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4章(1 / 1)

柯政翻動著一串烤韭菜,看到烤黃,忙著遞給路北方,嘴裡苦笑著道:“你不服氣,那又怎麼樣?這事兒,不僅我知道!事實上,他在浙陽那攤子事兒,省委大部分領導都知道,甚至連隔壁省的領導都傳開了。當然,包括我們在京城打聽過,蔡忠在京城,口碑就不怎麼樣。隻是聽說,他是某個的二代,雖沒什麼素質,大家也拿他沒辦法!”

“就因為是二代?那沒能力,也能上?!”路北方本來端著杯子,準備送往嘴裡,此時,又重重將杯子放下,震得杯裡的酒水,都晃出來不少:“老柯,你我在浙陽乾了多少年工作?這幾年,不管怎麼樣,浙陽的經濟得以快速發展,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提高。咱們就是不看官方統計的數據,而是憑直覺來看!當我們到西部出差,到京城出差,坐在高鐵上麵時候,看到我們浙陽到處林立的嶄新高樓,鄉村彆墅,就能感受到地方快速發展和變化!如今,咱們好不容易讓浙陽有些起色,上麵卻調這樣的人來攪渾水!我真是想不通。”

即便坐在路北方的對麵,柯政也明顯感受到路北方身上那股不甘的怒火,他是覺得提拔機製的不公,未有任人唯賢!對這樣的庸碌之人,走上重要領導崗位而不服。

柯政沉默良久,將啃過的竹簽,整齊地碼在桌子上,然後,他的語氣依然萬分平淡道:“北方,這事兒?你我都清楚,這已經不是單純的能力問題,蔡忠背後站著誰?紀書記和烏爾省長心裡明鏡似的。我這邊雖是省委組織部長,但他們這層次的人事安排,自然不是我們能過問的。”

“意思,你對這事,也沒彆的辦法??”路北方盯著跳動的火苗,想起蔡忠之前來浙陽,主持高速路搶險時的專橫模樣,不覺道:“我就是覺得這事,太不公平了!!”

頓了頓,路北方目光灼灼盯著對方:“你肯定也知道省公安廳的常生軍,工作努力,乾活紮實,從基層民警一路摸爬滾打上來,二十多年紮根浙陽公安係統。他破過的大案要案不計其數,去年那起震驚全國的跨境電信詐騙案,要不是他帶領專案組連續三個月不眠不休,順著境外線索深挖,不知道還有多少老百姓要傾家蕩產。他對浙陽的治安狀況了如指掌,基層民警對他也很是敬佩,這樣的人,不適合當公安廳長,還有誰適合?”

柯政轉動著酒杯,酒液在杯中輕輕搖晃:“北方,我明白你的意思。常生軍的能力和履曆,確實無可挑剔。但我剛剛說了,蔡忠的任命,是上麵定的調子。這不是你我所能決定的。哪怕是紀書記和烏爾省長,我也知道,他們在這件事情上,頗有顧慮,怕將上麵的人得罪了!”

聽說都怕得罪上麵的人,路北方忍不住了。

他硬著腮幫咬牙道:“怕得罪人,就這麼乾?就忍氣吞聲委屈自己的同誌?!!要知道,這是公安廳長,是守護百姓的防線,怎麼能讓這草包乾?!”

說完,路北方脖頸青筋暴起,抓起手機道:“這事兒,你要為難!我來問問中組部的領導,他們到底是看能力,還是看出身?!”

柯政臉色驟變,一把按住他要摸手機的手,鐵鉗般的力道讓路北方手腕生疼:“路北方,你瘋了?!”

“我沒瘋!”

“那你打這電話乾嗎?”柯政壓低聲音,鏡片後的眼睛,幾乎噴出火來:“我實話跟你說,蔡忠他老子,為這事,還找到中組部發過飆!這事兒很多人知道。現在的部長,還是他以前的部下!你現在打這通電話?是什麼意思?是想讓他下不了台?”

“北方,你現實一點好不好?很多事情,是你我能決策的嗎?既然我們未能決策全部,那我們在自己的本職工作內,做好自己的這一份就好了,不是嗎?”

路北方見柯政怒了。

他隻得忍了忍,也就不為難他了。

但是,他依然很氣憤。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最終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他抓起酒瓶,狠狠往自己杯中倒酒,酒水溢出嘴角,在嘴角蜿蜒成河。

鐵皮棚外,寒風拍打在塑料布上,發出細碎的沙沙聲,與炭火劈啪作響的聲音交織,像是某種刺耳的嘲笑。

以至於這天晚上,兩人將一瓶白酒喝完,才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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