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禾搖頭:“嬤嬤回去吧。”

崔嬤嬤欸了聲,抬手快速掖眼角,又極快兜裡掏出一個小包袱塞到她懷裡:“這些是老奴的一點心意,清禾小姐自立門戶,處處都要錢,就當是老奴為老夫人做點讓她心安的事。

老奴祝願清禾小姐一生順遂。”

她說完匆匆轉身就走。

林清禾低頭,包袱裡有幾個金首飾,一張百兩銀子。

應該是崔嬤嬤大半積攢了。

林清禾歎口氣:“芍藥去告知崔嬤嬤一句話,若是老夫人故去,她可來投奔我。”

芍藥訝然,隨即道是,主子向來這樣,不願欠人情,欠了都會想方設法還回去。

崔嬤嬤回到老夫人屋中,轉身就看見芍藥,她嚇一跳,聽完芍藥的話後,她忍不住掉眼淚:“多謝清禾小姐掛念,我知道了。”

林清禾的話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宋老夫人,命不久矣。

翌日,朝中百官攜女眷進宮。

經過昨日的事,侯府一家麵色都有些差,不過想到能帶宋白微進宮露麵找機遇又有些期待。

“好堵啊。”宋白微看著水泄不通的馬車隊有些心累。

侯府地位不高,排在了後頭。

隔壁寬闊宮道突然出現一輛馬車,暢通無阻,很快消失在她視線裡。

宋白微羨慕道:“裡麵坐著的人是誰啊,竟然獨自走一道。”

宋德順勢看去,有些酸:“那個王爺吧,那條道丞相都沒資格走。”

宋白微抿唇,心生向往,想到林清禾連進宮資格都沒有,心情又好了起來。

“小姐,進宮了!”芍藥揭開一點點簾子,看到對麵長長的車隊,她訝了聲,“還好我們不走對麵那條道。”

朝臣排隊進宮時,林清禾已站在禦書房麵聖。

一個十三歲的小女郎,是道士?景武帝看向林清禾,見她脊背挺拔,神色清明行禮。

他問:“你不怕我?”

“陛下乃天下百姓父母,何以懼之。”林清禾不卑不亢道。

景武帝笑了:“你這小丫頭倒是有意思,聽說你跟侯府斷親了?這世上怎會有不親近父母的孩子呢?”

“入道者,六親緣薄,天道廣納一切,親情隻不過是其中一點而已。”林清禾道,又轉了個彎,“陛下雖為一國之君,但待子女既有生恩,也有養恩,他們於您,得遵循榮親。”

太子聽說林清禾已經麵聖,急忙趕過去:“父皇莫看懸壺年紀小,她醫術精湛,被民間百姓稱之為神醫。

兒臣特地請他進宮,為您開點溫養身子的藥。”

景武帝麵容鬆動,笑容加深,他當皇子時,殺兄去弟,活生生拚出一條血路才成為贏家。

所以他為帝時,十分注重親情,以長為尊,樹立太子的威望與權力,同時不苛待其他皇子,讓他們都心甘情願做個好弟弟。

在他的教導下,太子風度翩翩,性情和善,上敬雙親,下護弟弟妹妹。

除了性子太過柔善,景武帝很滿意。

“太子有心了。”景武帝笑笑,伸出手,“那就請懸壺神醫看看,賜座”

林清禾行禮道謝,從容坐下給景武帝把脈。

“脈象弦滑,主痰濕內藴,陛下平日是否會咳嗽,伴隨胸悶。”林清禾道。

景武帝點頭,光憑這,宮中隨便一個太醫也能診斷出來,不足以說服他。

“陛下身上被人下了術法,您平日睡不安穩,總覺著有人在上方壓著您,這便是鬼壓床。

醒來大汗淋漓,深感疲憊,長期以往,身子骨會虛成走幾步就會喘。”

景武帝麵色難看,目光如炬的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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