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你這輩子也見不到他了(1 / 1)

“怎麼了?”

韓韞看吳秋秋臉色不虞,便捏了捏她的肩膀。

吳秋秋心裡卻騰升起一股巨大的不安。

真正的東嶽廟出現,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腳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死死無法抬起。

那是一種人在麵臨危險時候本能的生理反應,渾身直起雞皮疙瘩,汗毛根根豎起。

就連胃裡都是一陣一陣的痙攣。

可是,她得去啊。

“我沒事,我們走吧。”

吳秋秋抓緊了韓韞的胳膊,麵色蒼白的搖搖頭。

“真的?”韓韞緊緊盯著吳秋秋的眼睛,試圖從她眼睛裡看出些什麼來。

但吳秋秋垂下了頭,避開韓韞的視線。

“碎瓦片給我,秋秋,那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

韓韞不再多問,抓起吳秋秋的手拿那塊碎瓦片。

“我知道。”

吳秋秋抿了抿唇。

她始終沒有忘記,她是引子。

要想引出韓韞身上的魂釘,她就得化作引子才行。

否則徐老怪遲早都會借由魂釘穢土轉生。

今日來到東嶽廟,似乎也意味著這是她和徐老怪最後的決戰。

徐老怪籌謀多年,這條路又掩蓋著多少亡魂和碎骨在等她呢?

三千六百樁陰債。

樁樁件件,在東嶽廟都得清算清楚。

吳秋秋心裡是不安的。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走了那麼遠,等的就是這一刻。

“都不走?那我來打頭陣好了。”

莊德華哈哈笑了一聲,一步走到了眾人的前麵。

他身上的紙皮又開始腐壞了,在往外滴著黑水。

照目前的狀況肯定是支撐不了多久的。

他自己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不如發揮餘熱,打個頭陣。

若是遇到什麼突發情況,也能抵擋一二。

“我們也走。”

韓韞與肖景辭對視了一眼,二人像是達成了什麼共識似的,默默走在了吳秋秋的一前一後。

形成一個天然的保護範圍。

肖景辭有龍氣護體,來這東嶽廟不會有危險。

吳秋秋看出了他們的保護之意,心中很是感激。

隻是這條路,又豈是走在中間就會沒事的?

大家走上了青石板的小路。

雖然被韓韞和肖景辭保護在中間,可吳秋秋卻覺得走著走著就不對勁了。

居然沒有一個人說話。

“韓韞?”

“肖景辭?”

她喊了二人的名字。

但是誰也沒有答應他。

肖景辭在前麵低著頭走,韓韞在身後,也能聽見腳步聲。

“莊德華,阿詩,你們怎麼不說話?”

周圍的血霧彙聚而來,讓整條青色的路都多了些詭譎。

但他們所有人都沉默不語,隻是一味向前走。

吳秋秋腳步微微停頓。

背立馬被撞了一下。

“韓韞是你嗎?”吳秋秋一動不動,輕輕問道。

身後的人沒有聲音,前麵的肖景辭也沒有說話。

血霧籠罩時,她已經看不清肖景辭的上半身,隻能看到他黑色褲腿。

至於阿詩和莊德華,隻能看到個模糊的影子了。

“呼,呼,呼。”

身後人傳出急促的呼吸聲。

吳秋秋伸手去抓韓韞的手。

確實,她抓到了。

但是

那不是韓韞的手,韓韞的右手是骨手。

手中抓到的,分明是冰冷的腐肉。

吳秋秋瞬間汗毛直豎,快步走向肖景辭。

但是她已經走得很快了,肖景辭和她之間的距離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你怎麼了?”

濃霧裡傳來肖景辭的聲音。

好消息他轉過頭來了,壞消息,他隻轉過了頭。

聽吳秋秋沒有回答。

肖景辭的頭從血霧中慢慢飄了過來。

真的就是一顆頭飄了過來。

吳秋秋眼睜睜看著肖景辭的臉,漸漸猙獰,青色的血管在臉上爆開。

她下意識地甩出彎刀就是一下。

肖景辭的腦袋便向西瓜一樣啪的一下爆開了。

紅的白的濺了吳秋秋一身。

她來不及乾嘔。

身後那隻手已經搭上了吳秋秋的肩膀。

“秋秋。”

是韓韞的聲音。

並且,他貼著吳秋秋的被,俯身下來,腦袋也擱到了吳秋秋的耳旁。

冰涼的呼吸噴灑在吳秋秋耳畔。

吳秋秋毛骨悚然,這不是韓韞。

她反手舉起刀劈過去,刀卻在半空中被握住了。

死活壓不下去。

“你想做什麼?”

