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報應2(1 / 1)

柳姨娘身上的癢暫時得到了一些緩解,但是滿屋子的水,逢頭垢麵衣服淩亂。

“娘,娘!”

柳姨娘:“把他攔住。”

剛剛知道姨娘回來就往她屋跑的寶哥兒一路暢通,根本沒人攔敢,平平時也不會攔他,跟在後頭的奶娘和小廝還沒反應過來,柳姨娘說的是要攔住誰?

寶哥兒才四歲多,一進門看到的是一個喊打喊殺,滿臉紅腫又猙獰的瘋婆子。

“樂哥兒!”

雖然不願兒子看見她現在的樣子,可既然進來了還是儘量露出最溫柔的笑容,紅得像猴子屁股被刺了針眼,腫得像豬頭還帶著血,嘴巴裡的白牙好像還變長了。

明明是娘親的聲音,卻有著狼外婆的臉相,怎麼都覺得娘親是被妖怪附了身,樂哥兒嚇得轉頭就跑:“鬼啊!”

聲音淒厲,小小孩童受到極度的驚嚇,一麵跑一麵喊,踉踉蹌蹌還跌了幾跤,後麵緊跟著的奶娘和小廝都跟不上,寶哥兒畢竟年紀小,氣力也小,一跑就不帶喘地跑出院子沒跑到月亮門就暈厥了過去。

柳姨娘沒有功夫去追,出去就讓自己的臉大白於侯府所有人麵前了,還有實在是那癢意又漸漸上來了,她自顧不暇,嘴裡罵罵咧咧起來:“你們是死人嗎?冷水~~要冷水,我要泡冷水。”

癢成這個樣子,如果泡的是熱水,肯定會適得其反,還不得把她癢死。

幾個吩咐下來,院子裡的幾個丫鬟都跑沒了,就連平時跟著的香嬤嬤也還不見蹤影。

“反了反了,等我好了,看不把你們收拾了,通通發賣。”

柳絮苑裡回來就鬨這麼大的動靜,即使封了悠悠下人之嘴,可柳絮苑又是請府醫又是讓廚房燒熱水的,冷水也不斷往裡扛,難免會有不透風的牆,但是相對比於世子和夫人和離,漣漪就小得多了。

是的,侯府如同地動一般,下人們還沒有從夫人和離,並帶走兒女的事中回過神,還三五成群湊在一起,正在嚼著這件天大的醜事。

柳絮苑那掀起再大的風浪,下人就是知道了,隻要不是她院裡的,誰也不會管這等閒事。

更有些嘴碎的婆子開始神神叨叨,認為是柳姨娘咎由自取,是因為鳩占鵲巢所得到的報應。

楚炫雖是達到了目的,但是心裡極度不爽,回到前院就躺到臥房裡躺屍,可半天想不通,睡不著,怎麼都想不明白平時深愛他,對他言聽計從的嫡妻,怎麼今天像變了個人似的?說合理就合理,就是走也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心裡越想越氣,乾脆帶了個墨硯出府。

侯爺本來在外麵就養有外室,今天下朝後就直接躲到杏花巷去逍遙了,這幾天也沒打算管府裡的事。

老柳氏回到自己院裡,喝了兩盞花茶,又吃了幾塊點心,心情舒暢的很:有了那個蠢婦留下的嫁妝,以後侯府的日子又可以風風光光了,不用為了幾百兩銀子摳摳搜搜,還天天去討好那個蠢貨。

怎麼想怎麼舒服,沒一會兒也濃生了困意,吩咐貼身的常婆子道:“天大的事也彆讓人打擾我,我得好好睡一覺。”

“老奴知道了。”常嬤嬤響應得非常爽快,跟了老夫人幾十年,哪裡會不明白主子現在的心思。

府醫姓宋,是個年近六十經驗豐富的老郎中。

被如花毛毛躁躁又急匆匆地拉來,一路上都感覺氣有點上不來,心情很不爽。

如花走在前頭,見前麵月亮門那好幾個人手忙腳亂的擠做一團,也不知道在乾嘛,把路都擋住了,還以為是丫鬟小廝們在打架,連忙出聲嗬斥:“哪個不怕死的在這裡攔門,還不快點讓開,耽誤夫人的事沒有你們好果子吃。”柳絮苑的人,丫鬟都跟主子一般,一貫的囂張跋扈,以前還有朝霞院那位管著有所忌憚,現在覺得主子就是正牌夫人,更是唯我獨尊了。

可幾個人沒有如意料般四下散開讓路,這會好像沒聽到一般,匍匐在那叫著:“小少爺,您快醒醒呀。”

“怎麼回事?”如花聽見叫的是小少爺,也有點心慌,那可是柳姨娘和老夫人疼在心尖尖上肉,如果出了什麼事,不單是看護他的小廝婆子,就是她這一等丫鬟也得脫層皮,畢竟小少爺還住在他們院裡,沒有分院。

奶娘轉頭看見了府醫,臉上變幻很快,眼裡都有了光。連忙叫道:“府醫來了,快給看看小少爺,不知怎麼就魔怔了,叫著說“見鬼”就暈過去了,掐了人中也不見醒。”

剛才衝進柳姨娘屋裡的隻有寶哥兒一個,其他人是不敢冒冒失失衝進柳姨娘屋裡的,自然不知道是什麼狀況,更不知道寶哥兒是撞了什麼邪。

奶娘:“可彆是真見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可怎麼辦呀?”

小廝婆子手忙腳亂,見到府醫總算沒再那麼慌張,但是依然匍匐著,隻是讓出一條路給府醫靠近,百年還一臉感激地看著如花,以為這府醫就是如花找來給小少爺看病的。

宋府醫把手上的藥箱往地上一放,一蹲下來頭還感覺有點暈,怕自己暈倒連忙又坐到了藥箱上。

緩了一會兒,才摸了倒地的寶哥兒脈搏,兩邊手都探了探,又摸了摸額頭,然後鬆了口氣:“彆不是被狗啊貓的嚇著了,抱到涼亭那去,我給他紮針醒了就抱回去,可彆再吹了風,小孩子受了驚嚇身邊彆離人。待會再派人到我那去取張安神的方子。”

孩子小,小廝年歲也不大,最後是粗壯點的奶娘把他抱了過去。看如花剛才催得那麼急,府醫也以為病的就是寶哥兒,在涼亭再次搭了寶哥兒的脈搏,脈搏稍快,氣喘也隻是有點急促,總算放了心。

看著應該沒什麼大事,隻是這小少爺看著胖乎乎的底子不錯,青天白日的怎麼這麼不驚嚇?

慢條斯理地拿出銀針,找準了穴位給施針,府醫知道沒什麼大事,所以不緊不慢,三四歲的小孩隻要不是連續發高熱,自己的醫術還是有成算的。

如花卻是心裡焦急,也不敢催促府醫,夫人固然重要,可小少爺才是世子和老夫人的命根子,說完了柳姨娘不過是母憑子貴,不過知道延誤了回去肯定被責罰,隻恨府裡的府醫還是太少了,隻有急得光跺腳的份。

等到紮了針後,又等了一盞茶功夫,寶哥兒才悠悠轉醒過來,可是醒過來一直哭一直鬨,還是一直說有鬼,還是那種長頭發、長舌頭、長著大白牙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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