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變成了五人行(1 / 1)

“有一次爹爹好幾天沒回來,娘有點不放心,我還自己上山找過爹爹。”阿寬說這話時,眼睛在晨光中閃爍著自豪的光芒。他粗糙的小手不自覺地摩挲著腰間那把自製的木刀,那是他上次獨自上山時用來防身的。

景春熙注意到他腳上那雙布鞋已經磨破了邊,露出幾個黑乎乎的腳趾,想必是經常跑動的緣故。

阿寬一來,知道是讓他們帶路後,立刻挺直了瘦小的身板,拍著胸脯保證絕對沒問題。

他那張被太陽曬得黝黑的小臉上寫滿了自信,聲音清脆響亮:"我知道每條小路,連野豬走的路都認得!上次爹爹在西南邊的老鬆林裡采藥迷了路,就是我順著溪水聲把他帶回來的。"他說著還踮起腳尖,仿佛這樣能讓自己顯得更高大可靠些,隻是讓人看了覺得有點好笑。

這話如同給了景春熙和胥子澤一顆定心丸,胥子澤緊繃的肩膀明顯放鬆下來,他修長的手指不再無意識地敲打腰間的玉佩,轉而輕輕整理了一下被晨露打濕的衣袖。

他臉上終於多雲轉晴,轉頭對淩伯說:“淩伯就不用去了,有他們倆就行,我們會保護好他們,你們放心。”他的聲音裡帶著難得的輕快,眼角微微彎起,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明亮。

景春熙轉而問阿寬:"你出來,娘親知道嗎?"她的目光落在阿寬淩亂來不及梳的發髻上,那裡還沾著幾根稻草,想必是剛從被窩裡爬出來就急匆匆趕來了。

阿寬連忙點頭,幾縷不聽話的頭發隨著他的動作上下跳動:"知道,知道,她剛起身洗漱準備去大廚房煮粥,知道我是跟你們去,她放心。"他邊說邊模仿母親手指的動作,"娘說跟著小姐和少爺比跟著爹爹還安全哩!

天沒亮就把彆人的孩子叫出來,不說明去處就是他們不厚道了,難得人家的爹娘都那麼開通。

景春熙心裡想著,不由看了眼天色。東方剛剛泛起魚肚白,山間的霧氣像輕紗一樣纏繞在樹梢。遠處傳來第一聲雞鳴,悠長地劃破寂靜的黎明。

就這樣,原本計劃的三人上山,現在改成了五人出行。

景春熙進屋,出來每個人都給他們分了兩個大肉包子和一個灌滿水的水囊,剩下的中飯由小蠻背著。

大肉包子到手,阿寬和大牛笑得見眉不見眼的,嗷嗚就來一大口,然後兩人都滿嘴流油,然後還興衝衝跑在前頭。

讓小蠻跟著一起上山,一是為了回程的時候保護這兩個孩子。山裡雖沒什麼猛獸,但蛇蟲鼠蟻不少,讓那他一路護著下山可以有個照應。二是防備大牛和阿寬調皮,沒人管著就不馬上回來。他們若是在山上再轉個幾圈,發現景春熙身上的靈異,發現突然多出來的那麼多礦山,嚇破了膽或是下山後亂說就不好了。

不知是因為阿寬帶他們抄了近路,還是幾個都是少年和孩童,身形敏捷,跑得快,感覺上山比前一次快多了。

阿寬走得最快,跑到前頭還蹦蹦跳跳,時不時回頭等他們。大牛也不甘下風,緊緊跟在阿寬身後。

小蠻和胥子澤一前一後護著景春熙,不翹的位置偶爾也會拉她一把。

天擦亮後,景春熙發現路旁的很多膠樹已經開割,每棵樹靠近根部和離地三尺的中段,都割開了口子,流出來的樹漿都被竹殼接住,然後彙集到一個同樣綁在樹上,足有半尺多長的竹筒裡。

那些割痕整齊劃一,深淺恰到好處。一些竹殼接不住的樹漿一直往下流,在晨光中泛著琥珀色的光澤,緩緩滴落時拉出細長的絲線。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樹脂香氣,混合著晨露和泥土的氣息,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孝康哥哥,都開割了?”景春熙一臉興奮地看著胥子澤,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寶藏。她伸手輕輕觸碰一個剛割開不久的傷口,指尖立刻沾上了黏稠的樹漿。

胥子澤見狀,連忙從袖中掏出一方素白手帕幫她擦拭,眼中帶著無奈又寵溺的笑意。

“上次走之前我安排的,沒割的樹多著呢,他們都是緊著路邊的割,沒準順著這些割開的樹往前走就對了。”胥子澤指著更遠的山說,他的聲音在晨風中顯得格外清晰,“隻割了一兩百棵樹,就收獲了十幾麻袋的樹漿。就想等工匠來了,馬上可以試著燒製。”

他說話時,修長的手指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指向遠處那片鬱鬱蔥蔥的山林。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臉上,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側臉輪廓。

什麼時候開始的景春熙完全不知道,原來在她不經意間,胥子澤已經悄摸摸地做準備。這是萬事俱備,隻等東風了。

她讚許的目光看向眼前風光霽月的少年,馬上迎來一對溫柔的眼眸。

“少爺,你們走後,我們又燒了一次樹漿。”

阿寬聽見他們說樹漿的事,忽然插話。他不知何時已經爬到一棵矮樹上,兩條腿在空中晃蕩著,悠哉悠哉地等他們。

"我們燒好的樹漿套了乾淨的布袋,用來枕著睡,比那硬邦邦的木枕好多了。"他說著還做了個枕著睡覺的姿勢,差點從樹上滑下來,被眼疾手快的小蠻一把扶住。

看他們到了眼前,阿寬也順勢跳了下。

"我們試著給三牛枕著睡,他睡得很沉。"這話是大牛說的,他剛才正蹲在地上觀察一隊搬運食物的螞蟻,聞言抬起頭,露出缺了兩顆門牙的笑容。

他們怕被爹娘罵,是在三牛午睡的時候給他枕的,當時三牛睡得呼呼響,醒起來也沒說哪痛。

大牛邊說邊比劃著當時的情景,小手在空中畫出一個大大的圓,也做了個把頭枕過去的姿勢,表示那個枕頭有多麼舒服。

“孝康哥哥,小孩子的心眼多,試燒的時候如果帶著他們,沒準會有什麼新發現。”景春熙說著,彎腰幫大牛拍掉膝蓋上的泥土。她想起小時候自己那些天馬行空的想法,常常讓娘親哭笑不得,卻又不得不承認確實有用。

胥子澤剛剛聽說可以做枕頭的時候是吃驚的,也感歎這幾個孩子確實聰明。他會想起彈球在手上的那種感覺,想著無論是當枕頭還是墊在腰下睡,應該都比鋪稻草硬邦邦木板床強得多,沒準還可以治病。

他的目光在兩個孩子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權衡什麼,最終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可願跟著?”

"願!

"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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