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公祠。
七個魂魄跪在地上,他們眼底蘊藏著不甘和憤怒,時不時瞪男豔鬼一眼。
公祠正中間,坐著仙塵般的女郎。
身後站了個謫仙般的男子,不,也跟他們一樣是鬼魂魄。
同樣是鬼,憑什麼他倆可以站著。
他們就要跪著。
趙家村這七個新鮮死去的鬼對視眼,眼底的躁動浮現。
他們剛抬膝,千斤頂的重量壓的他們喘不過氣來,魂魄都被擠成一團。
男豔鬼飄到他們麵前,柔弱身子高抬起手,一聲聲清脆的耳光在祠堂內響起。
“你們長得醜。”他輕聲道。
七鬼:?
他怎麼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你們還惡毒。”他又道。
七鬼中,生前就最豪橫,生得五大三粗,天不怕地不怕的羅梁指著林清禾。
“我們隻是睡了一個寡婦而已,罪不至死吧!
他才是惡鬼!將我們都給殺了!
你身為道士不把他收了,反而來折騰我們,呸!你算什麼道士!”
有羅梁帶頭。
其他鬼魂也跟著咬牙切齒,怒視林清禾。
“就因為他生的好看?你就格外青睞,你跟我們又有什麼區彆?”
“就是!惠柳寡婦長得絕色,身段也好,不就是誘惑人的,我哥幾個睡她,不也讓她舒服了。”
“誰讓她生得好看!就是讓人睡的。”
男豔鬼有些無措,迅速看了林清禾一眼,低下頭。
林清禾麵色不改,依舊坐在位置上十分穩當:“我確實欣賞好看的皮囊。”
羅梁哼了聲,一副你也不過爾爾的神情。
“欣賞不意味著非要得到。生得好就要被摧殘,被迫害。美無錯,錯的是心生惡念,想霸占美的人。”林清禾一字一句,正色道,“既然你們不知悔改,那就嘗嘗被摧殘之痛!”
卓華默契的施展幻境。
七個魂魄被吸入幻境中,是趙家村,又不是他們印象裡的趙家村。
這個村子,女子當家。
男子在家洗衣做飯,照顧公婆,端茶倒水,一丁點兒沒做到位。
家中婆婆橫眉冷豎,就差拿棍子抽打。
羅梁等人哪兒受得了。
在老太婆棍子要落在身上之際,羅梁猛地將推開,瞳孔瞪的極大:“死老太婆!找死啊你!”
老太婆被推的一趨趄,不可置信望著他,尖叫衝他撲來,又大聲呼道:“老天爺誒!家中女婿倒反天罡,打人了!快來人啊!”
一呼百應。
街坊鄰居抄著家夥衝過來,將羅梁七人團團圍住。
“死人,你怎麼也在人家家裡!要死啊你!”
“家裡飯做完了?衣服洗完了?你在羅梁家做甚,莫不是你們串通好想造反?”
七人懵了!
他們這是下地獄還是做夢啊!
羅梁大喝一聲:“放狗屁!做飯洗衣是你們女人的事!不是我們乾的!倒反天罡的是你們!
賤人,給你們臉了!”
全場寂靜!
所有人不可置信盯著他。
羅梁以為自己震住了她們,心底未免有些洋洋得意。
下一刻,門外進來一個高大強壯的女子,她生得很明豔,眼神卻犀利如狼,倒是不像羅梁幾人印象中的女子形象。
她大步上前,掄起手臂抽羅梁:“賤男人,幾日沒教訓還學會反骨了,還敢推我娘,男德都被你吃了?
我要休夫,不,把你賣到窯子裡去,像你這種不守夫道的賤男人,要你有何用!你還不如死了算了!”
羅梁被罵傻眼,瞳孔縮了又縮。
他被扇的踉蹌好幾步。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大梅,賣啥啊。休了他,你再娶過一方郎君,讓他在村裡待著。”有女子出聲道。
大梅立即明白,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好。”
七男,一夜之間都被休了。
他們逃不出“趙家村”全聚集在一間屋裡。
夜色降臨。
羅梁神色木然盯著窗子,片刻後,他起身道:“定是那女道士弄的鬼,咱們都死了,怕她們做甚!
大家夥兒挽起衣袖,今夜非得弄死這群臭娘們不可,讓她們知道誰才是當家做主的爺們。”
話音落下。
門被推開。
一群女子入內,不多不少,恰好七個。
她們手中拿著長鞭,烙鐵,還有韁繩。
羅梁臉色一沉,迎難而上。
還沒等他近身,就被一女子踹在地上,壓住他的肩膀,坐在他腰處,扒他衣服。
羅梁不可置信回頭:“你這淫婦,你要不要臉!”
女子驚詫,又拍了他一巴掌冷喝道:“你再鬼叫一句,老娘廢了你的舌頭。
你生的強壯,不就是為了勾引我們,裝什麼裝。
老娘今天乾死你!”
羅梁目眥欲裂,屈辱啊,奇恥大辱啊!
她們才不管他們。
綁著,挨個用著,還要被嫌棄廢物。
“不中用的玩意兒,兩下就不行了,嗤,你該找塊牆撞死。”
“姐妹們,上!”
七個女子過後,又是一波新的女子。
整整折磨了五個時辰,這七男渾身是血,渾身都痛,真的要廢了。
也想死。
男人多半好色,喜占漂亮女郎便宜。
可反過來,對於他們來說就是酷刑,是奇恥大辱。
羅梁宛如一條死狗趴在地上,手指微動,他想起來了。
這些彪悍女子說的話,所行之事。
可不就是他們七人對惠柳的所作所為,汙言穢語。
懲罰!
這是林清禾給他們的懲罰,讓他們切身體會一把其中滋味兒。
他渾身一抖,掙紮起身跪著求饒:“大師,我錯了,讓我們去陰曹地府吧!”
其餘六人紛紛跟著大喊:“大師,我們了。”
“你們也知道痛啊。”林清禾譏諷。
熟悉的趙家公祠。
羅梁等魂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不斷求饒,
林清禾揮手。
地府之門打開,牛頭馬麵前來引渡。
看到他們身上被林清禾烙下的惡人之印,牛頭馬麵神色瞬間冷冽,又衝林清禾行了一禮:“少觀主。”
林清禾頷首,將隨身攜帶的金元寶掏出放於麵前,掐訣起火燃燒。
牛頭馬麵手中瞬間出現沉甸甸的金元寶,笑得合不攏嘴,它們就喜歡跟林清禾打交道。
“趙弓影,速來。”林清禾朝北邊方向說了一句。
一裡外,大槐樹下。
陪在惠柳身旁的趙弓影神色微變,他拎著頭,眼眸溫柔看著她:“娘子,我該走了。”
“去哪兒?”
“地府。”
惠柳淚如雨下,按捺心底的不舍,故作灑脫道:“好,我在世間為你積攢功德,助你早日投胎。”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