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禾衝她頷首笑:“課業上有不懂的,儘管來尋我。”
“好!”梁宛白笑得眼眸微眯,她擦了擦手,看著林清禾欲言又止。
林清禾看出她的意圖,伸手握住她的手。
梁宛白激動的麵色漲紅,她覺得這兩日的南如煙實在是太奪目了。
跟以往不一樣!
她喜歡!
“今後也要像今日這般,敢於懟,敢於跟她們打架!”梁宛白衝她揚聲道,“不管怎樣,你背後站著的是西門家!回去告狀時哭一哭,道一道委屈,你畢竟是西門家的表小姐,他們自然會出麵為你討公道的!”
世家,最在乎顏麵了!
林清禾笑道:“好。”
真正的南如煙唇瓣微抖,雙眸也湧出淚花。
“對,沒錯,就是這樣。”道元突然喊了聲,將她嚇了一跳。
道元語重心長道:“孩子,會哭鬨的孩子才有糖吃。”
芍藥讚同點頭:“是呀,莫要硬憋著,將委屈按捺在心底,減壽十年。
少觀主曾說,有氣就要懟,有潑就要撒。”
從來沒有人這樣教過南如煙,她聽得很認真,正色點頭:“我會的。”
今日下學,西門慶沒來書院接林清禾。
勞秋池樂的吹了個口哨,坐在馬車內朝走路的林清禾投去得意的眼神。
“寄人籬下的表小姐,真可憐啊!”她嘲諷道。
馬車掠過林清禾,勞秋池挑釁的衝她揮揮手。
一晃而過的還有馬車內的胡冷玉,
胡冷玉是富商之女,她極力與勞秋池交好,想人上人。
她高抬下巴,油然而生一股倨傲。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倆是公主呢。”紅蓮忍不住譏道。
林清禾笑:“越是沒本領的人,才會仗勢欺人。”
紅蓮點頭:“說的也是。”
兩人說說笑笑進府,剛踏過門檻。
桃紅便上前:“表小姐,夫人有請。”
林清禾與紅蓮對視。
“好。”林清禾點頭,跟她前往。
金夫人的院子是整個西門府最中間的位置,一進院便被花團錦簇包圍。
花香有些濃鬱,林清禾不由打了個噴嚏。
桃紅怪異的看了她一眼。
她記憶裡,這個表小姐謹小慎微,一直低著頭,卻也從未當眾失禮過。
打噴嚏也會強硬憋著的性子,她現在看來,當真是有些不一樣了。
到了屋門口,桃紅側過身子讓林清禾先進去,向屋裡稟告:“夫人,表小姐來了。”
林清禾進屋便感受到一道敏銳探究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她抬頭,看著主座上雍容華貴的金夫人,微行禮:“舅母。”
“煙丫頭,快到舅母身旁來。”金夫人熱情不已招著手。
林清禾上前。
金夫人本想拉她的手,見她有意保持距離,神色淡了些,她笑道:“煙丫頭最近在書院過的可好?”
林清禾心底猜測金夫人叫她來,應該是為西門竹來找她一事。
好巧,她也想找她。
“不好。”林清禾微不可見的勾了勾唇,她抬眼直勾勾的看著金夫人,“書院裡的勞女郎和胡女郎率甲班大部分學生欺負我,辱我是寄人籬下的表小姐,是賤人,不配與她們待在一起。
大表哥見我上學路可憐,邀請同乘了一段。
今日她們往我桌上放毒蛇,蜈蚣蠍子等五毒,罵我是勾引大表哥的賤人。”
金夫人聽的心驚,麵色難看起來。
她有曾耳聞南如煙在書院處境並不是很好。
南如煙不說,她也當做不知道。
提了,她又有些頭疼。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林清禾直接說了西門竹,這恰恰也是她想叫她來的目的,旁敲側擊,讓她彆癡心妄想。
結果她都說了,這怎麼接話。
“傻孩子,受欺負了之前怎麼不說,她們也太過分了,我明日就去書院,為你討個公道。”金夫人一臉憤怒道。
林清禾笑了笑:“不必了舅母,你讓舅舅給我父親寫信吧,讓他來雲城接我。”
金夫人大驚失色,南如煙的父親畢竟是正四品官,比西門府的門第高出了好幾階層。
更是西門府在雲城能站穩腳跟的後盾,知道西門老爺是南都護的大舅子,沒人敢跟西門府作對。
而且南都護沒有其他孩子,隻有南如煙一個女兒,至於當初為何要送來雲城,金夫人也不知內情。
但她知道。
南如煙要回去,也絕不是因為這種情形回去。
“煙丫頭。”金夫人急的起身想安撫住林清禾。
林清禾往後退一步,裝作十分難過的模樣:“眾人都道我寄人籬下,叨擾了舅舅舅母,我要回京城。”
金夫人額間都沁出了汗,她道:“煙丫頭,舅母舍不得你。”
林清禾心底冷笑,麵上卻裝作一副動容的模樣:“這樣啊,那好吧。”
金夫人鬆了一大口氣,親自送林清禾出了院子。
林清禾回柳院後,立即寫信給南都護。
信中隻有一行字。
“爹爹,雲城受辱,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