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天空中充滿著陰霾,讓許多人真正理解了,所謂的黑雲壓城城欲摧。
郭巧珍在來到盛京之前,想過了許多,聽著城內不時響起的爆炸聲,她有些失神。
盛京,曾經是抵禦外族的前線,也是一切發生的起點。
如今大地災難的起點,正在進入戰爭狀態,郭巧珍本能的按著快門,可目光中卻透露著迷離。
“盛京...”
隱蔽在盛京城牆上,郭巧珍自然而然的產生了幻想,若是能拿下眼前的盛京,就意味著掌握了全域的重要門戶。
拿下盛京.....郭巧珍在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可是現在就赤裸裸的發生在麵前。
隻不過伴隨著盛京的戰鬥,她也注意到了在西南麵出現了許許多多的小鬼子部隊,黑壓壓的一片。
當看著小鬼子部隊出現的時候,她的目光不自覺開始泛起了擔心。
甚至沒有過多的停留,便向盛京發動了攻擊,她曾想過北伐之路會很艱辛。
可隻有真正站在這裡,才會明白這北伐背後一場場勝利,意味著什麼。
文人墨客筆下,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
還是....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親身曆經的時候,她就在想到底什麼樣的結果,才能配得上虎賁旅的顛沛流離,所期待的無非冬去春來,春暖花開日。
“要勝啊...”
郭巧珍頭一次感覺自己的無力,看著眼前的戰爭,除了手上的相機拍這些照片,她根本毫無用處。
隻是突然間,一陣讓她恐懼的聲音出現,伴隨著這聲音的出現,她的身子都不由的一顫。
炮聲的出現,她仔細聆聽了之後,這才發現,好像並不是虎賁旅的陣地上,而是......在新出現的小鬼子那裡。
伴隨著炮聲的落下,城中開始湧現了許多的身影,正在快速的出城。
孤劍將何托,長謠塞上風。
大雪傾瀉,黑白旗立,那讓她恐懼的聲音,密集的從她的頭頂上飛,引起了一陣陣的火焰。
連環的爆炸聲在這一刻響起,新出現的小鬼子部隊遭受到密集轟炸!
炮彈落下,血肉飛濺,一些剛剛擺放好的迫擊炮陣地瞬間被炸,引起了一陣陣殉爆。
重炮的殺傷,就像是天威,不僅造成了物理上的殺傷,更造成了精神上的壓迫。
火光瞬間演變成人間地獄,不少著火的小鬼子在四處奔跑,爬進雪堆澆滅著身上的火焰。
隻是,哀嚎聲,爆炸聲不斷的響起。
“虎賁旅的重炮...”郭巧珍麵色一喜。
看著在那旗幟下,如潮水一般湧現的戰士,郭巧珍感覺自己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畢竟在前一秒,她還以為盛京會焦灼的大戰,可是伴隨著重炮的轟鳴,如潮水一般的戰士,盛京方向喊殺聲與槍聲瞬間減少,反而城外廝殺聲遍地。
郭巧珍本能的拿著相機,她自認腦子其實不錯,可現在有些轉不過,一環扣一環的戰鬥,戰場的重心好像就發生了轉移。
入眼,能清晰的看到,能抄到最前方黑白旗幟,一名名戰士緊隨其後,就像是一柄長劍,插向準備衝鋒,又被重炮打懵的小鬼子。
死字旗下,三三兩兩的小隊大規模的分散,親眼所見感受了什麼叫殺氣騰騰,甚至這樣的距離之下,她能清楚地看到那些戰士眼神中的殺意。
狂奔的模樣,永遠定格在她的相機中。
小鬼子左翼,郭秀珍卻看到了不一樣的攻擊方式,仿佛一條黑龍,直接開始穿插小鬼子的陣型,有些小鬼子慌亂了,可也讓戰士更快了。
短短的時間內,郭巧珍明顯感覺眼前戰場的天平已經傾斜了。
“這戰術轉變....”郭巧珍有些無言的看著眼前,神情充滿著驚歎。
這不是一個人,也不是十幾個人的戰鬥,而是數萬人的戰場。
可就是這麼一個戰場,從重炮轟擊,到發起衝鋒,近乎在轉瞬之間完成,結合著盛京的攻伐,顯然是早就準備好轉移戰鬥中心。
光是這一點,郭巧珍就感覺腦子不夠用,這種運籌帷幄超出了她的認知。
可心中想著,她的內心隻有興奮與慶幸。
因為眼前,虎賁旅的衝鋒與穿插...被重炮轟的找不到方向的小鬼子,一下陷入了死寂一般,根本反擊不了。
整個戰場轉變太快,特彆是虎賁旅死字團與眼前的這個團,步入戰場後就像是脫了韁繩的野馬,勢不可擋。
