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造孽啊。
他看上去太可憐,眾人們都為他揪心。
林清禾朝他伸出手:“過來。”
虎子抬頭,瞳孔微縮,一時沒反應過來。
“小家夥,抓緊機會,她可是個香餑餑。”朝瑤靠在巷子的牆上,見他不動作,嘖了聲。
虎子聽到她的話,小心翼翼看向林清禾,又看了看丁氏。
丁氏也在看林清禾。
她年輕時走南闖北,梁家的家產多半都是她打拚下來的。
如今年紀大了,她也就歇下給兒子兒媳帶孩子。
她多少會看點麵相,林清禾的臉龐處處都生得好,以她毒辣的眼光來看,絕對是人中之鳳。
片刻後,她立即做出決定,將虎子往林清禾麵前推:“虎子,跟姐姐去。”
虎子渾身一抖,傷心的看著丁氏,哽咽道:“您也不想要我嗎?”
丁氏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她低頭:“跟著她,你今後定順遂,是婆婆對不起你。”
就算虎子留下來,她護不住他。
她很清楚梁洗夫婦的性子,沒心沒肺又眥眥必報。
經過這一遭,他們定將虎子視為眼中釘。
林清禾看著兩人的互動,倒是若有所思。
她朝梁騰看了眼,神色微頓,又看回丁氏。
“他不是你兒子。”林清禾看著丁氏道。
丁氏愣了下,沒反應過來。
梁洗冷哼,以為林清禾說的是虎子:“他本來就不是我兒子。”
“我說的是你,不是你娘的親生兒。”林清禾道。
氣氛驟然一靜。
眾人瞪大眼吃瓜。
梁洗麵色青了又紫,最終憋的通紅,死死瞪著林清禾:“胡說八道!”
“我從不說假話。”林清禾微微一笑。
丁氏突然將虎子抱緊,起身盯著梁洗,上下打量。
她是一雙大杏眼,雙眼皮,年輕時也是幾個村有名的美人。
梁洗單眼皮上挑,有點兒吊梢眼的意味,但並不難看,就是帶股邪氣。
鼻子挺拔,嘴唇薄,輪廓如刀削,跟她體量感很足的臉龐沒有半點兒關係。
但他確實像她的丈夫梁大山。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換子!
丁氏將虎子放在林清禾身旁,道了聲:“勞煩姑娘幫我看一下孩子。”
她氣勢洶洶朝屋裡走去。
朝瑤挑眉,走到林清禾身旁與她並肩站著:“她不會是養的彆人家的兒子吧?”
林清禾淡笑不語。
“梁大山,你給我滾出來!”丁氏大吼一聲,連屋簷上的瓦片都驚動下一塊掉下地。
梁洗麵色不好看,快步走到丁氏麵前:“我爹都癱瘓了,他怎麼滾出來。
就憑她一句話,你就信了我不是你兒子?這也太荒唐了!”
丁氏嗤了聲,將他推開:“之前我沒懷疑,今日我倒是清醒了,我生不出你這種冷血的兒子。
到底是不是,問問你爹。”
娘可能不是真的,爹是真的。
梁大山癱瘓五六年了。
整個家全憑丁氏撐著,故而她疼愛虎子,但因忙碌,多半都是梁洗夫婦兩個閒人在家看著。
屋裡的梁大山害怕的渾身發抖,但他動不了,隻能筆直躺著。
丁氏將門踹開。
梁大山閉上雙眼,裝死。
丁氏盯著他,眼底怒火中燒。
“梁大山,你說,梁洗究竟是誰的兒子,我的兒子呢?”丁氏拿著一把菜刀懸在他頭頂上,惡狠狠威脅道,“你若是不說,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梁大山睜開一條縫隙,看到泛著白光的菜刀,直接嚇尿了。
屋裡騰起一股尿騷味。
梁洗立即捂鼻,嫌棄的後退幾步。
“一!”
丁氏跟對方拖延,直接數數,隨著每一聲落下,菜刀就越靠近他的脖頸。
“二!”
“三……”
“我說!”梁大山吼出聲,眼淚直淌,後脊背嚇出一身冷汗,“是梁小霞的。”
丁氏瞳孔猛縮,又怒又笑。
梁小霞是梁大山的妹妹,兩人並無血緣關係,是梁父收的養女。
丁氏剛嫁到梁家時便覺得兩人舉止親密,那時她也沒懷疑。
隻覺得兄妹感情好。
後麵梁小霞嫁出去,時常找梁大山要錢,她心不悅一段時日,將錢財掌管在自己手中,才徹底杜絕。
她跟梁小霞確實是同一日生。
丁氏生完就暈死過去,她做夢也想不到,梁大山會做出這種事。
“我的兒子呢?”丁氏沒哭也沒鬨,平靜道。
梁大山朝梁洗投去求助的目光,他卻不看他。
丁氏懸在他頭顱上的菜刀還未挪開。
梁大山喉嚨滾了又滾,艱難道:“她將她的兒子換給你,你的給她了。”
煥哥兒。
丁氏立即想到來家中,叫她舅母的袁立煥。
他與梁洗年歲一樣。
梁洗自幼讀書,卻是扶不起的阿鬥,不是鬥蛐蛐就是逛青樓。
丁氏掙錢,他們父子兩人在家吃喝玩樂。
梁洗娶妻生子。
袁立煥未娶妻,一直做長工掙錢養家。
難怪!
袁立煥每次來梁家都央求梁洗教他讀書認字,她當時覺著他是個讀書的好苗子。
梁小霞卻不同意,說家中貧寒,沒錢。
她願意借錢也拒絕。
原來是她丁氏的兒啊!
丁氏心如刀割,她恨不得立即衝到梁小霞家裡將她碎屍萬段,血湧起幾番,她冷靜下來。
寫了和離書讓梁大山簽下。
梁大山不敢不做。
梁洗急了。
丁氏要是走了,他怎麼辦。
“娘!沒有輩分大的證人,你們這和離不算數!”梁洗大聲道。
“我的輩分夠不夠大。”林清禾在此時出聲,掏出國師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