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族規,你寫的(1 / 1)

駱雪然睜眼時,她正在被拽在祠堂門口暴打。

那一下一下的重擊,落在肚子上。

好痛。

她低頭一看,身下是殷紅的血。

她想哭喊,可發出的聲音卻是:“救救我的孩子。”

不,這不是她的聲音。

可是她真的好痛。

血水混合著雨水,在身下彌漫。

那些看不清麵目的族人,卻好像惡鬼。

她聽不清,看不清。

隻有痛覺。

以及族老口中那句淫婦丟臉,未婚先孕,沉棺河底。

她沒有。

不是她

可是沒有人能聽到她的聲音。

等等,那個人是......吳秋秋?

“救我,救救我。”

駱雪然看著吳秋秋哭喊。

但是吳秋秋被人群阻隔在外麵,她看到了,吳秋秋想要爬過來,可是人們始終不讓吳秋秋過來。

“救我.....”

發出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身體也越來越沉重。

她被活活打死了。

但是意識似乎還困在這具身體裡。

她感覺有人爬過來,把自己抱住,在怒罵周圍的駱家族人。

“吳秋秋,吳秋秋,救我啊,吳秋秋......”

駱雪然在心裡哭叫。

可是渾身的劇痛和疲累,讓她說不出一句話。

她隻能感覺到吳秋秋冰冷的手指捧著她的臉。

“醒醒,你彆死啊。”吳秋秋道。

接著,她感覺吳秋秋被一群人暴力地拽走了,而她如垃圾一樣趴在地上,四周都是唾棄的眼神。

他們說她未婚先孕,說她是淫婦。

“吳秋秋,救我......”

駱雪然在心裡最後大喊了一聲。

接著她被抬進了一個密閉的空間裡。

“這裡是......”

她睜不開眼睛,無法看到自己身處何方。

可是下一秒,一根長長的釘子,釘進了她的眼睛裡。

“啊!!!”

駱雪然發出尖銳的慘叫,但是沒有人能聽得到。

接著,左眼也被釘進了釘子。

手掌,腳掌,心臟無一例外。

最後,駱雪然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隻能斷斷續續地發出嗚咽。

可是,這一切都還沒有結束。

她被抬起來了。

駱家族人要把他抬到哪裡去?

“不要......”

黑暗和疼痛一起襲來。

恐慌的情緒已經彌漫了胸腔。

鐵棺沉進了水裡。

窒息感湧上來。

駱雪然跟著也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

駱雪然再次恢複了意識。

發現自己能動了。

駱雪然忍著痛,拔掉手掌的釘子,接著拔掉眼球裡的。

忍著驚恐打量著周圍。

她此刻蜷縮在鐵棺底部。

駱雪然指尖摳著棺壁的鏽跡,結果發現手指上已經密密麻麻吸滿了螺螄殼。

駱雪然猛的收回手,驚恐的叫了一聲。

突然,水草裹著嬰孩的胎發纏住駱雪然隆起的腹部。

那些發絲在破開的肚子裡遊動,像細小的黑蛇一樣啃噬著被砸得變形的腹部。

裡麵是嬰兒的屍塊,正在被臍帶纏繞著。

依稀看得出,是個女嬰。

這一幕,把駱雪然嚇得魂飛魄散,整個人都失神了。

"雪然小姐。

棺外突然傳來秦老沙啞的呼喚。

秦老。

“秦爺爺,快救我,我在棺材裡。”

駱雪然拚命捶打棺蓋,卻隻摸到滿手黏膩的螺殼。

它們正從她的毛孔裡鑽出來,帶著血絲的殼緣刮擦著鐵棺壁,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駱雪然一時間毛骨悚然。

無法接受自己變成這樣。

但她還是咬著牙拍打棺材。

"喀嗒。

棺蓋突然滑開一道縫,外麵沒有秦老。

月光混合駱河黑水漏進來的刹那,駱雪然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手臂爬滿青灰色螺紋。

但是仔細看,那根本不是紋路,而是成千上萬顆螺螄首尾相連,每顆殼裡都嵌著一張鬼臉。

“啊啊啊,這是什麼?救命啊......秦爺爺,吳秋秋,你們在哪裡?”

駱雪然崩潰大喊。

"駱雪然。

吳秋秋的聲音在耳畔炸響。

駱雪然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樣,臉上爆發出喜悅:“吳秋秋,你在哪裡?”

