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4 章 不許提錢(1 / 1)

安吉麗爾的瞳孔猛地收縮,指尖觸到小梅後頸細細的絨毛時,心臟忽然漏跳半拍。

她緊緊摟住小姑娘,仿佛抱著失而複得的珍寶,下巴抵著小梅的發頂,聞著她頭發裡殘留的奶香味——那味道與她兒時一模一樣。

“不怕不怕。”她的聲音發顫,手輕輕拍著小梅後背,羊絨大衣的紐扣硌得掌心生疼,“阿姨在呢。”

張震靠在軍用吉普旁打哈欠,白霧在冷空氣中凝成細小冰晶,軍靴碾著地上的煙頭。

“多抱一會兒吧,天亮我就把她送去和她爺爺團聚了。”

晨光映得他眼角的皺紋更深,像刀刻的溝壑。

安吉麗爾猛地抬頭,睫毛上還沾著未乾的淚珠,臉色卻瞬間冷下來。

“為什麼啊,我......我想收養這孩子。”

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小梅的辮子,發尾的紅繩是她昨天親手編的,此刻卻被攥得變了形。

張震冷笑一聲,銀圓在指間轉出冷光:“屁話,人家有家人,輪到你收養了?你當是在寵物市場買寵物啊?”

他拉開吉普車門,防刺服蹭過門框發出“沙沙”響,“彆忘了你的身份,安吉麗爾小姐。”

安吉麗爾咬住下唇,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可是......”

她的聲音像被風吹散的蒲公英,沒等說完就被張震打斷。

車子停在破舊的小旅館前,霓虹燈牌的“安”字忽明忽暗,像隻眨著的獨眼。

旅館外牆的油漆剝落大半,露出底下斑駁的磚塊,門廊下掛著的風鈴隻剩三根銅管,被風吹得發出破鑼般的響。

張震踢開台階上的空酒瓶:“這裡算是我們的安全屋了,就湊合一下,天亮我還有事,你就老實在這待著!”

安吉麗爾抱著小梅下車,皮鞋踩過結冰的水窪,“哢嚓”聲裡透著寒意。

她抬頭望著旅館黑洞洞的窗戶,窗簾是褪色的粉紅蕾絲,邊角卷著黴斑。

“這地方太破了......”她小聲埋怨,懷裡的小梅卻指著門廊上的聖誕彩燈笑起來,天真的笑聲像把鑰匙,輕輕擰開了她胸口某處生鏽的鎖。

張震已經邁上台階,聽見這話時頓了頓,卻沒回頭。

晨光中,他的影子投在旅館招牌上,與“安全屋”三個字重疊在一起,顯得格外諷刺。

安吉麗爾盯著那招牌,狠狠啐了一口,“有病是吧,還真叫安全屋!”

然而此刻這破舊的旅館,明明滿是破綻,卻成了她唯一的庇護所。

看著安吉麗爾抱著孩子鑽進旅館房間,張震的指尖在衛星電話殼上敲出急促的點碼。

電話接通時,他望著街角的披薩店,霓虹燈在晨霧中暈成模糊的紅圈。

“安全屋不錯,我很滿意。”他踢開腳邊的空酒瓶,金屬滾動聲在寂靜的街道上格外刺耳,“這是誰的產業,問問賣不賣,幫我買下來,價錢無所謂。”

電話裡傳來李叔含混的應聲,夾雜著紐約港的汽笛聲。張震沒提雙生堂主的事,就像沒提昨夜防刺服下滲出的血——那道被上官靜刀鋒劃破的傷口,此刻正貼著凱夫拉纖維,像條沉默的蛇。

回到薑曉琀家時,壁爐裡的火還燒著,胡桃木的香氣混著咖啡味撲麵而來。

餐桌上擺著銀質餐具,黑海魚子醬在冰盤裡泛著幽光,蒜香法棍的焦痕正好是他喜歡的三厘米。

薑曉琀穿著米色羊絨衫,袖口還沾著麵粉,正用小勺給麵包填草莓醬,小姑娘的鼻尖上沾著紅點,像隻偷腥的小貓。

“餓壞了吧?”薑曉琀將煎蛋推到他麵前,陽光透過蕾絲窗簾,在她發間織出金線。

張震咬下法棍的瞬間,酥脆的聲響裡混著魚子醬的鹹鮮,體力像退潮的海水般慢慢漲回。

他抬頭時,正撞上她含著笑意的目光,那眼神讓他想起一天前在五大湖,她站帳篷邊遞來的麵包,甜得能化掉冬雪。

“看來,你有時間陪我跨年了?”

她托腮望著他,無名指輕輕蹭著咖啡杯沿。

張震咽下黑咖啡,喉間還留著焦苦。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著她掌心的繭——那是常年握畫筆留下的。

“當然,”他拇指蹭過她腕間的紅繩,那是他從唐人街求的平安符,“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能阻擋我陪你跨年!”

薑曉琀的睫毛輕輕顫動,像蝴蝶觸到露水。她望著窗外漸亮的街道,遠處已有商家在掛跨年彩燈,紅的綠的光映在他臉上,讓那道傷疤顯得柔和了些。

“那你的事情都解決了?”她輕聲問,指尖無意識地絞著桌布邊角。

張震搖頭時,晨光正落在他鎖骨的舊疤上,像道淡色的閃電。“正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他又切了塊煎蛋,刀叉碰撞聲裡藏著幾分篤定,“希望跨年之前能都解決了吧!”

窗外的風卷起落葉,他忽然想起安吉麗爾抱著小梅的樣子,那畫麵與薑曉琀此刻的神態重疊,讓他胸口某處突然發暖,又發緊。

楚若雲踩著羊絨拖鞋緩緩走來,真絲睡袍的流蘇在地毯上掃出細微的響。

“張震,你歐洲投資銀行的手下錢酷打來電話,說是需要我幫忙提一筆現金,帳已經轉過來了,是一千萬美刀。”

她指尖輕叩著翡翠鐲子,那抹冰綠在晨光中晃了晃,“你真需要這麼多現金?”

張震靠在真皮沙發上聳肩,定製西裝的袖扣泛著冷光:“這筆錢是給投資公司用的,我這人喜歡未雨綢繆,即使用不了,也要多準備——”

他摸出銀圓在指間轉動,“省得臨時抓瞎。”

楚若雲點頭時,珍珠耳釘從發間露出半枚,溫婉得像幅老照片。

“你用錢直接說就行,幾百萬現金阿姨還是拿的出的。”

她的語氣裡帶著幾分長輩的寵溺,仿佛在說“要星星都給你摘”。

薑曉琀捂著耳朵發出抗議,羊絨衫領口露出的鎖骨像雪地裡的玉蘭花瓣。

“你們不要當著我的麵提錢,弄得家裡都是一股子銅臭。”

她蜷在沙發裡,發尾掃過繡著獨角獸的抱枕,像隻護食的小獸。

張震舉起雙手作投降狀,銀圓“當啷”落在茶幾上。

“好了,好了,以後絕對不當著薑大小姐的麵說一個錢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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