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這裡不適合我(1 / 1)

雙眼裡的光,璀璨而熱烈。

“韓韞?對誒,他是韓韞,但是這上麵記載,他最後出現的地方是長白山,然後就消失了。”

齊婧繼續看著那幾排字,然後抓著吳秋秋的手:“說他羽化登仙了。”

“哈哈哈,開什麼玩笑,這世界上哪有什麼神仙啊,古人解釋不了的事情,就以神鬼蓋棺定論。”

“要我說,可能回城途中發生了什麼意外,全軍覆沒了。”

齊婧壓根沒有注意到吳秋秋的表情。

隨著她的話,吳秋秋臉色似乎越來越難看了。

最後,吳秋秋雙手撐著玻璃,急促地喘著氣。

想不起來,還是想不起來。

但是這個名字,她真的很熟悉很熟悉。

就好像在某個時空,他不是曆書史上冷冰冰的幾行字。

也不是畫像上毫無神韻的幾筆墨水。

他是他,曾站在她麵前的活生生的他。

“咋了?”

齊婧終於發現了吳秋秋的不對勁。

“我們走吧。”

吳秋秋好不容易平複了心情。

她一定要弄清楚發生了什麼。

她的生活是很美滿。

但不是這樣的。

這裡不適合她。

哪怕有愛她的父母,但這些不屬於她。

又或者說,都是假的。

是糖衣炮彈。

“秋秋,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那你有心事,你居然不告訴我。”

齊婧回去的路上,語氣有些難過。

吳秋秋看了齊婧一眼。

“齊婧學姐。我感覺,我不屬於這裡。就仿佛,是有人把我硬塞進這個幸福美滿的人生裡,但是......於我而言,這很割裂你知道嗎?我就像個旁觀者,對我的人生沒有任何的代入感。”

所以,她很難受。

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她去做。

雖然她忘了。

那一切都是記不起的夢。

但夢才是一個人內心最真實的寫照不是嗎?

齊婧愣愣地聽著吳秋秋說,然後久久沒有回應。

過了好一陣,齊婧低著頭問道:“那現在這個人生你不喜歡嗎?”

吳秋秋沉默。

“它不好嗎?”齊婧又問。

吳秋秋看向周圍的一切:“它很好,但這不屬於我。”

齊婧哦了一聲。

忽又傳出低低的笑聲,不知為何那笑聲令吳秋秋覺得毛骨悚然。

齊婧抬首,一把抓住吳秋秋的胳膊:“這樣的人生,居然都無法讓你沉淪於此。那你不如去死吧。”

說完,從包裡拿出了一把匕首,一刀捅進了吳秋秋的心臟。

吳秋秋悶哼一聲。

匕首從胸口抽出,溫熱的血跡噴濺到了齊婧的臉上。

她緩緩倒在地上。

周圍的一切都開始扭曲,旋轉。

齊婧的臉漸漸模糊到看不清了,其餘人沒有尖叫沒有吵鬨,皆是冷漠地看著她倒在路中間。

他們有的玩手機,有的在聊天。

就這樣坦然地路過她逐漸冰冷的屍體。

齊婧蹲了下來。

那張臉在變化。

吳秋秋拚儘最後那點力氣,想要看清楚她到底長什麼樣子,

隻是很可惜,直到她閉上眼睛也沒有看清楚。

卻在陷入黑暗之際,聽到了一句話。

“該下一層了。”

那聲音根本不是齊婧的。

這一切,都是有人給她精心打造的一個夢境嗎?

思緒漸漸飄遠了。

墜落,沒有儘頭的墜落。

吳秋秋好似一直在空中漂浮,這裡黑暗至極,伸手不見五指,沒有時間和空間的概念。

周圍有好多的竊竊私語。

那些聲音很遠,又好像很近。

很熟悉,又很陌生。

慢慢的,那些聲音消失了。

吳秋秋感覺有東西往她腦袋狠狠一撞。

隨著一陣鈍痛,吳秋秋慢慢睜開了眼睛。

燈火昏暗。

四周靜悄悄的。

她坐在堂屋的小馬紮上,彎刀放在了腳邊,手裡拿著竹條正在編紙人骨架。

剛剛竟是靠在旁邊的矮桌上睡著了。

吳秋秋捶了捶腦袋,竟是想不起自己睡了幾次,做了幾個夢了。

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

堂屋的燈很暗,暗得她都看不清竹條的細節。

這是在紙紮鋪裡。

院子裡還有蟬鳴,以及一堆擺放好的青竹。

紮好的紙人紙馬,五顏六色的堆在堂屋裡,全部的眼睛已經點上了。

無聲地陪伴她。

夏天嗎?

