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吃不完!”糖霜看著紅燒肉吃咽口水,她也眼饞,可另外那兩碗紅燒肉十幾人分,一人最多也隻得兩三塊,她怎麼好吃獨食?

“表姐、小團子快點過來,我們三人跟糖霜吃一碗。”

“欸!嘿嘿!姨娘,團子跟熙表姐一起吃。”小糯米團子似乎很喜歡熙表姐給她的這個稱呼,拿著咬了一半的肉包子,屁顛屁顛跑來了。

“吃,吃了變成小可愛。”

先給糖霜夾了五塊,又夾給小明珠兩塊,自己也夾了一塊亮晶晶、煮得很通透的吱吱冒著油的紅燒肉,在自己的唇邊晃一圈就丟到了表姐的碗裡,景明月瞪眼,可心裡也高興得到了公平對待,小明珠笑得前仰後合,連糖霜也裂開嘴傻笑,覺得小主子太逗了。

“可真好吃!咬下去油就吱吱地冒出來。”

“怎麼感覺這驛站煮出來的味道,跟我們府裡的廚娘煮的差不多呢。”

“確實!”

……

景春熙:有幾口好吃的都堵不住他們疑問的嘴,好難啊!

景春熙信口胡謅:“紅燒肉大概煮法都差不多的吧?”

個個大快朵頤,吃得滿嘴流油,可也沒忘了說上一嘴,點評一番。

糖霜也吃了好幾塊,嘴巴有了空閒才說:“主子,跟我們昨晚吃的味道完全一個樣,是吧?”

景春熙:住嘴吧你!這廚娘確實是景大將軍府的,昨晚吃的可不就是一樣的肉嘛!

景春熙:“侯府的廚娘做出來也是這個味道。”看你們還這麼說。

糖霜覺得小姐說得有道理,但是悠悠冒出一句:“侯府的我沒吃過。”

所有人:……可憐見的,這孩子肉都沒有吃過,難怪那麼能吃,明晚還有的話還是多給她留兩塊。

包子足肉飽後,

“還有十幾個包子了怎麼辦?”本來一個人分了兩個肉包子,糖霜又多分了兩個,剩下的也就七八個,但是由於增加了油水,小團子隻吃了一個,女眷們也是吃了一個,再多也是兩人又分了一個,可不剩下的就多了嘛!

“要不,拿過去給二叔公他們?”四郎不確定地建議,二叔公二叔婆平時對她還挺好的,經常跟他們家走動,自家做了什麼好吃的也會提過來。

小糯米團子皺巴著一張臉想哭:“們我家的!”

景明月生氣瞪他:“我們明天吃什麼?”

糖霜忽然想起什麼?連忙擺了擺手:“他們都多分了五個饅頭。”

護食的心思個個都很重。

“留著明天吃,大家的嘴也嚴一點,彆讓人家知道我們吃得不一樣。”這話馬上被老夫人打斷了。

小糯米團子馬上又高興了,捂緊了嘴巴:“不說,不說,壞人會搶。”

三郎連忙接嘴:“對,這是姑母疼惜我們,要是人人都分,那得多花多少銀子?”然後瞪了四郎一眼:“先前誰還說隻吃黑麵饃饃來著?”

四郎語塞地摸摸頭,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景長寧也製止說:“升米恩鬥米仇,人心是不知足的。才出京城,都按今晚這樣,讓他們先吃饅頭幾天。以後靠近鎮子,再偶爾給他們吃頓飽的,不過最多也就是麵條、肉包子,管飽就行。”

小北爺爺正在給景永誠擦嘴巴,看老將軍默認了,也說:“以前將軍帶著我們行軍打仗,吃的也是三合麵的饃饃,都沒白麵饅頭那麼好呢!還不是照樣打仗。”

老姨娘附和:“一路上多看看,有良心的就幫一把,沒良心的也不能縱著他們,白麵饅頭也不是白來的,這一路不是說要走差不多兩個月?省省吧!”

四郎:“就是,就是,才第一天就這樣,我看以後還有得鬨。”年輕人思維轉換確實快。

糖霜也笑了:“反正我聽主子的,他們每家的饅頭都有定數的,吵起來打起來我也不跟他們理論,就知道讓他們管事的領回去,要打也進他們大通鋪打。”

“這小丫頭咋就那麼聰明呢!”

又被誇了一句,糖霜連忙收拾起已經壘好的一疊碗和筷子,拍拍屁股走人:“奴婢給老祖宗抬水去。”

景明月連忙跟了出去,這麼多人呢!怎麼能光看著糖霜一個人乾活?

最後跟出去的還有趙姨娘和封姨娘,連嫡出的大姑娘都親自乾活了,又待她們那麼好,不做點什麼都覺得不好意思。

旁邊那三個大通鋪,確實如他們所料,除了二叔公那一家,另外兩家鬨騰得很,其中一家人人有份還好,最多也就拌拌嘴,然後埋怨幾句大將軍府不厚道,就給分這麼一個都不夠塞牙縫的。

老族長那一房就鬨騰了,鬨騰得最歡、打滾撒潑的就是王老婆子和她兒媳婦,因為隻有她們四人沒有份,本來就不親,可沒人慣著他們,該揪頭發揪頭發,掄起的拳頭也不吃素。

最後終於消停了一會兒,她那個孫媳婦林氏啃著手上的黑麵饃饃,終於忍不住小聲翼翼地勸了一下婆母蘇氏:“~~要不明天還是跟那邊示個好,不鬨騰了好不好?這樣還能有口……”

一下就被王老婆子嗆聲:“鬨騰?這些年沒有我們鬨騰,你以為你能活命?你這個克夫克子的小賤貨,就是娶了你,我們家才斷了後。”

然後就是兩巴掌的聲音,巧巧看娘親被打隻能嚶嚶地哭,不敢說話,跟隻小貓似的又不敢大聲哭,但聲音還是往這邊傳了過來。

蘇氏在人前落了麵子,站幾聲一把搶過孫女手上才吃了一口的饃饃:“小丫頭片子吃什麼吃,以後都不用吃了。”

林氏後悔了不敢再吭聲,生怕再吭聲,手上這半個黑麵饃饃也沒有了,平時兩個老人也沒少乾這事,神情更加落寞,呆呆地把自己手上那口吃的塞給女兒,可巧巧還是嗚咽了好久,好一會還一抽一抽的,自己一口還知道塞一口進娘親的嘴巴裡。

一屋子人已經司空見慣了,也沒有人出來勸一句,就是老族長一如既往的,沒說一句公道話,吃飽就往床上躺。

“這天氣包子饅頭留幾天沒問題,就是明天可能冷了不好吃,還是省著點吧。”莊氏把木盆裡的肉包子撿出來,裝到另外一個布袋,又跟今晚領到的黑麵饅頭放到一起。

“明天不會餓著了。”

官差也真夠黑的,連他們保命的夥食都要克扣,明明聽說犯人一餐的定量應該是兩個黑麵饃饃,不值錢的東西還要壓縮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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