若沒有師父,弟子早就死了。”
“為師給了你好處,卻也帶給你天大的壞處。從此以後,這四大橋柱再無你容身之地,一旦遊星會武落敗,那些對頭就能對你下手。”
“那就一路贏上去。”
書讓大笑:“所以為師從一開始就給了你生路。”
王芥明白了:“娶那倆丫頭。”
“不錯,星穹視界的聽殘老鬼是你唯一的生路。娶了她們,即便那對頭再想對你出手也不行,更不敢。”
“那娶兩個是?”
“防止那老鬼舍棄一個。”
“師父真聰明。”
“沒你聰明,你在會武決戰做的很好。男人就要強硬。什麼追求,喜歡,都是假的,強行在她心裡留下你的烙印,讓她這輩子忘不掉,也嫁不了彆人。”
“話說回來,為師還是小看你的手段了,厲害。”
王芥無語,如果不是聽晨一句句你不配把他逼急了,他也不會這麼乾。
在宇宙無數人麵前做這種事,對人家不太好。
但他不後悔。
就是不知道怎麼跟半夏交代,儘管半夏未必在乎。
黑白天,環宗走廊外,知語與顧清河停手了。
知語遙望遠方,呼出口氣:“他走了。”
顧清河點點頭:“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知語深深看著顧清河:“轉告你師父,萬事留一線,何必欺人太甚。”
顧清河轉身就走,並不在意。
知行雪上前哀求:“父親。王芥他剛為我宗立功。”
知語抬手阻止,無奈:“我知道,但黑白天太小,擋不住任何風雨。”
知行雪還想說什麼,可看著知語的神色,目光黯淡。
這種感覺她體會過。
霜華宗覆滅她無能為力,而今王芥被迫離開也無能為力。
明明是煉星境,卻還是那樣。
遠處,知清沒有說話,王芥如何她不管,但顧清河侮辱黑白天,這個賬一定要算。
…
星空下,書讓帶著王芥出了鎖行間,一路朝第三星雲而去。
與此同時,顧清河也帶著沈舟仿佛知道他位置一般接近。
一段時間後,彼此相遇。
顧清河麵對書讓緩緩行禮:“參見前輩。”
沈舟也恭敬行禮:“參見前輩。”
書讓冷冷看著顧清河:“誰給你的膽子出現在老夫麵前?大衍老鬼是打算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王芥看著顧清河與沈舟,僅僅兩個人就能逼迫黑白天。
顧清河起身,笑道:“師父說過,前輩不喜歡以大欺小。”
書讓冷笑:“你也不算小了,煉星境有殺的價值。何況還曾是天蒼守星人。”
王芥一驚,此人是曾經的天蒼守星人?
顧清河並不懼怕:“前輩難道忘了,煉星境,可能需要增加守星人。”
書讓目光一凜,“找老夫做什麼?老夫已經離開黑白天了。而我這弟子可是滿星會武魁首,那老鬼敢動?我倒是希望他動。”
顧清河看了眼王芥,“自是不敢。找來是為替恩師傳話,星宮依舊留有前輩一席之地。”
“哈哈哈哈,信念之爭勝過生命,你師父糊塗了?這時候說這種話。”
“前輩何必固執,大勢之下,對錯已然揭曉。”
“廢話,還輪不到你這小輩來教訓老夫。”書讓目光一瞪,鬥轉星移,整個星空出現了一把尺,而顧清河則出現在尺的正中央。
他麵色一整,看著書讓,“前輩不考慮自己,也不打算替你的弟子考慮考慮?信念傳承大過天,好不容易又收了一個弟子,還想重蹈覆轍?”
王芥心中一動,若娶那倆丫頭是師父給的生路,那他收自己為弟子又有什麼目的?
這個想法從剛才就在他腦中盤旋。
而今似乎要有答案了。
書讓冷哼,尺動了一下,顧清河嘴角流血。
黑白天一個個煉星境,乃至知語出手都未能讓他受傷。卻在此刻書讓的一個眼神下流血。
沈舟看著那刺目的血色,再看書讓目光截然不同。
這就是傳說中能與恩師匹敵的強者嗎?連師兄都無可奈何。
“前輩可以殺我,我之死,為之信念。”顧清河緩緩開口。
書讓眼睛眯起,隨手一揮,尺,消失。
顧清河擦了下嘴角鮮血,笑了,看向王芥:“同為星道中人,喊你一聲師弟吧。王師弟,想活就勸勸令師,不過是信念罷了。若令師坐入星宮,這四座橋柱將再無人地位超越你。你可真就是一步登天了。”
王芥迎著顧清河的目光,很認真:“廢話,還輪不到你這小輩來教訓我師父。”
顧清河臉色沉下。
沈舟挑眉。
書讓默默看了眼王芥,咧嘴笑了。
顧清河盯著他:“師弟是不知道發生過什麼吧。你是有師兄師姐的,但他們都死了。師弟想步後塵嗎?”
王芥皺眉:“彆喊我師弟,你不配。”他發現這三個字挺氣人的。
顧清河臉色徹底沉下了。
書讓擺手:“行了,滾吧,老夫不殺你,但也不想再見到你。”
顧清河點頭,“好,晚輩告辭。”說完,直接離去。乾脆的讓書讓與王芥都驚訝。
不過,沈舟留下了。
兩人看向沈舟。
沈舟再次行禮:“接下來輪到晚輩了。家師囑咐過,若前輩不遠坐入星宮,便由我看著王師弟。“說著,盯向王芥,笑了笑:“不多。壓你十年,僅此而已。”
王芥平靜,十年,那是遊星會武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