不,她要去找韓韞,要去帶吳敬之和穆婉晴的遺體回來。

她怎麼能呆在紙紮鋪裡呢?

吳秋秋趕緊站起來。

可她剛一站起來,腦袋便一陣暈眩,就像是虛弱到無法撐住自己身體的重量一樣。

吳秋秋伸出手,驚駭地發現自己手背上皺巴巴的,就如同乾枯的樹皮,上麵還長滿了老人斑。

她隻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她要找

找誰呢?

頭開始劇痛。

她忘記了,她剛剛明明還記得夢裡她要找誰,為什麼全部都想不起來了?

夢,是夢?

到底哪裡是真的,哪裡是假的?

她要找人,可是她要找誰?

吳秋秋捂著頭。

這一切都不對勁。

她一轉頭,看到堂屋的門檻那裡,有個尖尖的腦袋撐在門檻上看著她。

那是一條毒蛇。

在靜謐的夏夜靜靜盯著她。

吳秋秋忍不住後退了幾步,蒼老的身子撞在了八仙桌上。

砰一下,將牆上的什麼東西撞到了桌上。

吳秋秋轉頭看去。

瞳孔驟然縮小。

那是......遺像。

一個穿著中山裝的男子的遺像,可是遺像上的臉是沒有五官的。

她一把丟了遺像。

不認識。

接著她看到牆上掛滿了照片。

那些老照片,每一張上麵都有她。

清晰可見是她老了的樣子。

除了她以外,照片上還有她的‘家人’。

那是她和‘家人’的合照。

可詭異的是,她的‘家人’都是沒有五官的。

那一張張泛黃的照片上,他們親密無間,沒有五官的臉顯得那麼的瘮人。

吳秋秋看得心裡一緊。

她看到了那個穿中山裝的男人,在一張婚紗照上。

照片上她穿著中式紅嫁衣,對方穿著黑色中山裝,手攬著她的腰。

依舊沒得臉。

所以遺像上沒有臉的男人,是她的丈夫。

不!

吳秋秋抓起桌上的蘋果就甩到了照片上。

“啪!”

照片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照片裡的她笑顏如花,好像正在看著她。

這不是真的,她才沒有這些‘家人’。

吳秋秋想要離開紙紮鋪,發現自己腿腳實在不夠利索。

門檻處的那條毒蛇已經不見了。

她拿起一根竹子,加快腳步走出堂屋。

她剛跨出門檻,堂屋本就昏暗的燈,徹底熄滅了。

裡麵一片黑暗。

唯有被畫上眼睛的紙人,像是在黑暗中看著她。

院子裡的地上,是紅色的。

吳秋秋看到天上掛著血紅色的月亮,導致整片大地都像是被鮮血浸染過一樣。

而她,在月光下沒有影子。

就仿佛她是個不存在的人一樣。

這個月亮不對勁。

她往後走了幾步。

堂屋裡不對勁,院子裡更不對勁。

一時間,她沒辦法確定哪裡是安全的。

吳秋秋將眼神又一次投向了堂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堂屋的紙人好像多了幾個。

而且多出來的那幾個,此時就站在堂屋中間。

僅是黑黢黢的影子,像是真的存在,又像是她看花了眼產生的錯覺。

無法確定的東西才讓人發怵。

是往外頭跑,還是回到堂屋?

吳秋秋往院裡挪了一步。

血月卻越發紅了,呈現出一種暗紅色,就連遠處的山峰都好像被鮮血洗禮。

血月在警示什麼?

堂屋內,那幾個黑漆漆的影子好像離門口近了一些。

她依稀間都看到了他們的衣服。

吳秋秋定睛一看。

他們穿的,好像和照片上的家人們穿的一模一樣。

他們,是她的家人!!

吳秋秋並不想麵對這些所謂的家人。

可其中一個黑影發出了聲音,並向她跑過來。

“外婆!您要去哪裡啊。”

小女孩跑出來抱住她的腰。

撒嬌一般抬起頭。

小女孩,沒有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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