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敢說。
範丞相來尋蔣宥,想看看他的狀況。
蔣宥聽到腳步聲,急忙起身想拉一張毯子遮住肚子。
他動作太大,整個人踉蹌幾步,直接往地上栽。
“家主!“春生迅速起身,著急的要命,衝上去想將他接住。
範丞相在此刻踏進屋。
砰!
蔣宥誒呦一聲,反過身捂住肚子,下意識道了聲:“我的孩子!”
春生伸出去的手頓住。
有些懵了。
範丞相大開眼界,他隻是幾個時辰沒見蔣宥,他的肚子怎麼這麼大了。
蔣宥誒了聲,不疼。
他從地上爬起來,有些尷尬的撓頭。
範丞相麵不改色,一點兒驚訝跟異樣都沒有。
“蔣家主,可會不適。”他道。
蔣宥穩了穩心緒道,歎口氣:“不疼,就是一直大的去,心底煩躁的很。”
話音剛落。
黎念慈出現在屋裡。
“範大人。”黎念慈衝範丞相點頭,又立即對蔣宥道,“躺下。”
蔣宥問:“林大夫呢。”
”她還有些事,把藥給我了,快點。”黎念慈掏出一個蠱盆放在桌上。
蔣宥聞言照做。
黎念慈將天靈草做的藥放在蠱盆裡,她彈出一根絲線在蔣宥手腕纏繞圈,另一端在盆裡。
範丞相等人聚精會神的看著,隨後看見蔣宥手臂的位置鼓起一個小包。
裡邊有東西在遊動到脈搏的位置,一隻蠱蟲鑽出來,順著絲線爬到蠱盆裡。
天靈草對它而言,是致命的誘惑。
很快,它不動了。
蔣宥的肚子也迅速癟下去,仿佛從未大過一般。
範丞相跟春生看的滿臉驚奇。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
林清禾的醫術也當真絕了!
一顆小丹藥就能將蠱蟲殺死。
奇啊!
這期間,蔣宥一直閉著眼不敢看。
“好了。”
聽到黎念慈的聲音,他心臟猛地跳了下,懷揣忐忑睜開眼,緩緩摸肚子。
平的!
他猛地跳起來,低頭看。
肚子平坦無比。
他欣喜若狂,立即道:“春生,快把銀兩付清,咱們該回府了。”
春生點頭,
黎念慈道:“你最好彆。”
“為何。”蔣宥看向她。
“你身上的蠱蟲屬於禁蠱,先彆回去,看看是誰作的鬼。”她道。
蔣宥意會過來,點點頭:“好。”
清山觀,日頭初升。
葉銘念著道德經,認了祖師爺。
他正式成為清山觀的一員。
他乖巧又嘴甜喊了一圈人後。
觀裡來了附近村子的村民。
“觀主,我有一事想求祖師爺。”村民滿臉焦灼。
他是梨村的劉老頭,平日靠賣柴火為生。
臉上都是皺紋,手中也滿是老繭。
看麵相便知,是個勤奮樸實的人。
葉銘好奇的盯著劉老頭。
他虔誠的看著祖師爺,充滿了信任。
這是他在巫山從來沒看到過的神情,巫山附近都沒有村落,百姓得知他是巫山人,都恨不得躲的遠遠的。
巫山人引以為傲的蠱術,在百姓之間卻是禁忌。
道元溫聲道:”善人遇到何事,你直說便是。”
劉老頭立即道:”觀主,我孫兒小寶前天去看戲時,路上撿了一盞花燈,回來後就發熱不止,找了大夫吃了幾副藥下去也無濟於事。
村裡人道,花燈有問題,故而我們將花燈扔掉了。
誰知,花燈一扔,小寶整個人一下子就萎靡掉了,看著隻有進的氣,沒出的氣了。”
劉老頭說著,淚水不斷往下流。
葉銘感受到他的悲傷,心底也不好受,跟著流眼淚。
他怕被人看見,特地背過身去擦眼淚。
林清禾眼尖瞥見,對他的性子又多了幾分了解。
“莫哭,老夫讓我愛徒跟你去一趟。”道元看向林清禾,“乖徒,你就隨善人走一遭吧。”
劉老頭立即看向林清禾,如同看到了救命草,激動道:“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懸壺神醫吧。”
林清禾道:“隻是個平平無奇的坤道罷了,老人家,事不宜遲,咱們趕緊下山吧。
“是。”劉老頭喜極而泣。
懸壺神醫,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
他早就聽聞,道元的徒弟就是懸壺神醫,但他運氣不好,每次來道觀都沒遇見過。
今日遇見,讓他心底沒有那麼恐慌。
林清禾帶了薑早前往,葉銘本來也想去,但他剛入道,需要在道觀學習,隻好依依不舍的目送她們下山。
“好好學,彆給老娘丟麵。”朝瑤拍了拍他的肩膀。
葉銘急了:“聖女去哪兒。”
“下山嘍。”朝瑤攤手。
葉銘拉住她的衣袖:“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朝瑤將他的手掰開,微微一笑:“不能,你已經是道教弟子了,而我,不受約製。”
葉銘羨慕的看著她跟上林清禾。
玄微嘖了聲:“你可以反悔不學道。“
葉銘立即搖頭:“不,我要學道。”
他收回目光,轉身進了道觀。
玄微後腳跟上。
無聊的日子,找個娃兒來虐虐也不錯。
梨村,劉老頭的兒子劉秀抱著五歲的劉寶準備上馬車,去鎮上。
“慢著!”劉老頭老遠看見,急忙大呼,想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