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蠻,把吃的拿出來,吃了你們就回去。”胥子澤率先找了塊石頭,示意景春熙也坐了上去,一人坐了一邊,相隔不遠。
他打開自己的水囊,大口大口地往嘴裡灌水。他的聲音平靜而堅定,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啊!我沒回去。”阿寬聽到這話,心裡一下子涼了半截,他產生了強烈的抵觸心理。他上山除了因為心疼爹爹,想要代替他上山。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想上山玩。
夏日玩水好過爬樹,都到這了,他可不想就這麼回去。
“是啊!我們不礙著你們,我們等你們辦完事。”大牛也附和道,他心裡也有些不服氣。
他心想,肯定是他們年紀小礙手礙腳,所以被嫌棄了。想當然隻要他們不阻礙少爺和小姐辦事,應該就不會被趕走。
小蠻打開包袱,給每個人分了一個包子和一個饅頭。然後才邁腿走向小姐和世子所在的那塊石頭。
石頭中間空,但小蠻並沒有坐上去,隻是把身子靠著石頭,然後下牙狠狠地咬了一口包子,大嚼特嚼。
他一邊吃,一邊悶聲悶氣地說:“我送他們下去,就馬上上來。”覺得小姐肯定不會嫌棄他,跟了世子不少天,世子應該也不會把他往山下趕。所以他也想當然了。
一路上,她也沒閒著,還在默默記著上山的路呢!總不能每次上山都叫這兩個小屁孩帶路,一次還好,再有第二次他們就太丟臉了。
她這話一落,馬上被阿寬和大牛狠狠地瞪了一眼。在他們眼裡,小蠻也不過是隻比他們大三兩歲的小屁孩。現在小姐和少爺都沒發話,他憑什麼決定他們的去留。
所以,瞪他!
“快點吃!吃了馬上回去。”胥子澤吃了兩口肉包子,看到阿寬和大牛還在生悶氣,一口都沒吃,不禁覺得惹上了麻煩。
他盯著阿寬,似有發怒的神情問:“昨晚大梁叔去你家,是怎麼跟你爹說的?”停頓了一會兒,看阿寬不敢吭聲,又來一句,“說送到了馬上轉頭下山,是也不是?”
阿寬心虛地低頭咬了一口饅頭,少爺說對了,他沒辦法反駁。
但看著下麵那一汪池水,又似有不甘,悶悶地說:“爹爹回去還有重要任務,”他抬頭看了一眼胥子澤,還是有點害怕,又連忙低頭咬了一口饅頭,“我們又沒事。”
他那意思就是,既然回去他們也是閒人,又沒人給他們安排任務,他們就可以儘情地玩。
小蠻原本也有留下的意思。但是現在看世子一臉嚴肅,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自然明白事出有因。
如果他們堅持留下肯定會有所阻礙。不然,換成是平時,小姐肯定會幫阿寬和大牛說話。
小蠻手上最後一口包子送進嘴,隻嚼了兩下就往肚子裡吞。他幫著催促:“你們兩個快點!要麼就一麵下山,一麵吃。”說著,身子就離開了石頭,作出馬上邁步離開的樣子。
坐在草地上的阿寬一動不動,大牛怯怯看向他,移了移屁股,然後也不動。
他們心裡都在努力抗爭,皮厚得很,不聽話回去受罰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是事。
可是路上剛剛說好的,少爺要帶他們燒樹漿,做好玩的事不會泡湯吧?還有,以後有向這樣的事是不是都不會安排他們?這是要把他們永遠排除在外了嗎?
兩人猛地抬頭,他們突然想起,上次大將軍承諾說要給他們做最好的球,這事還沒有兌現呢。他們若不聽話,大人們也有可能言而無信,那他們不是得不償失?
又不是山上才有水,回去在田間地頭的溝渠裡撲騰一下,照樣清涼。
“我們回去!”說完,兩人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手上的包子饅頭也沒有吃,都想著肚子不餓,拿回去給家裡的弟弟妹妹,他們肯定喜歡。
阿寬和大牛有了後怕,真的往來時的路走了回去,小蠻猶豫了一下才趕上去,不能留著保護小姐,他實在心有不甘。
誰知,小姐的聲音悠悠從後麵傳到他耳朵裡:“要是有誰不馬上下山,或是敢轉回頭,小蠻你從哪來就回哪去。”
聽到小姐這又滿是威脅的話,小蠻哪裡敢回頭?怕是世子又要帶他的手下出招了,彆不是殺手和護衛都到了吧?要在這裡排兵布陣?
想想就覺得這種機密不是他可以過問或是了解的。
他哪裡敢留!不但不敢留,還要守著不讓那兩個小屁孩回頭,省得壞了主子的事。
兩人沿著蜿蜒的山路下到池子位置時,太陽已經到了他們的頭頂上。
景春熙蹲下身,手指輕輕劃過冰涼的溪水,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她抬頭望向幾丈外的溪水對岸,又回頭看了看來時的路,突然意識到他們原先估算的時間可能遠遠不夠。
“今晚可能回不去了。”景春熙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憂慮。溪水在夕陽下泛著粼粼波光,本該是令人心曠神怡的美景,此刻卻成了難題。
胥子澤本也跟她蹲在一起,正用清涼的溪水潑著自己流著薄汗的臉。聞言抬起頭來,額前的碎發被山風吹得微微晃動。
"怎麼了?"他拍了拍手上的水滴,站起身走到景春熙身邊,“按照大將軍的估算,木頂山脈的距離跟這裡差不多才對。”
就因為兩地的距離差不多,所以他們預估卸礦石出來的時間也差不多,也就是說如果他們從現在開始卸貨,今晚子時過後應該也差不多卸完了,回到家應該也就是太陽初升的時候。
景春熙歎了口氣,指向溪水的兩岸:"問題在這裡。"她的指尖沿著溪流方向劃動,"你看,大木頂峽穀的金礦開采時,礦石可以隨意堆積在整個峽穀裡,連一條縫隙都不用留。但這裡..."她頓了頓,彎腰拾起一塊石頭在手中掂了掂,"這條溪水是淘金的關鍵水源,必須保持暢通。
景春熙手上的石頭扔到了溪水的對岸。胥子澤的眼神隨著她的解釋逐漸變得清明。他環顧四周,突然明白了問題的嚴重性。
礦石要分兩岸堆放,就不能一次完成,因為距離太遠,根本夠不著。還有,就算有些河段稍窄,夠得著。但是如果胡亂堆放,有的礦石堆的離岸邊太近,隨時可能引發崩塌,還是會堵住河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