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將軍莫急,戲才開始(1 / 1)

她的墳?

吳秋秋看著紅衣女屍的臉在眼前徹底消散。

最後歸於寂靜。

電梯裡依然隻有她一個人

“喂?你的墳在哪裡?你說句話塞,你不說我啷個找得到你的墳?”

吳秋秋對著空氣咆哮。

好端端的跳出一個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屍體,張口讓她去找八十一年前的墳。

倒是告訴她應該往哪兒找啊!

吳秋秋十分抓狂。

空空如也的電梯裡隻有她自己的喘氣聲。

可惡。

這女屍特麼的到底誰啊?

“秋秋,我們還要去找將軍。”阿詩扯了扯抓狂的吳秋秋。

吳秋秋漸漸平息了下來。

對,找韓韞。

她不能被影響了腳步。

當務之急是解決今晚的事情,韓韞還不知道在哪。

看著電梯裡自動閃爍的樓層按鈕,吳秋秋目光閃了閃。

該去哪一層?

頓了頓,她按了頂層。

第十七層。

她還記得回小區時,頂層那一口碩大的屍王棺材。

直接將整棟樓層都壓在下麵,致使樓層搖搖欲墜。

隨著電梯門叮的一下打開,吳秋秋看著外麵。

“這裡還是五樓。”

吳秋秋目光沉了下去。

樓層慘白牆壁上,碩大的‘5F’字眼,顯得刺目。

可她明明按了17的。

再一看,她按的一直是5,也就是說她停留在原地沒有動過。

看來走電梯是行不通了。

“走樓梯。”吳秋秋走向了安全門。

剛推開沉重的紅色安全門,電梯門再度開啟。

走出來的是那說說笑笑的一家三口。

吳秋秋頭皮緊了緊。

又是這家人。

遇見第二次了。

吳秋秋走過去:“請問一下,現在幾點了。”

女孩爸爸有些疑惑,還是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晚上九點了。”

不,不對。

她出門前還特地看過牆上的時鐘的,也是九點。

眼下耽擱了這麼久,怎麼可能還是九點?

到底是哪裡不對,時間停滯了?

還是說這壓根就是鬼打牆呢?

走廊燈光忽明忽暗,方才一家三口的說笑聲仿佛被按了暫停鍵,空氣中隻餘下水滴砸在地麵的回響。

她被困在了九點鐘的五樓。

不好,韓韞有危險。

吳秋秋瞳孔放大,一把推開安全門,就往樓頂爬。

韓韞被種下了魂釘!

這件事若是被那幕後黑手知道加以利用,韓韞會發生什麼,吳秋秋不敢想。

另一邊,韓韞出了門,走廊上空空如也。

啪嗒,啪嗒。

有腳步聲在前方。

走廊的燈光暗下去,順著安全門的綠色光芒,他看到了一雙放在轉角處的繡花鞋。

仿佛是知道韓韞看到它了。

繡花鞋動了。

“啪嗒,啪嗒。”

鞋子在走路。

又像是在給韓韞帶路。

“將軍,來啊。”

“您不想知道你死後的三百多年發生了什麼嗎?”

“來聽奴家唱一曲吧.....”

女人幽怨的聲音自四麵八方響起。

聲聲溫婉,帶著強烈的哀愁。

話音一落,繡花鞋一步一步地下樓了。

韓韞眸子微微眯起,長槍橫在身後,邁步跟上。

韓韞的靴底碾過滿地紙錢,戲台就搭在十字路口的槐樹下。

台前懸著兩盞褪色的紅燈籠,燈罩上歪歪扭扭寫著奠字。

燭火浸在凝固的血蠟裡,照得整條街泛著屍油般的濁光。

那雙繡花鞋走到了幕簾後方。

過了一會,一個花旦走出來,穿著那雙繡鞋。

“嗆!”

嗩呐聲起。

《鎖麟囊》的調子起來了。

滿街掛著的紅燈籠順勢飄搖。

咿咿呀呀的戲曲聲好似把韓韞拉到曾經的時代。

一張太師椅在腳邊,仿佛等他坐下。

韓韞眯了眯眼睛,坐了下去。

台上水袖翻飛的花旦卻突然定住。

脖頸‘哢’地扭過一百八十度——

那特麼根本不是活人的臉,紙糊的麵皮下蠕動著陰山傀線,嘴角裂到耳根:“韓將軍,可要先聽奴家唱完這出《鎖麟囊》呀。”

