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香聽著他的話,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可惜的表情,“汛期結束了,那碼頭上以後肯定沒現在這麼熱鬨了,怪不得娘這幾天也是一天比一天不開心!”
“娘那人你還不知道,閒不下來,現在碼頭上人少了,吃飯的也就少了,她那個攤子,自然就沒有多少人了,馬上沒活兒,能高興就怪了!
現在又不用她看孩子,也不看孫子,要是不乾活兒,那真的是要無聊死了。”
林東陽說著,心裡也思索著是不是得給他娘找點新活兒乾,主要是為了不讓她閒下來。
還記得上輩子他娘一輩子沒閒下來,無病無災的活了個大年紀,身體還壯得很。
他也不能真的讓她給累到了。
算了,以後再說吧,這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個頭緒。
“你小聲點,省得一會兒娘回來聽到了,又要說你了!”
“我才不怕她。”
兩人說著話,心情都挺好的。
看著他提前回來,李慧香也不說催著他去乾活兒了,可見她心裡還是有些怪自己。
一時半會兒也改不過來,林東陽也隻好每天晚上多多吃飯,讓二聾子給他留些海蠣子,晚上自己辛苦點,讓她每晚都爭取睡個好覺。
最起碼不會做噩夢。
…………
天還沒亮,林東陽將枕在自己胳膊上的睡覺的李慧香往邊上推了推。
換做以前,早就將她給吵醒了,不過今天那是一點沒有醒來的跡象,可見是睡得有多沉,有多香。
就這睡法,指定是沒有噩夢來襲的。
“惠香還睡呢?”
“嗯,讓她睡吧,走吧,不知道今天海溝還有沒有貨。”
“昨天回來的時候還有些,今天就說不好了。”
跟老丈人說著話,幾人走到水龍頭那邊,自顧自的洗漱,沒一會林父也走了進來。
眾人彙合好,向著碼頭走了過去。
林東陽看著這一大群人,一大堆東西,等汛期結束,也是結束的時候了。
下次船隊集結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也不知道那些外鄉人靠不靠譜,不過他電話是已經給了,就等那邊的回信了。
一路順風順水,海麵上還算是寂靜,海風吹在臉上,很是涼爽。
這都九月中旬了,天氣也是要開始轉涼了。
不過這邊氣溫一直都比較平均,全年都還是比較宜人的。
不過入了冬,想想那冷冽的寒風,林東陽就有些不想要出海。
反正錢也掙夠了,老婆也同意,要不到時候歇歇?
一路胡思亂想著,隨著天邊泛起魚肚白,一直彎彎扭扭的漁船,這才恰好到了海溝的口子。
一眼看過去,海麵上殘存的海蜇已經不多了。
這邊都這樣,更彆說外麵的海麵上了,不少人已經重新開始收拾拖網,開始下網了。
雖然錢掙得沒有汛期的時候多,不過隻要乾,那就是有錢賺,這個年代的人,那都沒有多少怕吃苦的,怕吃苦的,也在村裡裡麵窩著,不會出來。
“東陽,這汛期真要結束了,這海溝都沒有多少了,那幫家夥還不停的吃,你也不說趕一趕!”
“爹,你拿啥趕啊,給人家惹不高興了,直接給你船撞沉了,那麼大一隻,等你落了水,一腦袋就給你砸暈嘍,就算是不吃你,你也得淹死!”林東陽有些無語的看了眼他爹,接著就看向了水麵。
對於這些算是全球巡獵的家夥們,能在這地方停留這麼久,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在彆的地方,說不定都看不見了。
此時隨著兩人說話,船上其他人也都是見怪不怪,也知道父子兩個最後也吵不起來,就是閒說話,各自乾各自的活。
隻不過不能像以前一樣,將抄網伸進去,直接開撈就行,反倒是得來回攪一攪,還是注意海蜇會不會逃跑。
畢竟密度下來了,海蜇的行動也方便了很多,一開始的時候不適應,已經進了網裡的海蜇都有不少越獄的。
然後就進了棱皮龜們的肚子裡。
也算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了。
此時隨著一陣陣水花濺起,數隻龐大的海龜的革質龜殼也是露出水麵,相當的壯觀。
林東陽有些好奇的看過去,最大的那隻棱皮龜,也是向著他這邊看了過來,巨大的眼珠子,直直的看著自己,不知道為什麼,他好像知道了它的意思。
伸出手,揮了揮。
揮完手,林東陽回過神,自己都有些想要笑。
不過還不等他笑,巨大的棱皮龜,在水中挪動了下身體,巨大的前肢,在水中來回晃了晃。
那模樣,就仿佛是在學著林東陽的動作,有一說一,還蠻像的。
“走吧,走吧,明年再見,到時候來我海溝裡,還請你們吃海蜇!”林東陽有些欣喜的又揮了揮手,也不管它們聽不聽得懂,開口喊道。
隨著話音落下,幾隻龜殼淺露的棱皮龜,身影逐漸消失在海麵下,應該是走了。
也是告彆‘水友’了。
此次一彆,不知道還會不會有相見的那一天。
這地上的朋友都可能因為各種原因見不到,更彆說這危機重重的大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