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有事找你幫忙。”
吳秋秋沉吟片刻,便點了點頭。
既然決定找肖景辭幫忙,便意味著要把一切事情從頭至尾,告訴肖景辭。
也不知道肖景辭會不會相信呢?
肖景辭反倒是眼前一亮。
吳秋秋有事找他幫忙?
意思是這事連韓韞都解決不了,隻有他才行的事情嗎?
他反倒是來了幾分興趣一般。
“你但說無妨。”
言語間甚至有點得意呢。
“這件事說來話長,不介意的話,我就慢慢說了。”
吳秋秋和韓韞對視一眼。
“嗯。”
肖景辭點點頭,然後又道:“和韓將軍有關麼?還有姓徐的?”
韓韞在吳秋秋回答前便給出了答案:“是的,牽扯甚廣。”
肖景辭一聽,也就收起了方才戲謔的心思,臉色嚴肅起來。
他知道吳秋秋這麼多年來,因為徐老怪的原因,人生一團亂麻。
既然主動找他了,想必這件事很是複雜。
他著實不該產生方才那種心思。
“你們慢慢說。”
“好。”
吳秋秋喝了一杯剛上的咖啡。
從頭說起。
從徐老怪妄圖成仙,到陰山登帝,再到東嶽廟。
從屍王現世,到紅衣女屍,再到駱家祠堂。
以及前幾天秦老的離世,昨晚穆老變成紙人。
吳秋秋說得比較慢。
肖景辭則是越聽眉頭皺得越深。
秦老死了,穆老也變成了紙人。
這世間奇事當真是無法解釋得清。
他也沒想到,短短半年的時間,吳秋秋竟然經曆了這麼多事。
幾次經曆生死危機。
上次分彆,是吳秋秋父親屍體丟失,她去湘西。
自那以後便失了聯係。
肖景辭不禁認真打量著眼前少女的眉眼。
說起這些的時候,她語氣不急不緩,沒有激動也沒有焦慮。
平靜得好像在訴說彆人的故事。
心微微有些發酸。
還好有韓韞將軍陪在她身邊。
肖景辭心中歎息,韓韞能做到的,他做不到。
這些日子若非韓韞在吳秋秋身邊,都不知道這女孩能不能挺過來。
轉而看到韓韞眼中濃鬱得好似要溢出來的心疼。
肖景辭抿了抿唇,收拾了心情開口:“這麼說,你現在是先打算找到東嶽廟嗎?莫非我能幫得上忙?”
東嶽廟啊。
他倒是聽說過,不過那地方,不是早就沉了麼?
無論怎麼重建都不行。
“確實,需要肖先生你的幫忙。”
吳秋秋說道。
“不必那麼客氣,你直呼我姓名就行了。”
肖景辭不太喜歡吳秋秋喊他肖先生。
聽起來十分的客氣疏離。
然後,他接著說:“我能幫上什麼忙呢?”
卻見吳秋秋表情怪異了起來。
頻頻看向韓韞。
怎麼,和韓將軍有關?
“你知道,韓韞是誰的吧?”
吳秋秋輕咳一聲。
肖景辭握拳放在唇邊清清嗓子:“知道的。”
這個,怎麼說呢。
自打知道韓韞以後,他確實特意查過韓韞的身份。
韓韞的生平他幾乎都能倒背如流了。
知道這位將軍來自幾百年前,是史書上的人物。
當年在班師回朝的途中,連帶著十萬大軍在長白山齊齊消失。
在史書上都是個謎。
他又翻了野史。
得到些小道消息,是當時天家忌諱韓將軍功高震主,心生嫌隙,又聽信了小人讒言,用了某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坑害了韓將軍及其部下。
雖說野史當不得真,但是空穴不來風。
當年必然是發生了某些事,才讓韓韞自曆史上消失。
曆史是撰筆的人手中的工具。
說實話,肖景辭是好奇韓韞的過往的。
當年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跟你看那些野史大差不差,反正就是被方士和天家聯手坑了。十萬大軍被埋在長白山,韓韞被殺,封印於吳家村。徐老怪則是黃雀在後,將魂釘種在韓韞身上,為自己留一個後手。再之後還有陰娘娘前世每一世都去過他的棺前。直到這一世韓韞自吳家村醒來。”
說起來,韓韞的經曆也是十分曲折。
好像全世界都從他的棺材前經過
偏偏他長睡不起,一點不知情。
“太過分了!簡直昏庸。”
肖景辭聽完怒氣衝衝,拍了桌子一下。
“將軍為國,最終卻被背刺,難怪國家最後走向了覆滅。”
吳秋秋和韓韞的表情同時變得怪異了起來。
她喝了一口咖啡:“肖景辭,你先冷靜。”
“冷靜不了。”肖景辭眉頭壓得很低,"生平看不得這種事。
“那......”韓韞看向肖景辭,眼中倒映的是當年風景,“你現在知道我們為什麼要來找你嗎?”
