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把那陰人的魂招回來(1 / 1)

吳秋秋的話,令駝背老人心中升起巨大的不安。

“你什麼意思?”

駝背老人問道。

“你不會以為我真的迷失了吧?”

她直起腰,掌心托著那隻小白鼠。

吳秋秋已經意識到,這是有人在幫她。

應該是流浪漢大哥。

流浪漢大哥在想辦法把她喚醒,而她哪能辜負流浪漢大哥的好意。

既然小白鼠拽著她不讓她下橋,證明下橋危險。

消除恐懼,不就應該直麵恐懼嗎?

隻要她不再恐懼背上那些所謂因果,她又何必畏首畏尾?

“我本就是屍胎,是天地不容的存在,我怕什麼因果?”

那些壓在她身上,讓她直不起身的東西,在吳秋秋挺直脊背時,竟然發出了聲聲哀嚎。

它們終於破開了吳秋秋的皮膚,從裡麵長出來。

隻不過,被吳秋秋生生拔除。

而與此同時,那些拽著駝背老人的手,掌心生出無數黑色藤蔓,一把捂住他的頭,將他扯了大半進入黑暗。

這一次他完全無法和吳秋秋爭奪控製權。

這片夢境竟然已經完全被吳秋秋主導。

那些黑手,那無儘的深淵,都是吳秋秋夢的產物。

直至徹底將駝背老人吞噬。

“可惡.....你不要得意太早。”

駝背老人怒吼著,聲音卻被徹底撕碎。

抓著吳秋秋的兩姐妹,屍體裡生出了火焰,她們抱在手中的頭顱痛苦連天地慘叫著。卻被大火吞噬。

她們不甘地拽著吳秋秋。

吳秋秋卻甩開她們。

“你們能成為我的夢魘,卻不可能將我留在這裡。”

她後退兩步。

兩姐妹屍體抽搐著,從橋上掉進了河水。

空間開始扭曲,就像被揉皺的水波。

吳秋秋知道,夢該醒了。

她沒有沉淪在這片夢境。

一聲清脆的鈴音又一次在耳邊響起。

吳秋秋眼球動了動。

模糊聽到幾個人在說話。

“醒了醒了,終於醒了。”

是潘宇飛的聲音,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她睜開眼,屋內燈火明亮。

潘宇飛等人目光擔憂地看著她。

“妹娃兒,你看哈這是幾?”流浪漢大哥伸出兩根手指。

吳秋秋頭有些疼,她揉了揉,沒有回答。

眾人對視一眼,目光中有同樣的擔心。

壞了,不會真的成智障了吧?

“秋秋妹妹,我問你個問題嗷,一加一等於幾?”

潘宇飛問道。

吳秋秋拍開了潘宇飛的手,下床穿鞋,走出去了。

她原本是想去看餘顧。

就聽到幾人在後麵小聲嘀咕:“完都完了,這下真的變成哈麻批了。”

潘宇飛說道:“要不我聯係我精神科的好友......”

流浪漢大哥打斷了潘宇飛的話:“精神科醫生也沒得用,她這個哈麻批和傳統意義上的哈麻批是不一樣的。”

吳秋秋實在聽不下去了,轉身道:“我謝謝你們,我不是哈麻批。”

眾人喜出望外。

“沒傻,還會訣(罵)人。”流浪漢大哥鬆了口氣。

吳秋秋搓了搓臉:“不過還是謝謝你,那隻小白鼠幫了我。”

“都是小事,隻要你請我吃五十碗牛肉麵。”流浪漢大哥大方地擺擺手。

吳秋秋急忙專鑽進了餘顧的房間。

“哎?餘教官好像叫我了。”

就硬生生無視了流浪漢大哥的話。

“好哇,好一個狼心狗肺的小妹崽。”

流浪漢大哥搓搓手,擠眉弄眼,罵罵咧咧。

吳秋秋縮了縮脖子,裝沒聽到。

牛肉麵肯定要請。

過後再談。

吳秋秋也並沒有胡說,餘顧看樣子是真的要醒過來了。

眉峰在動,眼球也在動,將醒未醒的樣子。

缺一股力。

吳秋秋雙手結印,點燃了心火,指尖慢慢接近餘顧的眉心處。

火燒眉毛了,不可能不醒。

果不其然,餘顧立刻睜開了眼睛。

火焰倒映在他瞳孔裡跳躍著。

“我的好兄弟啊,你終於醒了。”潘宇飛三米開外一個飛撲,撲在了餘顧的床邊,不知道的以為餘顧是他義父。

餘顧懵了一陣。

這幾天他一直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想睜眼,眼皮又很沉重。

好不容易睜開了眼睛,還沒問秋秋事情解決得怎麼樣了,他發生了什麼,迎麵而來的就是潘宇飛那張有點帥的大臉。

差點給他嚇得魂又飛了。

他一把推開潘宇飛:“你怎麼在這裡?”

