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供銷社,陳羽停下了腳步,拉著何佳麗往裡麵走,“何叔,我進去買點東西,你們在門口等我一下。”
“陳羽,如果是要買禮物,那千萬不要,我那都有,不缺的。”何常勝的語氣有點急切。
陳羽點了點頭,走了進去,小姑娘到處看,陳羽走到櫃台旁,讓櫃員給何佳麗拿了兩套成衣,又拿了兩斤紅糖,二十斤稻米,將錢和票結清後,陳羽提著東西走了出來。
淮南跟四九城不一樣,這裡是南方,所以,稻米是主要糧食。
看著陳羽手裡的大包小包,何常勝三人很是震驚,這可是大手筆,每個幾十塊都拿不下來,對於他來說,這是一個月的工資還得往外冒。
陳羽看著明顯震驚的三人,笑了笑,“些許薄禮,不成敬意,而且都是家裡用得著的。”
陳羽把裝衣服的紙袋遞給何佳麗,“這裡麵是你的,回家試試。”
“大哥哥,你是買給我的?”何佳麗也是一臉的震驚,看到陳羽點頭,欣喜的接了過去,“謝謝大哥哥。”
陳羽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何常勝嘴上表示生氣,但嘴角的笑意還是藏不住,就連稱呼都發生了改變,“小羽,你怎麼能給小孩子買這麼好的衣服,買點布回家做不就行了。”
何佳麗把袋子緊緊捏在手裡,一直到北頭巷十四號,陳羽看著一旁的招待所,笑了起來,“何叔,原來招待所在你家旁邊啊。”
何常勝聽到陳羽說招待所,好像有點不高興,“小羽,你都來我家了,哪裡能讓你住招待所,咱們家有屋子,收拾一間出來就行。”
陳羽想想也對,何家後期可是九口人,沒房子才出了鬼,而且,這邊好像是一戶一個小院子。
這時,一個和何常勝差不多大的青年人走了過來,打趣的看著何常勝,“喲,這是來親戚了,買了不少東西啊,可彆豬鼻子插大蔥,這個月斷炊了。”
“老湯頭,你可說錯了,這些東西都是你口中的親戚買的,而且我一個月工資四十塊,不比你的少。”說完,帶著陳羽走了進去。
進入屋子,一路上沒說話的劉美心給陳羽倒了杯茶,陳羽將紅糖遞給了劉美心,“嬸子應該有了身孕了,平時還得多注意營養和勞動量。”
一家人又全都看向陳羽,“小羽,你還是個醫生?那能看出美心肚子裡的是男是女嗎?”
陳羽點了點頭,他自然不會跟何常勝說是女孩,而且後麵連續六個都是女孩,“何叔,這個哪能看出來,你就彆瞎想了。”
何常勝嘴裡不停的念叨,“老天爺保佑,一定得是個男孩。”
這時,何佳麗從旁邊屋子走了出來,身上穿著一件新衣服,蓮步輕移,走到陳羽麵前,“羽哥,你覺得好看嗎?”
何常勝臉有點黑,在他看來,不應該問自己這個老父親嗎?
陳羽點了點頭,“衣服大了點,但還是很好看。”
何佳麗咯咯笑著,滿心歡喜,坐在陳羽身旁,看著陳羽和何常勝聊天。
陳羽就跟著小學生一樣,詢問各種皮草的質感,價格,怎麼分辨好壞,何常勝講的是唾沫橫飛。
飯桌上,才結束繼續聊皮草,何文氏手裡端著飯碗,麵帶笑容,慈愛的看著陳羽,“小羽,你在四九城是做什麼的呀?”
“沒什麼,在四九城紅星軋鋼廠任保衛處處長兼任采購處處長,這次過來,主要是跟礦業局簽訂采購合同,以後估計得常來。”陳羽的語氣裡都是不以為意,說完,埋頭吃了口飯。
何常勝和劉美心聽著陳羽的話,隻感覺拿筷子的手有點不穩,快掉在了地上,何文氏瞥了兩人一眼,何常勝感歎了一句,“小羽,你才多大啊,就是雙處長。”
陳羽很想說,我應該隻比你小幾歲,可這樣稱呼就得變,以後跟何佳麗之間就新增了一堵牆,被逼無奈之下,陳羽隻能裝嫩,但從陳羽的壽元來說,這個年齡說是二十一點問題都沒吧。
“何叔,二十來歲吧,在北邊留學回來就被安排在這了。”
何常勝更加懵逼,搞了半天,還是北邊留學回來的,何常勝越是看陳羽,越是覺得陳羽身上散發的氣質不一般。
吃完飯,何文氏和劉美心去給陳羽整理一間屋子,陳羽從口袋掏出一張大黑十,遞給了何佳麗,“想吃什麼就自己去買,知道了麼。”
何佳麗輕輕嗯了一聲,何常勝看著陳羽,突然感覺自己也很厲害,教了雙處長一下午的皮草知識。
下午,陳羽在何常勝的陪同下去了礦業局,身後的老湯頭看著兩人進入礦業局,心裡直癢癢。
等兩人進入屋裡後,老湯頭跑了過去,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遞給門口的保安,一臉的諂笑,“同誌,剛才那個是我鄰居,我能否問下他是來乾什麼的。”
保安看事情不大,接過煙,“看文件,那個年輕人是四九城來的處長,來談合作的。”
老湯頭隻感覺心頓時一沉,癱坐在地上,“哎呀媽呀,老何竟然還有這樣的親戚,完了呀。”
作為在未來能混上外貿局科長位置的老湯頭,嗅覺自然是敏感,看著兩個部門毫無乾係,但淮南就這麼大,到時候一群人吃個飯,總能有跟自己領導熟的。
保安嘴角露出了一個嘲諷,肯定是跟另一個人有仇怨,現在被嚇到了,“同誌,你還是趕緊離開吧,一會被人看到可不好。”
老湯頭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朝家裡跑著。
而在礦業局,陳羽拿出相關文件,表明身份後,直接被邀請進了局長室,看著年輕的陳羽,坐在辦公桌前的中年人明顯怔了一下,但迅速調整過來,伸出自己的右手,“陳羽陳處長對吧,我是張民,忝為局長,這麼年輕的處長,年少有為啊,”
誇讚聲和笑聲傳出了辦公室,門口的何常勝小聲嘀咕了一句,“我就說,怎麼可能就我一人感到震驚,不可思議。”
陳羽伸出右手,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張局長,您謬讚了,這都是廠領導的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