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拿出來黃金,我們也不會歡迎你的,你是我們的仇人。”婦人對著沈默仇視道。
“你們失去了親人,但我們沒有失去親人嗎?”沈默帶去的西北的男子也怒道。
沈默用手阻止了自家這邊人再要說下去。
他們是來做生意不是來吵架,雖然他們這邊的人說的是對的,但是語氣不對,不像是做生意的態度。
沈默語氣輕,但說的話字字清晰。
“我也有兄弟上戰場,卻沒有回來,我們邊境的百姓做錯了?
他們勤勤懇懇的種地,一年就等著一季糧食收成。
但你們丈夫兄弟,踏著鐵騎搶劫,讓他們一整年的努力全部白費,難道這些應該嗎?”
沈默的一番話,讓母女無言以對。
也想起了她們的丈夫,兄弟才是侵略者。
“我們也隻是想要活下去,天氣太冷,草原草地枯萎了,我們的牛羊眼看著要餓死了。”婦人咬著唇諾諾的說道。
“我是來化解兩國的仇怨,我也知道你們去侵略隻是想要活下去,所以我就帶著毛毯過來了。”
母女一開始因為沈默的說辭莫名其妙,但接著沈默就笑著親自做了示範,給羊剃下了羊毛,清洗之後,紡成了一條條的粗線,經過染色,把羊毛變成了五顏六色。
他接著讓帶過來的女工,把這些羊毛用織機變成了一張張精美的毛毯。
這些女工都是沈默沿途收的一些戰爭遺孤,男孩子全都上了戰場,剩下女孩子艱苦度日。
索性沈默就把她們都收編了,讓她們學有一技之長,而且沈默也需要這些人的幫助。
像是茶道雖然沈默親自展示了一場,但男子展示哪裡有女子展示來的養眼。
於是後麵的都是這些女子展示茶道。
開始是北境的女性貴族對這些來自大淵的茶和瓷器感興趣。
但隨著女子的展示,更多的男子這項風雅感興趣了起來。
他們也才知道茶是細品的,而不是像是他們北境這樣,如酒一樣的牛喝。
當精美的地毯被簡單的織機織出來之後,沈默就給了這戶人家保證。
織機可以貸款,等做出了毛毯之後抵扣錢。
毛毯的價格不是一成不變,根據市場浮動,但這個區間也不會浮動的太大。
聽了之後,這家人馬上同意願意和大淵商人簽訂協議。
每個簽訂協議的人,都能先得到織機,並且是先到先得,畢竟他們織機帶來的也不多。
其實這些織機也是沈默在西北邊關找人做的。
也正是因為要做出織機,要培養女子茶藝,這才才邊關耽誤了一個多月。
因為時間關係,他們做出來的數量確實是不多。
但這點沒有關係,合同簽訂多少,西北那邊的人收到信之後就會加緊生產織機。
也正因為如此,沈默這邊的織機被一搶而空。
北境的王得知之後,覺得沈默太能算計。
不滿的把沈默請進了王庭,這是沈默來北境之後的第十天。
沈默對北境王的刁難視若無睹,他問了北境一個問題:“王,您還記得自己故鄉嗎?你可知你們北境從何而來?”
他們北境的人當然知道他們從何而來,他們祖先是從沙漠的另外一邊而來,但是這麼多年來,他們也隻剩下傳說,卻忘記了回家的路。
沈默這個時候拿出了一張地圖,地圖隱去了大淵的國土,有的隻是北境往西和往北的地界。
“這是珍藏在我們大淵皇宮的一份地圖,您就說我們的皇上有沒有誠意向北境交好?!”
北境王一雙藍色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地圖。
“你們北境的祖先應該是商人,他們曆儘千辛萬苦,把貨物運送到大淵,又在這裡紮根,但你們輸給了天災,誰也沒有想到環境會越來越惡劣,有一日,你們的皇城一夜間變成了沙漠,沒有了水源。”
沈默這段時間可是收集了不少的北境傳說。
找到了其中一個最靠譜的版本。
“我們回不去了。”北境王看著地圖有著眷戀有著不舍。
“誰說回不去的?隻要你們拿出祖先的經商精神,難道你們就不想回去看看故鄉嗎?”
沈默知道多說也沒有用,有些東西點到為止,北境王說他回不去了,那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年紀大了,但北境的年輕人呢?
他們想不想騎上鐵騎踏上回家的歸途呢?哪怕去看一眼家鄉。
誘餌已經放下,吃不吃就看他們自己。
沈默覺得一定會有一部分人心動。
不然北境王才不會看到地圖像是狼看到了肉一樣兩眼放光。
沈默獻上地圖之後,北境王就答應了沈默在邊關開通商貿市集,加強兩國之間貿易的請求。
並且簽下了兩國二十年和平條約。
京城。
皇宮收到了這兩張蓋著北境王庭玉璽的文書之後,肅明帝仰天長笑。
朝堂上,肅明帝就宣布冊封沈默為正三品的使官。
之前沈默因為剛剛出使,也是怕北境王庭看輕沈默,這才力排眾議給他一個從四品的位置。
現在沈默做出了成果,皇帝馬不停蹄的給他升官。
皇帝剛剛宣布,整個朝廷嘩然,馬上有朝臣反對。
“陛下,沈默有何德何能,他剛剛取得狀元之位,從六品官躍升至從四品,對他而言已是莫大的榮耀。然而,僅數月之後,您便欲將他提拔至三品官職,這將置那些勤勉工作數十年卻未能升遷的官員於何地。”
“一個官員出來,無數官員全都跪地勸阻。”
然而皇帝已經鐵了心:“你們如果能為朝廷帶來二十年的和平,朕也願意許你們這個位置,可是你們有這樣的能耐嗎?”
肅明帝目光不善的盯著底下黑壓壓跪地的一片,每一張臉他都記住了。
隻聽他又道:“朕之前也給過諸位機會,可是諸卿有願意站出來去北境的嗎?你們當時一個個隻怕北境會將你們扣押,讓你們一輩子在北境不得回京吧!”
聽到皇帝這麼一說,那些被皇帝目光掃過的人,全都低下頭去。
“皇上,一事歸一事,但李默是不是過於年輕了。臣也不是否定他的功績,臣就在想等過個一兩年在晉升會不會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