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忠不緊不慢地放下茶杯,輕蔑地笑了笑:“路省長,話可不能這麼說。要公安廳出警,沒問題。但是,要講究程序和規範的,沒有具體的執行方案,我怎麼知道你要人乾什麼?萬一出了什麼亂子,誰來負責?我可不能拿兄弟們的安危和公安的聲譽開玩笑。”
“秦龍虎不是告訴你了嗎?這是群眾舉報的私采礦產案!那礦洞在深山老林,位置隱蔽,周邊地形複雜,我們哪能提前摸清所有細節搞執行方案?等方案弄好,猴年馬月去了!”
“嘖嘖,少來了!沒方案,我們不能去!”
“你?”路北方的雙手,重重拍在桌上,眼睛則瞪著蔡忠:“你蔡忠彆在這推三阻四,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那點小九九,你就是故意找借口,刁難我!就是覺得這事兒,是我省政府辦公廳承攬的!你不願辦而己!”
路北方臉色不好,蔡忠也不是吃素的。
迎著路北方這怒火,他臉色一沉,猛地站起身來,與路北方怒目相對,眼神中滿是憤懣與委屈,聲音陡然拔高:“路省長,您這話可就誅心了!我蔡忠在公安戰線摸爬滾打小半年,什麼時候因為個人好惡耽誤過正事?這私采礦產案確實緊急,可公安行動不是兒戲!沒有執行方案,就如同無頭蒼蠅亂撞,到時候人員調配混亂,職責分工不明,不僅抓不到人,還可能讓違法分子趁亂逃脫,甚至危及乾警生命安全!”
他一邊說著,一邊快步走到牆邊掛著的地圖前,手指重重戳在臨南地區的位置上:“您看這臨南,地形複雜,山巒疊嶂,私采礦點又極為隱蔽。沒有行動路線規劃、警力部署方案、突發情況應對預案,您讓我兄弟們怎麼進山?怎麼開展工作?是分頭行動還是集中突破?遇到暴力抗法怎麼辦?要是乾警們因此受傷甚至犧牲,這個責任誰來擔?”
蔡忠越說越激動,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眼泛紅,仿佛被路北方無端指責的冤屈瞬間爆發:“這些年,公安係統因為盲目出警吃了多少虧?您也是省領導,難道不清楚?之前隔壁省就因為一起類似案件,在沒有充分準備的情況下貿然行動,結果不僅讓主犯逃脫,還造成多名乾警受傷,在社會上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難道您想讓我們也重蹈覆轍嗎?”
他轉過身,直直地盯著路北方,眼神中既有堅定又有質問:“路北方,我理解您想儘快破案,想立大功的心情,可您也得為我們這些在前線拚命的乾警們考慮考慮啊!執行方案是對他們生命的保障,是對公安行動有效性的負責,不是我在故意刁難您!”
蔡忠說得義正辭嚴。
路北方一聽,心中的怒火,卻再也壓製不住。
他一把衝過去,伸手揪住蔡忠的衣領,大聲吼道:“蔡忠,你彆在這跟我扯這些沒用的!什麼過往教訓、行動規範,都成了你拖延推諉的借口!群眾舉報的私采礦產,正瘋狂破壞資源,多耽擱一秒,損失就多一分!你蔡忠口口聲聲為乾警安全,可若任由違法分子肆意妄為,當地百姓安全誰來保障?這背後牽扯的黑色利益鏈,你不去深挖,反倒在這跟我死磕方案,你有意思嗎你?”
蔡忠被路北方揪住衣領,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他用力掙脫路北方的手,站起身來,指著路北方的鼻子罵道:“路北方,你算什麼東西?草你……娘的!你還揪我!教訓我?你誰啊?你不過是個常務副省長,還想指揮我公安廳的工作?你以為你是老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