肖景辭:“不知道啊。”
“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那位天家輪回轉世了呢?”
肖景辭眉心一動。
片刻後,他反應過來,指著自己鼻子,似不敢相信一般:“你們說的是我?”
“昂!”
肖景辭:“......”
開什麼玩笑
這意思是,他是帝皇轉世?
當年坑殺韓韞的,是他前世?
他剛才在罵的是他自己?
“彆鬨。”
他嚴肅道。
然後喝口咖啡壓壓驚。
“是真的肖景辭。當然,前生的債不可能算你頭上,畢竟你是你,那個人是那個人,你們是完全獨立的兩個人。”
“但是我們現在確實需要你幫忙找到東嶽廟。”
吳秋秋講道。
肖景辭又看了看韓韞。
吳秋秋和韓韞都不是拿這事情開玩笑的人。
那就是真的唄
一想到自己的前世就是坑死了韓韞的人,他心中就有種淡淡的微妙。
怎麼就這麼巧?
“咳咳,那,我應該怎麼幫你們?”
按理說東嶽廟是消失了的。
可吳秋秋的語氣中,似乎東嶽廟還在。
他能找到?
怎麼找?
“我先說好,這件事可能會有危險,而且也沒有那麼簡單。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因為你天生龍相,是被上天眷顧的,世間邪祟見你都隻有避諱的份兒,所以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肖景辭答應了,吳秋秋很高興。
不過還是要和肖景辭說清楚,讓他再做決定。
肖景辭後知後覺。
“所以以前,你是把我當個辟邪的的物件在使喚?”
怪不得有一次撞鬼,吳秋秋讓他打頭陣。
他以為吳秋秋害怕要保護。
原來人家把他當辟邪的掛件使用。
一時間,肖景辭臉上表情很是精彩。
“吳秋秋,你......你還真是物儘其用啊。”
肖景辭咬著牙。
吳秋秋乾笑了一聲。
“那你發揮自己剩餘價值不高興嗎?”
他可太高興了
“言歸正傳,你們說的我都了解了,我可以幫你們。”
肖景辭幾乎是不假思索就答應了下來。
他答應得太乾脆了,甚至一時間吳秋秋都沒有反應過來。
“你不再考慮考慮嗎?”
吳秋秋盯著肖景辭道。
“有什麼可考慮的?就當我上輩子欠韓將軍的,這輩子幫你們一把,也算還債了。”
肖景辭苦笑一聲。
其實,不管有沒有所謂的前世那檔子事,他想他都會答應的吧。
人在合適的位置上能發揮自己的作用,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至少他還能幫上吳秋秋。
“多謝。”韓韞站了起來,對著肖景辭鞠了一躬,真心實意地道謝。
這事肖景辭本來可以不被卷進來,也沒有人會說什麼。
但是肖景辭沒有選擇獨善其身,而是情願蹚這趟渾水。
“將軍不用客氣,我願意幫這個忙,除開前世的因素,也是因為我想見識一下真正的東嶽廟。”
“我始終相信,邪不勝正。若我們聯手能蕩平這些汙穢,對我來講反倒是增長了見識,我很樂意,韓將軍。”
誠然,因為吳秋秋的原因,他對韓韞抱著一定的敵意。
但是知曉韓韞的生平以後,又難免對韓韞的過往產生唏噓。
同時的,他也欽佩這樣一位少年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