台下八張太師椅吱呀搖晃,每張椅背都釘著枚青銅釘。

釘尾拴的紅線彙聚到戲台中央,猛地扯出了一具紅色的紙棺。

韓韞的槍尖飛出去,挑起紅線,棺材蓋應聲炸開。

裡麵蜷著的竟是吳秋秋的替身紙人,心口插著半截染血的梳子。

“將軍彆急,戲還得繼續唱。”紙人花旦廣袖拂過韓韞的臉,帶起一陣陰涼。

韓韞冷笑,槍身橫掃時帶起冥火燎天,戲台幔帳燃成了青煙。

紙棺連同紙棺裡吳秋秋的替身紙人,全部燒成了灰燼。

“我不會讓你們打她的主意。”韓韞嘴角都是冰冷的弧度。

花旦的紙軀在火中扭曲尖叫,唱詞卻愈發淒厲:“他教我收餘恨、免嬌嗔......”

轟!

伴隨唱詞,戲台地板突然塌陷,露出底下沸騰的血池。

千百隻傀線纏住的骷髏從血水裡爬出,頭蓋骨上全拓著吳秋秋的生辰八字。

韓韞瞳孔驟縮,槍尖冥火暴漲成火龍,席卷了整個戲台:“她也配你們惦記麼?”

火龍長嘯著撕碎骷髏陣,卻有一縷傀線趁機纏上他腳踝。

韓韞腳掌一跺,傀線寸寸成灰。

戲台梁柱轟然倒塌,露出後方青麵獠牙的紙人琴師。

那紙人琴師懷裡抱的根本不是琵琶,而是一具被撕成兩截的紙人殘軀!

正是吳秋秋的模樣。

“你放在心間的人,你可知她到底做了什麼?”琴師腐爛的手指撥動紙人殘軀的竹脊骨,屍油順著紙人琴師的手指滴進血池。

韓韞胸腔早就安靜的魂釘突然劇震。

與吳秋秋簽訂血契的印記卻在掌心發燙。

韓韞瞳孔劇縮。

他腳尖一點,飛上了半空中。

宛若一尊漆黑的冷麵殺神。

腕間黑色手套炸開,露出裡麵森森白骨手掌。

握著長槍,火蛇狂舞。

頃刻間席卷戲台,與那血池一起,沸騰了起來。

仿佛被燒開的水,咕嚕咕嚕冒著泡。

長槍貫穿琴師頭顱的瞬間,整條街的燈籠同時炸開。

“你說,她做了什麼?”韓韞冷冷問。

裂成兩半的琴師燒成了灰燼。

注定回答不了韓韞了。

血色迷霧中浮出一聲沙啞的嗤笑:“將軍的槍這般快,莫非是不敢聽到答案?幾百年前縱橫沙場的冷麵修羅,也有怕的這天麼?”

起伏的暗紅霧氣,粘稠成了一團。

上麵好似一張張嚎叫的鬼臉。

說話的,正是其中一張臉。

韓韞一槍破之。

“藏頭露尾,出來。”

沒猜錯的話,今晚這一切,就是此人做的。

此人利用屍王達成了合作,把自己和吳秋秋分開。

吳秋秋那邊,恐怕正在對付屍王。

他滿是冰冷之色的臉龐,看上去越發冷峻漠然。

那從屍山血海之中凝連出來的靈魂,散發著濃鬱的血氣。

一般的孤魂野鬼見了隻會退避三舍。

“韓將軍,莫急,戲才開始啊。”

那道聲音繼續響起。

隻見那浮沉的血霧,宛若一盤畫沙,開始迅速的移動起來。

最後形成了一幅畫。

是......一片戰場。

韓韞皺眉,那是他曾經的戰場。

是他最後一次戰役,直接打到蠻子的老家。

最後蠻子投降,京上千裡降旨,封他為鎮國大將軍。

要他連夜班師回朝,率領麾下十萬將士,回京領賞。

也就是這次戰役,途徑長白山,那是他生前最後的記憶。

再次醒過來,已經是在吳家村的地下棺木了。

經過這些日子的種種,他知道這一切和徐老怪脫不了乾係。

唱戲的聲音響起,有些淒厲。

他看到了駝背老鬼將他封印在吳家村,以鎮壓滿村冤魂。

又看到徐老怪曾到過吳家村,給他種下魂釘。

此後是暗無天日的沉睡。

又過了幾十年。

有一個人來到這裡。

是個女人。

那女人穿著清朝服飾,梳著旗頭。

來到了他的棺槨之前,跪伏在地上,不知用朱砂寫著些什麼。

女人抬眸的刹那,韓韞瞳孔猛地一顫。

那分明,是吳秋秋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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