身為關東軍精銳,鎮守過北境的小鬼子,全是慌亂,一些倒地、撤退慢的小鬼子,麵色露出了驚恐,手中的長槍不停的拉動著槍栓,可迎接隻是幾發子彈。
虎賁旅的沒有停止過的重炮轟鳴,兵團穿插,完全打懵了小鬼子,被攪動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停亂竄。
這還不止,重炮沒有停止,一輪輪的轟炸還在繼續。
如果說是之前隻是一道道非常猛烈的煙火,那麼現在重拋落在小鬼子中,衝擊波掀起,中間瞬間四分五裂,周邊被衝擊波高高掀起,砸在黑土地上。
血肉模糊,可在火焰的灼燒下,變得漆黑一片。
殉爆的巨大衝擊波掀起的熱浪,以及殘存的彈片讓外圍小鬼子全部倒地哀嚎,不停的滾動著軀體。
不僅僅是轉變,更是轉變之後,迅猛的攻擊。
郭巧珍不是好戰之人,可她見過巨大的坑洞,見過浦東會戰的殘酷,還有被哭泣的城市。
看著眼前血肉橫飛的一幕,她不僅沒有恐懼,反而內心充滿著暢快。
“這才是真正的頂尖指揮官。”
相比於畏首畏尾的指揮官,郭巧珍慶幸著,這樣敢拚敢打,並且擁有著頂尖指揮實力的人,帶著虎賁旅在北伐。
更慶幸的自己來到了這一片黑土地,眼前戰場的殘酷,她有了更加清晰的認知。
風雪下,戰士們的身影在這片滿是泥濘的黑土地上狂奔著,手中的長槍不斷的冒出一槍又一槍的火光。
平安縣大捷,世人知道平安縣回來,卻不知道那一戰參戰的戰士犧牲。
在鎮魂關一戰隻知道一個營鎮守小鬼子一個旅團的強悍,卻不知道那一戰三營的戰損。
在那一條又一條的戰報之下,更不會知道那平陀山的屍海血山,冰雪難掩。
郭巧珍臉頰被凍得通紅,北風一直在拍打著她的嬌弱的身軀,站在風雪中,手中不敢放下相機。
北方的冷風,澆不滅此刻她內心沸騰的血液,聽著廝殺聲,呐喊聲撥動著她的心弦。
因為她知道,這城外錦城方向的小鬼子支援能解決的話,虎賁旅就能將兵力投入盛京,主戰場將再次的回到盛京城內。
她不敢想象,這座能掌控整個東三省的城市,周邊資源豐富的城市如果回歸,舉國上下會是什麼樣子。
硝煙與風雪交接,風雪避開,亂了陣腳的小鬼子,顯然不是對手,倒在地上哀嚎的小鬼子,虎賁旅抬手就是一槍。
如果說城內是一道枷鎖困住虎賁旅這頭猛虎,那麼在城外,沒了這道枷鎖他們的實力完全的被釋放了出來。
“天下無雙虎賁旅...”
郭巧珍親眼所見,不由的低語喃喃,民族危亡之際,扶大廈之將傾,挽狂瀾於既倒。
盛京以東的地下暗堡之中。
“閣下,虎賁旅在城西反撲,關七師、關十一師、關十七師被...被反撲了。”
一個傳令兵糾結的走進總指揮室內,沒有了工藤三本的當天,他便已經開始想念,隻是無法低頭彙報著命令。
話音一落,大地又感覺震顫了一下。
外麵重炮不斷,一聲又一聲抨擊著穀井美治郎內心,他的手一直都是撐著擺著地圖的桌麵。
搖動的吊燈,指揮室一些參謀一直都是低著頭,已經是不敢再多說話。
“在木柳春上剛到盛京,重炮就轟,虎賁旅又把部隊從正麵戰場抽離...”穀井美治郎很確定,這攻擊木柳春上的部隊,絕對就是盛京虎賁旅的主力。
熟悉的無力感,撐著桌麵的手肉眼可見的顫抖,寒冷的冬季額頭上出現汗珠,整個人早已沒有了昔日的自信,容貌感覺一瞬間蒼老了十多歲。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穀井美治郎眼神中還殘留著不敢相信。
歸陽山首戰,可以歸結於他的不嚴謹。
可之後的戰鬥,認識到了虎賁旅的恐怖後,他從來沒有輕視過,一直認真的對待著虎賁旅,可每一次的高估,仿佛都是在低估林天塵實力。
到達冬季,穀井美治郎是真的打算劃線而治,這個控製南北咽喉的錦城先交給虎賁旅,讓他們好好待一個冬季。
可定北縣開戰,再到盛京周邊的一個個據點被拔除,消滅了他的幻想,也成功的激怒了他,選擇在冬季和虎賁旅開打,可越打,他感覺陷的越深。
到現在盛京一戰,已經是讓他們陷入防守困難的窘迫。
“能全麵反攻嗎?”穀井美治郎有些不甘心的開口問道。
“閣下,虎賁旅在進攻的第一時間,收縮了防線,我們現在反攻的話,可能會遇到很強的阻力。”
“對,閣下,想辦法讓木柳春上的部隊撤退,這一次他們進攻盛京隻是佯攻!我們被騙了。”
“閣下...”。”
“........”
