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電話,他說了很久很久,期間時而停頓,傾聽著電話那頭的指示,時而又條理清晰地補充說明一些細節,直到將所有情況都事無巨細地交代清楚,才緩緩掛了電話。
齊老轉身麵向張震,神色稍緩,說道:“上麵已經知曉情況了,很快就會派人下來。
到時候,關於是安排專人看守,還是進行保護性挖掘,就能有定論了。”
張震心中滿是好奇,忍不住問道:“老師,依您看,大概率會采取哪種方案呢?”
齊老微微苦笑,臉上露出一絲無奈與感慨,說道。
“以我多年的經驗判斷,最大的可能就是進行保護性挖掘了。
畢竟,這是最為一勞永逸的法子。
若派人看守,不僅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而且在長期的看守過程中,人力、物力、財力等各方麵的投入都會產生巨大的費用,對於相關部門來說,這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哎,說實在的,我內心深處其實寧肯我們從未發現這個古墓,這樣那些先人就能永遠地在地下安歇,不受外界的打擾。
但既然已經發現了,我們就有責任保護好這段曆史,否則誰也不敢保證,明天那些該死的盜墓賊會不會光臨此地。”
三天後,一支裝備精良的考古隊浩浩蕩蕩地直接來到了這裡。
考古隊的成員們一下車,便迅速投入到工作狀態,有條不紊地搭建臨時營地、搬運專業設備。
齊老快步迎上前去,與考古隊的負責人進行了深入細致的交流。
他詳細地交代了自己在這裡的發現,以及對古墓情況的初步判斷,還將之前記錄的一些數據和觀察到的細節,毫無保留地分享給了考古隊。
交代完這一切後,齊老轉身,帶著一絲不舍,跟著張震他們準備離去。
其實,齊老心中何嘗不想親眼看看古墓內部的構造,見證那些沉睡千年的文物重見天日的那一刻。
然而,時間緊迫,他離開闊彆已久的老家已經太久,家中還有諸多事務等待他去處理,還有那些牽掛著他的親人和老友。
他隻能將這份對古墓探索的期待深埋心底,踏上歸鄉的路途。
車隊緩緩駛離了古墓所在之地,一路揚起細碎的塵土。
太陽漸漸西沉,如同一顆巨大的火球,將天邊染成了橙紅色的絢爛畫卷。
在日落之前,車隊順利抵達了那個小鎮子。
隊員們疲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他們徑直前往鎮上頗具規模的大酒店,與在此等候多時的了塵成功彙合。
了塵身著一襲乾練的黑衣,眼神中透著敏銳與犀利。
見到張震等人到來,他快步迎上前,神情嚴肅地說道:“這幾天,我已經連續跟蹤他們三次了。
經過觀察,他們每天晚上都會前往同一個地方。
依我看,那裡極有可能就是被盜的墓地。
我已經安排了得力人手,死死盯著他們,現在隨時都能采取行動。”
說著,了塵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折疊的地圖,在桌上展開,指著地圖上的一個標記點,進一步解釋道。
“就是這個位置,周邊地形複雜,不易被發現。”
張震抬頭看了看天色,此時夕陽的餘暉已經漸漸黯淡,天邊的晚霞也開始褪去色彩。
他思索片刻後說道:“今晚上車隊就在這裡住宿一晚,好好休整。
我跟你去看看那個地方,先摸清楚情況。”
張震心中充滿了好奇,他一直在想,那個狡猾的擺地攤的家夥,這次又轉戰到了什麼地方。
了塵像是看穿了張震的心思,微微一笑,說道:“那小子啊,估計是知道這邊風聲緊,不敢再來了。
他跑去了縣城,在舊貨市場擺起了地攤。
我早就安排了兩個人在那邊盯著,隻要有人買了他的東西,我們的人就會立刻上前追回,絕不能讓那些可能來自古墓的文物流落出去。”
張震點了點頭,轉身對隊員們說道:“大家先去吃飯,好好休息,今晚上我們要參加行動。”
隊員們紛紛點頭,臉上露出堅定的神情,他們深知此次任務的重要性。
夜幕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悄然降臨,籠罩了整個小鎮。
三輛軍用吉普車整齊地停在酒店門口,車身在月光下閃爍著冷峻的光芒。
隊員們身著黑色的作戰服,全副武裝,魚貫上車。
在了塵的帶領下,車隊如同一頭蟄伏已久的猛獸,朝著那幾個盜墓賊頻繁出沒的地方疾馳而去。
午夜時分,清冷的月光灑在大地上,給周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銀紗。
了塵通過對講機,聲音低沉而清晰地說道:“車隊停下。”
車隊緩緩停下,引擎聲漸漸消失。
了塵跳下車,手指著不遠處一片茂密的樹林後說道:“那邊有個小山頭,那些盜墓賊每次都去那裡。
而且每次回來,都能看到他們帶著不少東西,想必那裡就是他們盜掘的古墓。”
張震聽聞了塵的指引,果斷地打了個清脆的榧子,那聲響在寂靜的夜空中格外突兀。
他目光如炬,掃視著身旁的隊員們,高聲下令道:“隊員們聽令,立刻分成三組,迅速對整個樹林形成包圍之勢。
我和了塵進去一探究竟,你們務必堅守崗位,絕不能放走一個可疑之人!”
他的聲音堅定有力,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說罷,張震和了塵身形陡然一轉,宛如兩道迅捷的黑影,在夜色的掩護下,一閃身便沒入了那片幽深的樹林之中。
二人在樹林中悄無聲息地前行,腳下的枯枝敗葉被他們輕盈的腳步踏過,隻發出輕微的簌簌聲。
沒走出多遠,前方小山坡上一座牌坊的輪廓漸漸映入眼簾。
那牌坊在月光下影影綽綽,散發著一股神秘的氣息。
張震眉頭瞬間緊皺,他輕手輕腳地向前靠近,目光緊緊鎖定在牌坊之上。
仔細端詳後,他發現這牌坊乃是現代的產物,材質普通,工藝粗糙,上麵鐫刻的字跡歪歪扭扭,筆法拙劣,絲毫沒有那種曆經歲月沉澱的底蘊,一看便是出自尋常工匠之手。
張震又將目光投向牌坊裡麵,隻見沿著山坡錯落分布著許多大大小小的墳塋。
這些墳塋的墓牆皆是用水泥和磚頭砌成,樣式普通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