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江南”歌舞劇演了兩個小時,無論是劇情,還是舞美演員,都不錯。演出結束後,領導朱世祥點評了一番,隨後又眾演員合影,又與身為知名演員的團長、副團長單獨合照。總之,一番折騰下來,就已經到了下午四五點鐘。
眾人回到省國賓酒店用過晚餐後,又馬不停蹄,將京圈這幫領導送至機場。看著他們的飛機刺破雲霄,騰空而起,浙陽的這幫人,才帶著疲憊不堪的身軀,乘坐小巴回歸浙陽市區。
這一路上,倒也沒有特彆的事情發生。去的時候,魏雲山和孟偉光、上官鬆濤、烏爾青雲等人坐在打頭的那輛車上,路北方和周戰壕、姚高嶺等排名末尾的幾人坐後麵這台車上。回來的時候,雖然一台車都能坐下,但大家還是按來時的位置坐,就像有了默契一般。
路北方靠在車窗邊,一邊和姚高嶺聊天,說兩個城市發展的話題,姚高嶺羨慕湖陽市能整開發區,現在就業數據和財政收入,噌噌往上漲。路北方則羨慕姚高嶺的杭城,能發展現代服務業,以及城市具有很強的綜合競爭力,就比如說,就當前來說,就今天看的這煙雨江南,無論是布置,還是藝術人才的培養,湖陽市恐怕在十年內,難以達到這樣的高度。這就是一座城市的底蘊。
在回到城區後,姚高嶺和另幾位,讓司機踩了下刹車,都下車去了。路北方和幾位不熟的省政府各部門領導,繼續坐車回省府大院。望著窗外飛速掠過的街景,心中盤算著回省裡辦公室處理完手頭積壓的文件,第二天便能安心返回湖陽市區工作。
當前,他也算是兩地跑,不過,隨著湖陽市公安局在省公安廳的幫助下,將逃到國外的範雲帆從國外引渡了回來。這也算是湖陽的一件大喜事。畢竟,他回來後,他帶出去的幾千萬元資金,又悄然回到湖陽市財政的賬上。
當然,現在湖陽財政不太差錢。一是軍方的導彈基地,先前墊付的錢,到位;二來,湖陽工業園搬入後,企業產生稅收,三是湖陽當前沒有大項目投入,資金相對寬裕。路北方琢磨著,得趁此機會,好好規劃下湖陽的基礎設施建設,把那些老舊城區的道路翻新一下,給市民營造更便捷的出行環境。還有教育資源也得優化,新學校的選址、師資引進都迫在眉睫,要讓湖陽不僅經濟騰飛,民生福祉也能穩步提升。當然,還得像杭城一樣,將城市的文化綜合實力提升上來,增加城市的文化底蘊。
半小時左右,小巴車迎著霓虹,緩緩駛過商業街,準備進入省府大院。
但是,還沒等路北方緩過神來,他手機鈴聲突兀地打破了車內的靜謐。
路北方掏出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
電話那頭,一個女生的聲音嬌柔婉轉:“路常委,您好,我是邵本溪呀。下午的時候,你可答應過我的,商談一下陽光傳媒欠湖陽市綠穀縣這幾千萬債務之事,請問,您現在有空嗎?”
路北方略一思索,確實之前應下了這事兒,便問道:“你在哪?”
邵本溪馬上應道:“我在省府大院東側這春園路的咖啡廳裡。”
路北方聽著邵本溪這話,在腦中,出現省府大院東側這一帶的商業街情形,記憶裡,好像是有那麼一間咖啡廳。猶豫了一瞬,路北方還是決定赴約,他心裡想的,就是這一趟來省裡,也待了好幾天了,明天決定了要回湖陽市,若是錯過這次會麵,說不定又要人家跑趟到湖陽去。
“好吧,你在那等著,我一會兒就到。”
路北方讓司機在省政府門口停了車,他整了整衣領,下車朝著咖啡廳走去。
華燈初上,夜幕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輕柔地覆蓋了整座城市,街邊的路燈漸次亮起,灑下昏黃的光暈,宛如一串明珠鑲嵌在道路兩旁。
路北方沿著這省政府一側的商業街走了約三分鐘,便見邵本溪嘴裡所說的咖啡廳。
推開門,一股濃鬱的咖啡香氣,裹挾著輕柔的爵士樂撲麵而來。
咖啡廳裡燈光朦朧,曖昧的光影在角落裡搖曳,像是在訴說著一個個不為人知的故事。路北方的目光掃過,在一處角落看到了邵本溪。
她好像換了與白天不一樣的裙裝。這套裙擺剛及大腿中部,將她那高挑婀娜的身材展露無遺,玲瓏有致的曲線在燈光下若隱若現。
“路常委,這兒呢。”
她見路北方進來,忙著站起來,在咖啡廳的卡座上,揮了揮手。
路北方走近,在她對麵坐下,邵本溪優雅地招來服務生,拿著餐牌,問路北方道:“路常委,您要用點什麼?”
路北方回答:“我已經吃了晚飯了。”
“可是,我還沒吃呢!”邵本溪盈盈笑著:“陪我吃點?何況,你們那鬨轟轟的晚餐,又要陪領導,肯定也用不好!要不,您陪我喝酒,咱不來烈的,就瓶威士忌?”
路北方剛想拒絕,但見這女人,已經利索地指著餐牌,朝著服務生吩咐道:“就這?還有這?都給上吧!我餓了!”
服務生很快下去了安排餐食去了,邵本溪輕輕抿了一口咖啡,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她望著坐在對麵的路北方,眼神中閃爍著一絲狡黠:“路常委,我聽人說,梅可,是您妻子的老媽?”
“是的!正是我嶽母。”
“真好!”邵本溪作癡迷狀,她盈盈笑著道:“說起來,我和梅阿姨還真是有些淵源呢。幾年前,梅阿姨在浙陽省任文聯副主席,我在下海辦公室之前,就在省文工團任副團長呢,梅阿姨當時還到我們單位指導工作多次,那時候她可是我們心中的偶像。”
路北方微微皺眉,心裡卻在暗自思忖,這邵本溪,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她攀這些沒用的關係,到底有什麼目地?難道,是想利用此關係,將陽光傳媒需賠給綠穀縣的3500萬元,議價少賠一點?那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因此,路北方嘴上雖然不置可否地應著,但緊跟著,還是淡淡道:“嗬嗬,原來邵女士與咱嶽母,還是舊識!……不地,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吧,你找我,到底想談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