韓韞的聲音帶著危險。

“你不是韓韞。”

吳秋秋背對著身後的人。

卻被抓著脖子一把轉了過去。

“那你說我是誰?”

麵前這張臉,確實是韓韞的。

隻是眼眸卻多了幾分危險。

不知是不是血霧籠罩的緣故,她竟然在韓韞的臉上,依稀看到了肌肉下垂,露出兩個巨大的眼袋。

徐老怪的五官。

吳秋秋瞳孔放大。

她怎麼會在韓韞的臉上,幻視徐老怪?

“看清楚什麼了?”

手被狠狠抓住,那股力氣是吳秋秋無法掙脫的力道。

她掙紮了兩下,手中的刀卻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接著整條手臂都被眼前的人擰成了麻花狀。

吳秋秋清晰地聽著骨骼碎裂的聲音。

可她來不及慘叫,便看到屬於徐老怪的五官越來越明顯,也越來越猙獰。

他獰笑著:“我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了啊,我還得謝謝你們,帶著我來到了東嶽廟,隻要最後一縷殘魂歸位,這鬼帝我登定了。”

“如何,絕望的滋味不好受吧小丫頭?”

說著,手中越發用力,吳秋秋的整條胳膊居然差點直接被卸下來。

她倒吸一口冷氣,咬著牙沒有慘叫出聲。

“韓韞呢?你把他怎麼了?”

吳秋秋用了所有力氣問道。

“嘎嘎嘎嘎嘎嘎。”

徐老怪發出怪異的笑聲。

“韓將軍麼?他從來都是我為自己挑選的容器,若是他之前聽話與我合作,我自會保留他一絲意誌,不管是登帝還是成仙,都有他一席之地。”

“可人呐,總是不識時務。那我隻能磨了他最後的意誌,將他變成徹頭徹尾的容器,以這魂釘為媒,召喚出我最後的魂魄。”

“死丫頭,你以為你封了我的陰山,我就沒有辦法了嗎?你錯了,我一直在等著這一天,等著你們帶著我來這裡。”

如今,機會來了。

他終於不用再蟄伏,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他還得感謝吳秋秋,是吳秋秋叫上了肖景辭,才能打開通往東嶽廟的大門。

否則他根本無法來到這裡。

吳秋秋雙眼通紅。

原來他們曆經千辛萬苦,是給徐老怪做了嫁衣。

同時,在徐老怪說完的時候,他胸前,兩根黑色的釘子隱隱在顯露出來。

這是韓韞的身體,胸腔的心臟,還是以她的鮮血織成。

“不可能,韓韞呢?你把他還給我,你滾出他的身體。”

即便手臂被折斷了,吳秋秋也好像感覺不到。

她不相信韓韞就這麼平白無故消失了。

無聲無息,一點信號都沒有。

她不信!

說完她飛出腕間的銅錢,朝著徐老怪的臉擊打而去。

隻可惜,銅錢還未到徐老怪麵門之時,就被徐老怪一把抓住了。

並且瞬間在徐老怪手中化作齏粉。

“我雖然隻有一縷魂,但彆忘了,我用的是韓韞的身體,自然也繼承了他的能力,小丫頭,你現在對我造不成任何威脅,相反,你若是不管不顧,隻會對韓韞的身體造成的不可逆的損傷。”

徐老怪陰陽怪氣地冷笑著。

也就是說,徐老怪現在等同於韓韞,但思想卻是徐老怪的。

他用韓韞的能力在對付自己。

而自己砍一刀的話,就是切切實實砍在韓韞的身上。

吳秋秋差一點就噴出一口血來。

見吳秋秋目眥儘裂,徐老怪冷哼了一聲,擰著吳秋秋已經斷掉的胳膊往前走。

吳秋秋幾乎是被拖拽著向前走。。

“你不用掙紮了。當然,老夫暫時不會殺你,你還得承托我的陰債,等我登鬼帝的時候,才是你灰飛煙滅的時刻。”

“至於韓將軍啊,你這輩子也不可能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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