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一停下,石室裡便隻剩下莊教授一個人的喘息聲。
呼哧,呼哧。
寂靜得瘮人。
莊教授咽咽口水,上前查了查老張的情況,發現他隻是暈過去了,加上失血過多有些虛弱。
他拿出隨身攜帶的補劑給老張注射之後,把老張扶到距離石壁有一段距離的青銅器旁邊坐下。
他也不敢把老張放在石壁旁,先前鄭凡死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那石壁的背後,藏著可怕的紅色長蟲。
“老張,你先在這等我,我去弄清楚這石室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說完,莊教授扶了扶額頭的燈,毅然決然又轉身,決定繼續探索石室。
“富強,民主......”
他一邊念著核心價值觀,一邊走近那些石棺。
四個石棺都推開後,發現裡麵都是女子屍體,且早已經乾枯。
莊教授仔細觀察時,發現這些女人的頸骨都是斷裂的。
也就是說,她們要麼就是生前被活活砍頭,死後把身首又拚接在一起。
要麼就是被勒死的。
勒死以後,放在石棺裡。
莫非是殉葬?
但是又不像。
若是殉葬,石棺的位置應當離主棺槨不遠。
可這偌大的石室裡,隻有這幾具石棺。
她們倒更像是看門的。
身上的衣服雖然華美,但也能看出風格有些奇特。
他翻過女屍的身體,在她們的身下,都放置著一塊牌子,以及一張符。
上麵是看不懂的文字,或許是她們的姓名。
在莊教授翻動的過程之中,這些乾屍都沒有鬨出什麼幺蛾子。
唯有一具的符已經脫落。
莫非剛才老張受到驚嚇是這張符紙脫落的緣故?
他思考了一瞬,把符撿起,貼在了乾屍的背後。
合好好了石棺的蓋子後,莊教授才把目光投向石壁的壁畫。
說實話,這些壁畫十分精美。
先前出現的橫豎眼睛圖案這個時候也全部消失了。
留下的都是比較正常的壁畫。
不,也不正常。
這些壁畫都充斥著暴力血腥淫靡的味道。
那個強壯,赤裸著上半身的男人,像是這個部落的首領。
他騎馬射箭,徒手打死一頭黑牛,非常強悍。
而畫麵一轉,他們攻入了一個村莊。
在其中燒殺搶掠,放火燒了這個村子,部落的居民們舉著手中武器為首領歡呼,他們虔誠的跪拜這個雄壯的首領。
男人的腳下是無數的屍骨,他手中拿著刀,正猖狂地大笑著剁下了一個村民的頭顱。
莊教授看得皺起了眉頭。
他揉了揉眉心,略有些煩悶地轉向了另外一麵牆的壁畫。
這些人燒了村子以後,將剩餘上百口村民,無論男女老少全部都被綁了回去。
男的成為了部落的勞力,無布匹遮身,沒日沒夜地勞動。
女的被關進窯洞,成為首領和部落男子發泄獸欲的工具,十分慘烈。
小孩成了家奴,老人成了他們射箭的靶子。
整個村子的活口都遭到了非人的虐待。
屍骨一天比一天多。
首領踩著屍骨大快朵頤。
接著,首領帶著部落的人們參拜一座神像。
嗯?
莊教授仔細看那神像,居然就是今日凱薩婆他們跪的那神像的樣子。
當時他就覺得那神像很不對勁。
果然,在首領參拜了這個神像之後,神像的信使告知了首領一些消息。
從那以後,首領堅信男女交合會獲得神力得道升仙。
於是乎變本加厲折磨那些擄來的女子,後續又從其他地方擄來不少人。
並且還一直在吃那些各種毒蟲搗碎之後的汁液。
整個部落完全變為了罪惡的國度。
被擄來的人們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自殺的,逃跑的不計其數。
那用屍骨堆砌起來的小山也就越來越高
莊教授眉心皺得更緊了。
可怕的神像,邪惡的信使,愚昧惡毒的部落首領,受儘折磨的可憐人。
他取下眼鏡擦了擦,歎口氣看第三麵牆上的壁畫。
第三麵牆上的畫風急轉直下,充斥著一種陰間氣息。
壁畫上的人呈現出一種扭曲之感。
隻見首領病入膏肓。
老婆子跪在床前,似乎在想法子救治首領。
這是......凱薩婆?
