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蘇晴晚撲進了陳述的懷裡。
陳述還以為她會先去看看客廳裡的婚紗,卻沒想到她率先做的卻是緊緊抱住自己。
懷裡一團柔軟溫熱。
讓他感覺到真切的滿足。
“陳述……”
蘇晴晚又摟緊了他,臉頰埋在他的胸口,洶湧的情緒在她一開口的瞬間就擊中了她:
“你是不是,是不是早就、做好了……?”
陳述聽見她聲音中的哽咽,打趣道:
“乾嘛乾嘛乾嘛?”
“不是剛才某個人說來不及做婚紗嗎?”
“現在有一條現成的婚紗擺放在麵前,怎麼還要哭了啊?”
蘇晴晚吸了吸鼻子,嘴硬反駁:“我沒哭。”
“嗯。”
陳述捧起她埋在自己懷裡的腦袋,看到了她紅彤彤的眼眶,笑著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哄她:
“你沒哭。”
“去看看婚紗合不合你的心意?”
蘇晴晚點點頭,快步走向那條屬於自己的婚紗。
陳述看著她向前的背影,視線也緩緩落在了那條塵封了多年的婚紗上。
兜兜轉轉。
它終於迎來了自己的主人。
而後他又低頭,看到了自己西裝上的兩點淚痕。
嘴硬的蘇晴晚就喜歡說自己沒哭。
“這是……”
蘇晴晚看著層層疊疊的紗裙上繡著複雜又精致的花紋,不像是其他普通婚紗上繡著的玫瑰、百合這一類代表了愛情或是浪漫的花卉,而是一種她很熟悉的,小時候經常見過的——
“淩霄花?”
蘇晴晚轉過頭去看陳述,她已經認出來了,可是卻想要從陳述身上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是淩霄花。”
陳述肯定道,快步走到婚紗前取下頭紗展開,上麵繡著的正是枝繁葉茂的淩霄花。
大片大片的。
好像又讓蘇晴晚看到了小時候一到夏季時,就爬滿了一整牆的淩霄花隨風飄蕩。
那個時候。
她總是喜歡待在花牆前寫作業。
愛美好像是小姑娘的天性。
尤其是那麼大一片花牆。
一到夏天時,她就會因為這道花牆而多好多個朋友。
蘇晴晚抬手,緩緩撫摸著頭紗上的花,然而那片淩霄花卻因為種在了牆壁外麵、而牆外又是屬於另外一家人的土地,而被彆人借著著要種菜得由頭連根拔除。
從那之後。
那一牆璀璨的淩霄花,就成了她夢裡的場景。
而那塊地,已經荒廢了十多年,從來沒有種過菜。
說到底。
那些人隻是欺負她們老的老、小的小而已。
有些人的惡意就是來得這樣毫無端倪。
但是她沒想到,現在竟然會再一次看到淩霄花。
蘇晴晚望向陳述:
“你怎麼會想到把淩霄花做成了婚紗?”
“不是我想的。”
陳述微笑搖頭,提醒她:“是你和奶奶告訴我的。”
“我?和奶奶?”
蘇晴晚眼中透過絲絲茫然,“我有點想不起來了。”
她確實是想不起來了。
時間過得太久了。
“想不起來也沒關係。”
陳述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轉而將塑料模特身上的婚紗取下來,
“先去試試婚紗合適不合適,如果不合適的話,我找人再修改修改。”
蘇晴晚被推進了樓下的房間,看著占據了一整個沙發的婚紗,她想了想,還是順從地先將婚紗換上。
房間裡沒有鏡子。
她看不見自己穿著婚紗的樣子。
隻是看著大大的裙擺像是花苞一樣綻放著,身後還有長長地拖尾,蘇晴晚的腦海裡猛地響起了一段話:
‘我喜歡一層又一層,看起來像是雲朵一樣軟綿的裙擺。’
‘最好還有一個長長的拖尾。’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頭紗上繡著我的和我喜歡的人的名字……’
是她曾經說過的。
她拿過長長的頭紗,終於在淩霄花蔓延生長的起點看到了她和陳述的名字。
CS&SQW。
陳述和蘇晴晚。
是他們的名字。
蘇晴晚覺得自己又要哭了。
她永遠都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陳述這樣的人呢?
陳述在外麵等了老半天也沒等到蘇晴晚出來,他仔細看過那條婚紗沒有綁帶隻有一條拉鏈,應該是很好穿的。
難道是太小了?
畢竟這是他根據蘇晴晚前幾年的身體尺寸定的婚紗,現在蘇晴晚的尺寸嘛……
陳述舉起雙手在空中比劃著。
下一秒。
麵前的門開了。
蘇晴晚看著他明晃晃的動作,幽幽問道:
“你這是……”
“在乾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