吳秋秋的聲音消失了。

棺中黑水卻突然翻湧成一片片鏡麵,其中映出了駱雪然此刻腫脹潰爛的麵容:雙瞳變成螺螄的複眼,鼻孔裡鑽出了細小的螯肢,下顎裂開成四瓣,露出內層密密麻麻的吸盤。

"不——這不是我,不是我

駱雪然瞳孔急縮,尖叫著抓撓臉頰。

剝落的皮肉下露出一個巨大的螺殼。

接著鐵棺浮出水麵,撞向了祠堂。

駱雪然在撞擊中,滾落了出來。

她捂著臉,驚駭地看向駱家祠堂四周。

“吳秋秋,秦爺爺?你們在哪裡?快來救救我啊。”

但沒有人應她。

祠堂裡麵突然傳來鼓樂聲,牌位爭相掉在了地上,裂成兩半。

十盞白燈籠浮空而來,照亮簷下懸掛的屍首。

那些,竟全是吳秋秋的的臉!

"該你還債了。

族老們的聲音從那些屍首口中傳出。

話音落下的刹那,駱雪然的雙腿突然抽搐著並攏。

劇痛中,駱雪然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腳趾融合成螺尾,尾尖刺破祠堂地磚,然後勾出埋在地下的族譜。

"駱氏女嫣然,未婚先孕,私通賬房先生,辱沒門風,沉棺鎮河

泛黃的紙頁無風自動,上麵的每一個字都染著血。

駱雪然沾血的指尖每撫過一個字,祠堂梁柱便多出一道裂痕。

當讀到"沉棺鎮河"時,駱雪然突然頭痛欲裂,抽搐的指尖,一筆一劃勾勒著族譜上的字。

猩紅的字跡一點點扭曲,成了一行行漂亮的簪花小楷。

"現在知道為什麼是你了嗎?

屋簷上懸掛的屍體,長著吳秋秋的臉,聲音卻是族老的。

駱雪然發瘋一樣搖頭,哭喊道:“不是我,不是我......”

這不是她寫的,不是!!!

最後一聲尖叫劃破夜空,眼前像一麵血色的鏡子一樣碎裂開來。

鏡片碎裂的瞬間,她聽到一聲聲尖銳的哭喊。

“駱家女,作繭自縛,永生永世......”

駱雪然猛地醒來。

發現自己沒有回到靜修室。

反而在一間祠堂裡,桌上的銅鏡照著她的麵容。

十七八歲,戴著發釵,一副富貴人家小姐的打扮。

駱雪然摸了摸臉。

這是哪裡?古代?

銅燈台的火苗突然躥高三寸,將祠堂照得血亮。

而她握著一隻家傳的紫檀狼毫,案桌上鋪著宣紙,正在滲血。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小姐,該動筆了。”

是秦老的聲音。

駱雪然一怔,轉頭看去——

秦瞎子端著鎏金硯台,渾濁的眼白倒映著她扭曲的臉。

筆不受控製落在空白宣紙上。

筆尖觸紙的刹那,駱雪然看見宣紙下還疊著九層血箋。

簪花小楷不受控地流淌:

"己卯年,水患無解,駱氏庶女純然,八字純陰,當為河伯新娘。為平息水患,應將其釘入柏木棺,沉棺鎮河。

"不!這是什麼東西?

駱雪然驚恐地甩開狼毫,墨滴在半空凝成了一根漆黑的釘子。

"駱家女的命,是你執筆,族規,是你寫的啊。

吳秋秋的聲音自紙張裡傳來。

"十世輪回,你才是詛咒的源頭,駱雪然。

吳秋秋慢慢從麵前扭曲的空氣裡浮現,手中彎刀抵住她脖頸:"當年你為保全嫡女身份,用簪花小楷寫下首條沉塘令,初代駱家女純然沉棺河底,螺殼吸儘怨氣,自此,詛咒便開始了。

純然,就是初代陰娘娘。

陰娘娘的命本就是十世孤苦,但是將陰娘娘推到絕境的,是執筆人。

“不是的,不是這樣......吳秋秋你胡說。”

駱雪然推翻案卓怒吼。

秦瞎子卻突然敲響了鎮魂鑼。

駱雪然被無形之力按回案前,看著自己的手蘸著鮮血,在族譜續寫新令:

"罪女雪然,永鎮河底,世世執筆,以儆效尤。

筆鋒落定的刹那,鎏金族譜匣忽然打開,初代執筆人的小像赫然是她自己。

駱家女的詛咒源頭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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