凱薩婆是一個稱呼,並非一個名字。
也就是說,這個部落出現過很多個凱薩婆。
這凱薩婆參拜了神像,得到了救治首領的辦法。
就是修建一座墓穴,活埋首領???
啥?莊教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麼癲的嗎?
但他還是繼續看了下去,這才了然。
所謂的活埋,其實是凱薩婆稱得到了神的指引,修建一處陰氣衝煞,四麵環山,可吸收日月靈氣的墓穴。
首領已病入膏肓,屆時將首領封存在其中,待到千年之後,首領可修成不死之身,並且一千年的日月靈氣澆灌之下,能獲得更加強大的本領,飛升成仙。
飛升成仙是多大的誘惑?
加上首領認為自己本就時日無多,便同意了凱薩婆的提議。
在最後的日子裡,他們又在外掠奪了無數的俘虜回來,這些俘虜都成為了修建這座墓穴的壯丁。
他們本就被當成牲口,沒日沒夜地修建墓穴,偷懶便是拳打腳踢或者直接被剁了腦袋。
無數的人在這座墓穴裡乾到死,也沒有重見天日。
至於女性,則通通成了首領的殉葬品。
她們被輪番折辱,最後被勒死,放在了這座墓穴裡,陪伴首領。
刻壁畫的人是崇拜首領的,所以整個壁畫的視角,並無批判,反而帶著一種狂熱的崇拜。
覺得首領做的這些並無不對,甚至當成榮耀,堂而皇之地刻在了石壁之上。
第四麵牆上,壁畫已經接近了尾聲。
首領穿戴整齊,躺進了棺槨。
棺槨在整座墓穴的最中間的石室,以九根盤龍柱托起,寓意祥瑞,能飛升成仙。
那些被擄來的人,也無一幸免,全部成了陪葬品被封印在墓穴之中。
這就是全部的壁畫。
也就是說刻畫的人所見所聞隻到這裡,再之後發生的事情就一無所知了。
也是正需要莊教授去探索的。
吳秋秋跟著莊教授的視角看完了全程。
也不禁感歎這個部落的愚昧無知以及壞。
當蠢和壞結合在一起,那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似乎也不奇怪。
她好像知道那些詛咒的來源了。
是那些無辜的人們,他們被殉葬,被折辱,被欺壓致死,最後還被當成畜生一樣踩在腳下。
到死都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
他們的怨氣,融合成了一股強大的念力,詛咒著這個部落,也詛咒著靠近這個墓穴的所有人。
對了。
凱薩婆他們拉著莊教授等人,當著那個奇怪神像的麵,進行了一個神秘的儀式。
那個儀式.......難道是詛咒轉移儀式???
結合全部落的人,將詛咒轉移到考古隊七人身上。
還是說有更深層次的目的呢?
吳秋秋稍微眯起了眼睛。
繼續跟著莊教授走。
莊教授看完了壁畫,也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後,他打算回身帶著老張繼續走。
通道儘頭的石門還得找機會打開。
誰知,昏迷的老張消失不見了。
莊教授大驚失色。
“老張?老張你人呢?”
可空蕩的石室之中,隻有莊教授的回音。
他找遍了整個石室,甚至那些石棺都翻開找了一遍,也沒有老張的身影。
一個昏迷的人能跑到哪裡去?
莊教授咬咬牙,繼續找。
他走到了通道裡。
這裡,剛才可是差點將老張給嚇瘋了。
隻看到通道裡有大約七八個凹槽,每一個都是一人多高,掛著一塊紅布遮擋裡麵。
莊教授掀開紅布,果然裡麵都是用紅色裹屍布裹起來的女性屍體。
結合先前的壁畫來看,這些女屍,都是生前被殉葬在裡麵的可憐人。
她們被用紅布死死裹住,又何嘗不是一種封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