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後的四合院,正廳。
眾人齊坐一堂。
元直率先稟告:“國師,崖州新建的幾塊鹽田已成,運往東城,洋人國的精鹽穩定產出。”
範丞相道:“珊瑚礦脈的礦,按照國師你給的圖紙,找了一批工匠與鐵匠製造武器,已經產出一批,待會兒看看?”
林清禾有些驚喜,她點頭:“好。”
南通海早就迫不及待想開口了,他興奮道:“之前颶風吹毀的百姓房屋都建好了,災民們按照您所說的,優先於他們做。”
師爺緊隨其後:“崖州百姓如今可以稱得上安居樂業了。”
桃花島的女子軍將領崔瑩瑩不甘示弱,她起身道:“國師,女子軍日夜訓練,體格都皆增長了一倍,聰明者已看得懂孫子兵法。近十日,我將女子軍分成甲乙兩組進行對抗,效果斐然。
國師若是有空,也可前往桃花島驗收。”
女子軍原本都是些飽受男人壓迫之苦的女人。
桃花島夥食好,範嫋嫋又溫柔,細心教導她們讀書認字。
強身健體,學武練功的苦,在她們心底已經不算苦了。
個個鉚足勁,擰成一條線的心態使她們堅不可摧。
林清禾朝崔瑩瑩投去讚許的目光:“你做的很好。”
黎念慈本默默吃著糕點,聽著突然有些坐不住了,她輕咳聲。
眾人視線落在她身上。
“國師,蔣宥體內的嬰蠱已誘出,如今他還在崖州。”她道。
蔣宥在崖州待的都快發毛了。
他惦念著東城的生意,整日都在院內走來走去,晃的春生都頭暈了。
“蔣家主,我家小姐回來了,讓你去正廳。”芍藥來喊他。
蔣宥立即轉過身,喜出望外,三步並做一步快速朝正廳走去。
“國師。”
人未到,他嘹亮的聲音已經入正廳。
蔣宥抵達門口便感覺到一股威壓。
範丞相他們都是讀書人,光是坐著,就有一股文人氣質撲麵而來。
蔣宥自幼看到字就頭疼,也怕跟讀書人打交道,覺著他們文縐縐,咬文嚼字,令他頭疼的很。
元直等人不同,他們有真憑實才,還在朝廷上為官過,是真正的朝廷命官。
幾人聚在一起,莫名讓蔣宥腿軟。
他有些不敢進去。
“蔣家主?”林清禾疑惑的喊了聲。
蔣宥雙股戰戰,喉嚨微滾,緊張的咽口水。
他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低著頭,跟受委屈的小媳婦似的。
紅蓮蹙眉,嘴快道:“蔣家主,你長痔瘡了?要讓我家少觀主給你看看?”
正廳驟然安靜下來。
蔣宥頓住,尷尬的連連擺手:“沒。”
林清禾笑道:“坐下吧,我給你診脈。”
蔣宥照做。
“你此時很緊張?為何?”林清禾眉頭微挑,訝然看向他,“心臟跳的極快,屋裡有你心悅的女郎?”
話音落下,滿堂視線都落在蔣宥身上。
蔣宥驟然僵住,整個人繃直如同一根線,他支支吾吾道:“沒。”
林清禾收回手:“嬰蠱已驅,沒其他大礙。”
蔣宥鬆了口氣,察覺元直在看他,瞬間又不敢動了。
春生倒是了解他,解釋道:“我家家主害怕讀書人。”
範丞相跟元直對視眼,兩人同時起身,看向林清禾道:“國師,我等去監工了。”
林清禾點頭,突然又想到要建學堂的事,將南通海喊住。
“國師,您還有何吩咐。”南通海立即轉身,衝林清禾笑的十分狗腿。
“學堂跟書院該在崖州提上議程了,招工之事交給你跟師爺,儘量在一個月內建成。”林清禾道,“教書的夫子不必擔憂,我親自去東城找。”
南通海怔愣住,隨即大喜,激動道:“是,下官定做好!”
崖州這塊貧瘠之地能發展起來。
正是因為林清禾、範丞相等人的到來。
在他眼裡,他們都是飽讀詩書的智者。
崖州此時的繁榮想要生生不息,必須有源源不斷的人才。
人才從哪兒來?建學堂書院,培養出人才!
人一走,蔣宥立即感到呼吸都順暢了,對上林清禾打趣的眼神,他訕訕一笑。
見春生跟著傻笑,他板著臉:“愣著作甚,還不趕緊把銀兩給國師大人。”
春生忙道是,匆匆回房取出一個木箱。
箱內裝滿了銀票,十萬兩,一分不少。
“多謝國師大人出手相救,不然草民此生都毀了。”蔣宥想起前段時日他還大著肚子便心有餘悸。
林清禾眼神亮了又亮,不受控製的朝木箱裡邊看去。
好多錢!
咳咳咳!
芍藥劇烈咳嗽,引起林清禾注意。
蔣宥等人也看向她:“芍藥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芍藥掐著嗓子,向著林清禾擠眉弄眼。
小姐啊,注意一下你的形象,你如今可是國師誒!
林清禾會意,立即將眼神收回,恢複成清冷的神態,點點頭。
蔣宥跟春生都不由佩服。
不愧是國師啊,看到十萬兩,連一個眼神都不給!
蔣宥迫不及待的想回家找出害他的內鬼,得知林清禾也要去東城,他立即道:“國師大人,您陪我一起回府看看吧,去一趟,我願給崖州的書院捐贈一萬兩。”
他眼巴巴的看著林清禾,生怕她不答應。
實則林清禾聽到一萬兩後,嘴角已是控製不住微勾,在蔣宥看過來時,她抿嘴頷首:“可。”
一行人乘船。
紅蓮緊跟著上了船。
船開動,尾端又是一沉。
“你跟來作甚?”紅蓮盯著朝瑤,在林清禾看不到的視線,衝她呲牙。
朝瑤跟軟骨頭似的,上了船便躺下,赤腳伸出船欄杆外,聞言並不搭理,而是懶洋洋的看向林清禾道:“少觀主,你這狐狸占有欲好強啊。”
林清禾輕笑:“紅蓮是我的好姐妹。”
一句話就取悅了紅蓮,她走到林清禾身後,下巴搭在她肩上,嫵媚明豔的臉龐呈現小得意。
蔣宥看得目瞪口呆。
不對勁。
砰!
船隻尾端又往下沉了沉。
白瀛跳上來,恰好踩在朝瑤身上。
朝瑤暴起,揪住白瀛的耳朵:“死狐狸,你瞎眼了?”
“黑麵女?你怎麼在這兒?”白瀛看清她的臉龐,嫌棄的後退幾步,捂耳,“本王的耳朵是你能碰的?隻能是少觀主的。”
嘖!
蔣宥捂住耳,躲在角落瑟瑟發抖。
他覺得國師身邊的人,美則美矣,但好像有點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