一時間,在指揮室內,不少小鬼子參謀鼓著勇氣站了起來,畢竟關乎自家性命。
“盛京拖住各支部隊,組織敢死隊把柳木春上接應回來。”
穀井美治郎身子有些踉蹌,目光充滿著悲涼。
話音一落,一些參謀立刻傳達的命令。
如今盛京隨著虎賁旅的攻伐早就已經變了模樣,耳邊不停的傳來炮聲,城東的蒂姆舒爾茨都感覺有些應接不暇。
城南坦克大戰剛剛結束,城內虎賁旅大反攻,所有人都認為要借此機會預計拿下盛京的時候,誰都沒有想到今天,反手調動部隊出了城。
城內剛剛還戰火連天,隨著城外炮聲響徹天地,瞬間開始收縮防線。
“盟友好像組織敢死隊在救那支部隊。”
盧卡斯眼神充滿了驚歎,這樣的戰略級指揮,他是真的想拜師,隻是他對於自己的智商心中有數。
看著盟友在寒冷冬季下,單薄衣物,頭戴旗,身上掛著很多子彈,隻是一杆槍在手中。
顯然這是準備去營救,隻是剛剛衝鋒,便被一挺挺重機槍撕碎了幻想。
“完全不是林天塵的對手。”蒂姆舒爾茨輕輕一歎,雖然說與林天塵有所交集,但是他的內心還是希望穀井美治郎能勝。
畢竟太強壯的敵人,他並不希望,他希望除了自己外,都是那種勢均力敵的戰場,消磨著彼此的實力。
隻不過很顯然,穀井美治郎做不到這樣的勢均力敵,可他也沒有否認穀井美治郎的指揮才能,坦克從城牆外突圍,繞後穿插,一旦成功,確實可以讓虎賁旅陷入兩難。
隻是,顯然這計謀並沒有成功。
反而讓虎賁旅抓住了機會,開始大反攻,而在這大反攻之下,他都以為虎賁旅誓要一鼓作氣,拿下這盛京。
可突然間的戰略轉向,從城內打到城外,讓蒂姆舒爾茨內心充滿著警惕,畢竟這樣的指揮官雖然不是直接的敵人,但卻是盟友的敵人,而且山城那邊與約翰走的越來越近。
一旦這支虎賁旅,被林天塵帶著出國參戰,要是與他們的部隊碰上,他都不敢想象其中的後果。
彆說什麼大兵力碾壓,一旦進入大兵力劣勢,他敢保證林天塵絕對會避其鋒芒。
指揮官之間的差距太大了...蒂姆舒爾茨輕輕的呼出一口濁氣。
穀井美治郎弱嗎?
他看了幾場戰鬥,很清楚的知道穀井美治郎不弱,甚至可以說是很強。
之前虎賁旅的主力明顯在盛京城內的正麵,可是突然間戰術的轉向,很明顯這三萬的盟友部隊,擋不住一萬多虎賁旅的衝鋒。
而且在重炮的轟擊下,傷亡太大,根本就沒有多少掩體,完全處於一個空曠的地帶。
如果換做他自己,做的絕對不會比穀井美治郎更好。
如果說是穀井美治郎弱,不如說是林天塵太強了,強到了碾壓的程度,穀井美治郎麵對著林天塵,就像是一個小孩一樣,完全按在地上。
如果裝備與兵力再多一些,那再一次拿回東...北是必然的。
這一戰打完之後,他相信春城過來的部隊,不敢輕易冒進,可虎賁旅不會停下,極大的可能會簡短的休整之後,選擇繼續進攻盛京。
蒂姆舒爾茨腦海想了很多,可是越想,他就越莫名想與林天塵結盟的衝動。
隻是這個想法剛剛出現,便被他否定了,林天塵背後的關係很複雜,這次北伐,支持最重的竟然不是山城,而是地方。
可就算如此,山城那邊的立場是很難改變的,據他與新來的接任者交流,最近山城組織的遠征軍,已經出境聽從約翰國指揮進行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