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快要被他氣哭了，跺著腳嚷嚷：“小姨給我買好吃的，好玩的，還有好看的衣服，還給我開家長會！”

“嘁，就這？就這？”陳述表示十分不屑，“我跟你說，我們每天晚上都在一塊唔唔唔——”

炫耀的話還沒有全部說出口，陳述的嘴巴就被一雙細膩的手捂住，胳膊也被輕輕掐了一下。

耳邊是蘇晴晚低聲的警告：

“一會兒真哭了，你哄？”

似乎是為了配合蘇晴晚這句話，旁邊經過他們的一家三口裡的小男孩兒猛地躺在了地上開始瘋狂打滾——

“哇哇哇哇……！”

“我要！給我買，我就要——！”

刺耳的聲音頓時穿破耳膜，嚇得陳述直接咽了口唾沫，旋即將視線落在也被嚇了一跳的囡囡身上，她表情呆滯，視線直愣愣的落在地上打滾兒的小朋友身上，眼眶裡還帶著些許淚光。

陳述抄手將她抱了起來，在她抗拒的動作來臨之前說：

“仔細想想你從出生就開始認識你小姨了，我差不多十九歲才認識她。”

“還是你跟你小姨關係更好。”

囡囡回過神，得意的揚起腦袋，睥睨道：“那當然啦！”

她跟小姨天下第一好！

嘖。

小東西就是好哄。

陳述在心裡嘀咕一聲，回去的路上趁著囡囡不注意的時候湊到蘇晴晚的耳邊說：

“我都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哄她的，你要知道我們才是最好的！知道嗎？我們才是最最最最最好的。”

蘇晴晚覷他一眼，一言難儘道：“你今年幾歲了？”

跟小朋友都要計較。

陳述一聽，正色道：“十八！”

蘇晴晚：“……”

宋宛白的十八後繼有人了。

回了家。

時間已經差不多到了小囡囡睡覺的時間，蘇晴晚領著她去洗澡，坐在水盆裡的小家夥乖乖的。

她湊到蘇晴晚的麵前悄悄的說：“小姨小姨，小姨夫十八才認識你，他今天肯定很傷心，你記得哄哄他哦。”

“嗯？”

蘇晴晚有些意外，她看兩個人不停鬥嘴的樣子，還以為囡囡會不喜歡陳述，但是現在看看……

好像也不是這樣。

“但是小姨你還是要跟我天下第一好哦。”囡囡要求說：“當然啦，我是不會告訴小姨夫的。不然他知道了肯定會傷心的，我們瞞著他。”

蘇晴晚覺得這話有點耳熟。

好像某個人剛才才說過。

現在又被囡囡說了一遍，蘇晴晚有些哭笑不得，倆人竟然想到一塊兒去了。

“你喜歡小姨夫嗎？”

“喜歡他帶我玩還給我買東西，不喜歡他搶小姨。”

囡囡掰著小手指頭認認真真的說，然後又仰頭看著蘇晴晚：“但是小姨看到他就笑得很開心，眼睛也是亮亮的，像是星星一樣。”

“我想小姨開心，所以也沒有那麼不喜歡他搶小姨。”

小朋友可能不懂大人之間的關係，但是卻對他們情緒的變化尤為敏感。

蘇晴晚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她表現得有那麼明顯嗎？竟然讓一個小朋友都看出來了。

囡囡看出來的還遠不止於此：

“小姨夫看到小姨，就像是小狗狗看到粑粑一樣，可喜歡了。”

蘇晴晚：“……”

蘇晴晚默默地放下手——

囡囡這個形容也太粗俗了點。

蘇晴晚點了點她的小鼻子：“不許亂說。”

“本來就是嘛。”

囡囡不服氣的撅起嘴。

蘇晴晚沒搭理她，讓她起身擦乾身上水分，穿上毛茸茸的睡衣，拍拍她的小屁股把人趕了出去，

“彆亂跑，等會兒給你吹頭發。”

“哦。”

囡囡乖乖的應了一聲。

但是等蘇晴晚自己洗完澡出來後，卻並沒有看到她。

上樓一看。

囡囡趴在陳述的腿上睡得正香，而陳述正垂著頭，修長的五指穿過她的頭發，另一手正握著吹風機給她吹乾頭發。

動作輕柔地不像話。

蘇晴晚腳步微頓，兩個人沒有孩子，但她卻已經看到了兩個人有了孩子以後的生活。

陳述會幼稚的跟孩子拌嘴，但是也會在孩子需要的時候承擔起一個爸爸的責任。

他會是最好的爸爸。

這個念頭在蘇晴晚的心頭剛剛響起，就見陳述關了吹風機，湊到囡囡的耳邊輕輕問：

“睡著了嗎？”

囡囡沒動靜。

陳述加大了些許音量，“睡著了嗎？”

睡著了的囡囡仍然沒動。

蘇晴晚正想要走進去抱囡囡去床上睡。

接著。

陳述抬起囡囡的手，慢吞吞道：“如果睡著了的話，抬起來的手臂是不會落下去的。”

蘇晴晚微微揚眉，雙手交叉抱握在胸前，眼睜睜的看著囡囡的手舉得筆直——

甚至比陳述放手以後還要直。

蘇晴晚：“……”

睡了，但是沒全部睡。

蘇晴晚無奈扶額，陳述已經笑得全身顫抖，果然，生孩子就是用來玩兒的，如果自己不玩，就會被親戚朋友玩。

眼看著囡囡的胳膊開始抖動，陳述好心說：“好了，我知道囡囡睡著了。”

囡囡早已經堅持不住的手‘歘’地放了下來，砸落在底下軟綿的沙發麵上，還彈了兩下。

陳述又想笑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