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依然決定,這事兒,必須乾!
初來秀山時看到的那一幕,就如同電影般在他腦海中不斷回放。
路北方記得很清楚,剛來秀山,在進城路口,被人爆了車胎。在黎曉輝組織人員修胎時。他則在附近走了走。
那個陰雨綿綿的日子,細密的雨絲,如牛毛般紛紛揚揚地灑落,將整個秀山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他走在鄉間的小道上,腳下是泥濘的土地,每走一步都濺起小小的泥花。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那位老農。老農身材瘦小,背卻微微駝著,仿佛被生活的重擔壓彎了腰。他扛著犁耙,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雨幕中艱難前行。那犁耙在他瘦弱的肩上,顯得格外沉重,仿佛扛著的不是農具,而是整個家庭的生計,是生活的全部希望。
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他隻是默默地走著,眼神中透著一種對生活的堅韌與無奈。
那一刻,路北方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揪了一下。他深知,在這片土地上,還有無數像這位老農一樣的百姓,他們勤勞善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用自己的雙手努力地生活著。
可那些肆意妄為、違法犯罪的分子,卻像蛀蟲一樣,啃噬著這片土地的根基,讓百姓們的生活更加艱難。
如果他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任由這些人在黑暗中為非作歹、逍遙法外,那他還有什麼資格說自己是一名官員,還有什麼臉麵麵對這片土地上淳樸善良的百姓?
這將是他一生的恥辱,會讓他在無數個夜晚輾轉反側、心生愧疚。
想到這裡,路北方的心頭一硬,暗暗發誓,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無論會遇到多大的壓力和威脅,他都一定要將這場鬥爭進行到底,一定要將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罪惡之手揪出來,還秀山縣一片朗朗乾坤,讓百姓們能夠過上安居樂業的好日子。
當然,他也知道,這場鬥爭,需要智慧和勇氣,需要周密的部署和果斷的行動。他要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力,整合各方資源,製定出一套切實可行的計劃,才能一步步地完成目標。
……
許常林將事情說完後,路北方盯著他,交待道:“常林,你說的這些線索萬分重要!切記,萬萬不能向任何人透露!還有……你去將荊書記和常廳長叫來吧,我問問他們案件的情況?”
“請放心吧,路省長!我一定會守口如瓶的!!”許常林在鄭重應著後,於路北方點頭中,再道:“那我現在就去喊常廳長和荊書記了!”
“去吧!”路北方揚了揚手。
許常林轉身快步離去,腳步急促而沉穩。
在等待荊明凱和常生軍到來的這段時間裡,路北方起身緩緩踱步,思緒卻如潮水般,在腦海中翻湧。
他在腦中,不斷盤算和推演後續的工作。
毋庸置疑,當下他和荊明凱、常生軍幾人,從省城到秀山查辦私采金礦一案,當下最為棘手的,便是可用人手極度匱乏的問題。
此行從省城來秀山,公安廳長常生軍帶了5名隨行人員,但是,其餘參與行動的人員,皆是從浙陽開發區和湖陽市緊急抽調而來。
這些人都是湖陽和開發區的中堅力量,用幾天沒問題,但若是讓他們在秀山呆十天半個月,肯定是不行的!
而紀委方麵,荊明凱從省紀委,帶來了10人前來支援!如今形勢所迫,實在彆無他法,他還從秀山縣紀委抽調了人員加入審查隊伍。
然而,路北方心裡清楚,雖然這麼多人,依然是杯水車薪。
崆洞鎮金礦礦場被扣近四十人,有工人,有鏟車司機,有村乾部和鎮乾部,縣領導!
這牽涉的人,足足過百人!
現在光靠常生軍和荊明凱的人,根本應付不過來。
實在沒辦法,常生軍還是調用了秀山縣公安局的人。
就這點,路北方是知道的,秀山縣公安局原局長宋紹興落馬,內部情況複雜。其中不少人,或許都曾和宋紹興一樣,收受過對方的利益好處,其忠誠度和可靠性,都值得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就眼前這現況,若是沿著何保樹提供的思路,對臨南市長田誌平、以及臨南魏氏三兄弟著手開展進一步的調查,將存在人手欠缺、證據不齊等很大難題!
此次,路北方喊荊明凱和常生軍來辦公室,就是想問問,當前他們處理的金礦案件,是什麼狀況?順便再探討看看,針對新的線索,有什麼破局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