潘宇飛給餘顧拋個媚眼:“人家還不是為了救你來的。”

餘顧臉黑了。

其他人臉綠了。

吳秋秋跑去屋外吐了。

真不是她故意的,她入夢太深又經曆了那麼多,本來就一直在反胃。

這被潘宇飛一刺激,胃全空了。

潘宇飛的臉色一秒嚴肅:“我還帶了東西來。”

餘顧從屋外收回擔憂的眼神,問:“什麼東西。”

潘宇飛從兜裡摸出了一把銀行卡。

少說有六七張。

“我去你家把你的銀行卡帶來了,我是真怕你醒不過來了,這麼多錢我又沒密碼,這不浪費了嗎?”

“你把你銀行卡密碼偷偷告訴我,這樣以後你出點啥事,錢我還能幫你花了。”

眾人: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流浪漢大哥伸手捅了捅金丘:“他們當醫生都這麼沒門檻的?不考道德水平的嗎?”

很少見到比他不要臉的。

金丘嚴肅回答:“潘宇飛個人行為,請勿上升整體醫務人員。”

流浪漢大哥比了個OK的手勢。

餘顧踹了潘宇飛一腳:“爬。”

這時吳秋秋吐完,喝了口涼水進屋。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都來吳家村了?”

餘顧看著吳秋秋。

“你被算計,丟了魂,剛給你找回來。”

吳秋秋簡短解釋了一遍。

關於二人的關係,吳秋秋一時還沒想好該怎麼說。

“對了,餘教官,你多久沒回家了?”

吳秋秋問。

“兩三年了,我一直和家裡沒什麼聯係,怎麼突然問這個?”

餘顧皺了皺眉。

吳秋秋怎麼會突然打聽他的家庭。

他這次回去,也準備回家求證一些事情。

“那叔......我是說,你爸爸的身體怎麼樣,你知道嗎?”

“聽說不太好,怎麼了?”還是幾個月前,弟弟打電話來說的。

這個弟弟,當然也是同父異母的弟弟。

他的父親一直是個玩弄感情的爛人,要不然他也不會和家裡決裂。

吳秋秋垂下眼瞼:“沒事。”

隻怕,外婆也沒有打算放過那個負心的渣男。

即便真的有一層血緣關係在,對吳秋秋而言,那也隻是個沒見過麵的陌生人。

是生是死,對她沒什麼影響。

當然,如果餘顧想,她還是會救。

僅是因為餘顧。

與那層血緣無關。

餘顧總覺得吳秋秋話裡有話。

是發現了什麼嗎?

他不禁想,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樣,那他會讓吳秋秋和那個人相認嗎?

那個人,又怎麼配做父親。

兩人都不再說話。

流浪漢大哥看了看時間,打破了尷尬與沉默:“時間差不多,可以去收拾屍皇蟲了。”

“流浪漢大哥,你和潘宇飛他們去,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啥子事?”

“招魂。”

吳秋秋走去堂屋,把白天做好的紙人拿出來。

“你莫非,要把那陰人的魂招來?讓她住在紙人裡頭?”

流浪漢大哥恍然大悟。

他就說吳秋秋咋會那麼心狠手辣,一刀將那陰人砍死了。

原來早就打算好了,給那陰人做一個紙人身體,這樣一來,陰人不用再受困陰人身份,死過一次,算是重獲新生。

“但你也曉得,她沒有名字沒有身份,在天地間是個不存在的人。”

等同於第一次從娘胎出來就死了的人。

要知道名字雖然隻是一個符號,卻是一個相當重要的符號,沒有名字,她根本不可能把陰人的魂魄喊回來。

況且,喊回來了,還是原本那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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