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中邪的從始至終是她(1 / 1)

而那些黑血濺到岩壁的瞬間,爆炸聲跟著響起。

“轟!”

爆炸的氣浪將吳秋秋和王道長掀飛。

吳秋秋重重撞在岩壁上,喉間腥甜。

她慢慢捂著胸口爬起來,揉了揉眼睛。

朦朧中,她看見爆炸中心站著一個穿中山裝的男人,飄飄忽忽,猶如一道虛無的影子,但渾身冒著黑氣。

再仔細一看,那男人手裡攥著大把沾血的鈔票。

“他是......”

“那個潛逃的礦老板。”

吳秋秋馬上就認出來了。

可是這個人不是逃了嗎?

正在吳秋秋沉思之際,三十年前的礦老板突然發出陰冷的笑聲,手中鈔票化作被血染紅的紙錢,如暴雨一般散落下來:“拿走你們的賣命錢吧......留下,都留下。”

隨著這些帶血的錢灑落出去。

巨大的腐屍發出悲鳴。

上麵的怨魂越加的猙獰扭曲起來。

他們尖聲嚎叫著撲向那個男人。

七零八落的肢體,捧著那些猩紅的錢,往嘴巴裡塞去。

他們有的腦袋已經被煤礦砸成了肉泥,有的也變形得五官詭異,此時就捧著那些血錢往腦袋上的大洞塞,一邊塞,腦袋上的肉醬就簌簌地掉落下來。

吃掉那些染血的錢,他們身上的怨氣愈發加重了。

一股股黑水從身上流淌。

慘白的瞳孔麵向吳秋秋與王道長,發出森冷的怪笑聲。

接著,那支離破碎的卻又巨大的腐屍朝著吳秋秋與王道長衝來。

於此同時,礦洞的岩壁又一次滲出鮮血,洞中空氣越發的稀薄起來。

吳秋秋臉色泛起不正常的紅潤。

那是缺氧的表現。

他們時間不多了

與此同時,道觀中,傾盆的暴雨將院裡積了三十公分的水。

一條條閃電恨不得將長空撕成兩半。

綿延不絕的雨水,一直從門簷下方滲進。

“雪然,快,把床上的被褥全部拆掉堵住雨水,彆讓它們滲進來。”

李慕清趕緊吩咐。

先前雨水滲進,秦瞎子就來敲門了。

但她確定那不是真的。

不知是什麼東西假冒的。

一旦開門就完了。

“好。”駱雪然也不問為什麼,趕緊按吩咐照做。

很快門簷就被堵死了。

李慕清正待鬆口氣,房內滴答滴答的聲音,頓時令她頭皮發麻。

房間漏水了。

“雪然,快去,接住那雨水......”

李慕清聲音沉得仿佛在跟著在滴水

院中那口井,此時幾乎快要被雨水填滿了。

不時,水中出現一個個漩渦。

好似井底有人在掙紮。

神像大殿中。

所有道士盤腿坐在此地。

黑色的雨水從門縫滲進來。

最上方的道長,一邊撞罄,一邊口中念著咒語。

‘嗒嗒’的聲音在安靜的大殿格外明朗。

殿中神像的眼眸,悲憫而威嚴。

滲進的黑水在刹那間往外縮回去。

“轟隆隆!!”

一道驚雷再次響徹天際。

殿中蠟燭突然熄滅了幾根。

撞罄的老道士忽的睜開眼。

發現神像閉上了眼睛。

已經滿是滄桑的老臉陡然一沉。

“結北鬥七星陣,念金光咒。”

“是。”

所有道士安靜的移動方位,不消片刻就成了北鬥七星陣。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

“......”

大殿中響起雄渾的念咒聲。

黑水這一刻完全褪去。

另一邊,李慕清摟著駱雪然:“三界內外,唯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

“叩叩叩!”

房門卻在這一刻被敲響了。

駱雪然眼中瞳孔忽然隻剩下眼白,一把推開了李慕清,跑向門邊。

“雪然,你做什麼去?”

