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在裝甲車的開道下,平穩地駛向酒店。
一路上,張震的思緒始終沒有停歇。
他深知東德此刻的局勢如同緊繃的弦,稍有不慎便會引發更大的動蕩。
而自己和卡爾本次所謀劃的事情,也和這複雜的局勢一樣雲波詭譎,必須謹慎推進,否則稍有不慎就可能前功儘棄。
張震剛剛回到下榻酒店,踏入大堂,迎麵便走來一個身著黑色風衣的窈窕女子。
女子頭戴鴨舌帽,帽簷壓得極低,加上金色頭發,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
她低著頭,腳步匆匆,徑直朝著張震的方向走來,仿佛眼中根本沒有旁人,也不知道避讓。
張震下意識地以為是公司的職工,並未太過在意,隻是微微側身,準備讓女子先行通過。
然而,一直緊隨張震身側的了塵卻神色驟變,眼神瞬間銳利如鷹。
他身形如鬼魅般一晃,瞬間擋在了張震麵前,雙手微微握拳,全身肌肉緊繃,進入高度戒備狀態。
就在這時,那個女子忽然停下腳步,緩緩仰起頭,高聲說道。
“張震,沒想到咱們從柏林分彆後,這麼快又見麵了!”
聲音清脆而熟悉。
張震聞言,心中一動,連忙讓了塵讓開。
定睛一看,對麵女子正是安吉麗爾。
他心中不禁暗自驚訝,沒想到安吉麗爾竟然親自帶隊來到了這裡,而且還和自己住在同一家酒店。
看來這次柏林之行,可能又要增添一些變數。
不等張震開口回應,安吉麗爾已經蓮步輕移,來到了他的近前。
她嘴角微微上揚,掛著一抹得意的微笑,聲音輕柔卻又帶著幾分調侃的意味,說道。
“在異國他鄉與老朋友重逢,是不是感覺特彆驚喜?”
驚喜?張震在心底暗自翻了個白眼,隻覺一陣頭疼,心裡嘟囔著:我這都快煩死你了。
然而,多年在商場摸爬滾打練就的沉穩與偽裝,讓他瞬間調整好了情緒。
臉上立刻換上了一副禮貌性的笑容,回應道:“華夏有句古話,‘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你大老遠從法國趕來,我自然是高興的。”
他都忘了自己也是剛從法國而來,安吉麗爾比他還早到一兩天呢。
安吉麗爾聽聞,不禁捂嘴輕笑起來,那姿態儘顯嫵媚風情,宛如一朵盛開在暗夜中的玫瑰。
“既然如此,你不打算請我喝一杯嗎?”
她微微歪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張震目光敏銳,早已瞥見樓梯上遮遮掩掩的美沙杜爾,隻見她眼神中滿是幽怨,仿佛在訴說著無儘的委屈。
張震心裡清楚,就憑這眼神,一會兒美沙杜爾準得纏上來糾纏不休。
但此刻,他更想從安吉麗爾這邊獲取一些關鍵消息,權衡之下,還是正事要緊。
於是,他抬手朝著大堂吧的方向指了指,說道:“那自然要請你喝一杯。
對了,你是想喝咖啡,還是喝酒呢?”
安吉麗爾輕輕撩動了一下耳邊的發絲,語調輕柔地說道。
“老朋友久彆重逢,當然要喝酒了,咖啡又怎麼能助興呢?”
張震沒有提出異議,隨即吩咐酒店工作人員安排了一瓶店內最好的紅酒。
不一會兒,服務員端著精致的酒具和一瓶色澤深沉的紅酒走來,在他們麵前的桌上小心擺好後,熟練地打開瓶塞,將殷紅如血的酒液緩緩倒入醒酒器中。
片刻後才倒進杯中。
等服務員走後,安吉麗爾優雅地端起酒杯,輕輕搖晃著,觀察著酒液在杯中蕩漾的姿態,開口說道。
“張震,你怎麼也跑到東德來了?難道你是打算親自充當誘餌,引出那些潛藏在暗處的危險人物?”
張震神色平靜,語氣沉穩地回應道。
“我不過是個生意人罷了,在這複雜的局勢中,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
倒是你們,此番前來,在東德這片土地上,可有發現那個掮客的蹤跡?”
安吉麗爾聽聞,微微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無奈之色,說道。
“雖說有了俄羅斯憲兵隊的協助,可柏林這片土地實在太大了,到處都是廢墟和錯綜複雜的街巷。
我們這點人手,在這茫茫人海中尋找一個人,實在是杯水車薪,估計一時半會兒是難以找到那人的。”
張震聽後,心中暗自咒罵了一句“一群廢物”,但臉上依舊不動聲色。
他心中快速盤算著,思索著是否要讓火狐他們參與到尋找掮客桑辛斯的行動中來,畢竟他們在情報搜集和追蹤方麵有著獨特的優勢。
安吉麗爾輕抿了一口紅酒,臉上瞬間露出讚賞的神情,讚歎道。
“這酒口感淳厚,果香與橡木桶的香氣融合得恰到好處,底部還有細微砂質顆粒。
這應該是我們法國一家名叫聖皮特的修道院釀造的,距今已經有上百年曆史了。
二戰之後,由於種種原因,這種酒就再沒有生產過,如今能喝到,實屬難得。”
張震聽後,心中猛地一驚。
這紅酒是伊布斯基送來的禮物。
伊布斯基那幫人隻鐘情於高度酒,對這些紅酒並不感興趣,所以這些紅酒在他們眼中如同雞肋,經常被拿來送人。
沒想到,這些看似普通的紅酒竟有著如此深厚的背景。
張震在心中暗自琢磨,看來得找個合適的時機,想辦法把這些古董紅酒都收集起來,畢竟在未來,它們極有可能成為一筆巨大的財富。
他還記得著名酒莊的紅酒,幾十年曆史的,都有可能賣到上百萬,更何況這上百年的好酒!
安吉麗爾自然不知道張震此刻心裡打著什麼算盤,繼續悠悠說道。
“張震,你此番前來,肯定是要見小卡爾的吧?
畢竟他如今的處境,與這一係列的事件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這並非什麼秘密,張震坦然地點了點頭,說道:“已經見過了。
他現在處於嚴密的保護之下,確保他的安全至關重要。怎麼,你想見他一麵?
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倒是可以安排,不過不是現在,當下外麵還非常危險,我們準備也不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