李慕清趕緊追過去。

駱雪然的手已經放在了門把手上,卻在打開的瞬間被趕到的李慕清死死拽住。

“你要做什麼?”李慕清這才發覺駱雪然的不對勁。

那雙眼裡隻剩下眼白了。

她駭了一跳。

卻忍著驚恐,試著把駱雪然的手拉開。

但駱雪然的力氣十分大,她一時竟然掰不開。

駱雪然腕間的銅錢手繩叮當作響。

李慕清用力去掰駱雪然的手:“雪然快醒醒,小秋說不能開門的。”

“外婆,我是小秋,開門,事情都解決了,外麵雨很大,讓我進來。”

外頭響起吳秋秋的聲音。

“小秋?”李慕清一愣。

手中忽然鬆了力道。

“事情結束了嗎?”她不禁問道。

“嗯呢,都解決了,前殿也沒事了,外婆讓我進來吧。”吳秋秋道。

“哦,好。”李慕清一聽事情解決了,心下鬆了口氣。

“姥姥,你做什麼啊?”忽然,駱雪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啊?”李慕清愣住,轉身看去。

看到臉色蒼白的駱雪然正在她身後站著,死死把她看著。

“雪然?你剛剛不是......”李慕清懵了。

方才駱雪然中邪了似的要來開門,此刻怎麼站在她身後呢?

她再一看,她旁邊壓根就沒人,握著門把手的人,是她自己。

中邪的從始至終都是她,而不是駱雪然

這個發現,越發地讓李慕清頭皮發麻。

“姥姥,你快過來,吳秋秋說了不能開門的。”

駱雪然過來一把把李慕清拽開,順勢把手腕的銅錢手繩拴門把手。

“可是小秋不是回來了嗎?”李慕清指著外麵。

“她說了,就算是她,也不能開門,得雞鳴以後。”駱雪然感覺自己從未像現在這麼清醒過。

此刻她是冷靜的,理智的,能出主意的,而不是那個廢物大小姐。

“外婆,開門,我被淋濕了,外麵好冷啊。”

外麵的東西還在敲門,就是吳秋秋的聲音,並且帶上了哭腔。

長長的影子映在門上。

低著頭,耷拉著身體,一動不動,就連敲門都沒有動作。

那敲門的聲音又是哪來的?

這個人絕不是吳秋秋。

李慕清一陣後怕,若是方才她開門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駱雪然找了一把手電筒,直接照在那影子上,她怒喝一聲:“滾。”

那影子在手電筒的光暈下,變成了一個扭曲的人形,夾雜著暴怒的咒罵和尖叫,慢慢消失了

與此同時,礦洞裡。

王道長咳著血甩出拂塵,金光如鎖鏈一般纏住最中間灑血錢的礦老板,轉頭嘶吼:“丫頭,想辦法,燒了骨灰壇上的人皮!”

吳秋秋點點頭。咬牙撲向骨灰壇。

那個猙獰的礦工腐屍,此刻卻化作了一個攔路鬼,身體上疊著一塊塊礦工肢體,擋在吳秋秋麵前。

一張張鬼臉猙獰不已。

斷手殘肢拽住了吳秋秋的四肢,她一步都移動不了,好似要把她拆成碎塊。

吳秋秋好像明白了什麼。

有人在這裡煉屍。

把逃脫的礦老板殺了,怨魂困於此處。

礦工們死於他,又畏懼他,同時他們也需要礦老板手中那一筆筆的血汗錢。

每個下礦的人,都是為了養家糊口,掙的那一張張帶著血汗的錢,是每個家庭的希望。

這種執念深入靈魂。

即便死了也忘卻不了。

所以,這些礦工怨魂越發的扭曲猙獰,又不得不被困在此處,成為倀鬼。

無法得到解脫。

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籌謀的?

或者說,就是為了今天?

吳秋秋彎刀上的銅錢嗡的一顫。

腕上萬魂鈴發出尖銳的鈴響。

一圈圈音波如波浪一樣散開。

腐屍有片刻的迷茫。

吳秋秋趁機撲向骨灰壇。

彎刀挑開了一張人臉。

“轟!”

在火光騰起的刹那,礦坑響起震耳欲聾的悲鳴。

中間的礦老板在這一刻嚎叫著灰飛煙滅。

巨大的腐屍轟然崩塌成碎塊,血水退潮般滲入了地底。

待最後一簇火苗熄滅,礦洞坍塌。

“快走,道長。”

兩人懷中各抱著一摞骨灰壇衝向礦洞的出口。

等岩壁滲出清泉,五十多盞礦燈次第熄滅,礦工們的虛影在黑暗中浮現,朝著二人深深鞠躬。

晨光刺破烏雲時,道觀大殿重新擺滿了骨灰壇。

“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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