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由且還在負重前行,自己又豈能放棄,又有什麼資格說累呢?
“還沒有結束!”
“還沒到窮途末路!”
“災沒死,無憂一定還活著……”
“還有辦法…”
他自說自話,自言自語,將李三的屍首,平放地麵。
他沒有流淚,更沒有悲傷,而是坦然的接受了這一切,冷漠且無情。
同樣。
也冷靜的出奇。
他從未像這一刻一樣痛苦過,但是也從未像這一刻一般冷靜過。
樂極生悲。
痛極生歡。
此時此刻,猶如否極泰來,他似是以重獲新生。
明悟心境。
通明生死。
他於荒蕪中睜眼,恰如灰燼裡重燃。
道化自在。
道化人間。
感清風徐來
他緩緩起身,立於天地之間。
又於黑暗之下,窺蒼穹之巔。
喃喃自語道:
“天帝境打不過。”
“那就真神境。”
“我一人之力不夠,那就借天下之力。”
“災阻我,滅災。”
“靈妨我,斬靈。”
“以前我贏得,這次我也贏的...”
“不惜一切,哪怕魚死網破。”
“拚儘全力,哪怕生死道消。”
“天不許神明,我便自己來取。”
他的眼中,神輝如月。
他的周身,炙熱如陽。
他徐徐垂眸,緩緩低頭,而後閉眼。
神遊三界,聲傳九天,遍布十地,回響三千之州。
一方人間。
凡仙無彆,人妖無異,不由自主的仰頭,望著那漆黑的天穹。
先是茫然,後是無措,最後堅定,炙熱眸中。
那是一道熟悉的聲音,卻又像是從古老的光年之外而來。
最後於耳畔輕輕回響。
聲音溫柔,聽之如沐春風。
聲音剛毅,好似陷陣衝鋒。
“我叫許輕舟!”
“我叫許輕舟。”
“世人喚我忘憂先生,忘憂仙,忘憂老祖,忘憂天帝....”
“嗬...”
“名號太多,我記不清了。”
“總歸逃不過忘憂二字。”
“我在人間渡人,為眾生消愁,為蒼生解憂。”
“濟世渡人,不問緣由。”
“世人問我,為何如此?”
“我答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我近乎無所不能,能解決天底下所有的麻煩。”
“我常常對人說,求神拜佛,何不如求我?”
“四千年風雨蹉跎,我踏遍人間山河,渡眾生無數,自問無愧於天,無愧於地,無愧眾生...”
“世人求我,我無有不允。”
“.....”
“可我這輩子,卻從未求人。”
“今...”
“永恒蒙難,人間遭劫。”
“是非對錯,因果緣由,眾說紛紜,我不想提,更不想論。”
“我隻知道,不該這樣。”
“千錯萬錯,眾生無錯!”
“今日。”
“我...許輕舟,以我之名,求求大家。”
“幫幫我。”
“助我成神。”
“縱萬般因果,我一肩擔之。”
“這眾生之苦,我一人渡之。”
“幫幫我吧!”
“就這一次...”
少年之聲,遍響浩然,戰場內外,萬靈聆聽。
以先生之名,求天下蒼生。
借信仰之力,渡眾生之苦。
先生的話音,平淡,冷靜,波瀾不驚。
卻也透著無儘的悲涼,心酸,和無奈。
一輩子被人所求的先生,今日求人,儘是求儘天下人。
這一請。
是以先生之名所請。
這一請。
卻是為天下人所請。
凡者無聲。
仙者沉默。
不朽恍然。
真靈錯亂。
便是界靈和災亦於征伐之中,凝目沉眉,思緒極深。
少年一請。
渡儘蒼生。
這是一種大多數人都無法去理解,卻又不得不敬佩的胸襟和抱負。
“先生...”
“老祖...”
“許輕舟。”
“....”
他們口中喃喃,小聲的念著,不同的名號,卻是同一個人。
曾經拔劍相向的六神和天啟,羞愧的低下了頭。
哪怕是眾生和,此刻於奄奄一息間,亦是一言不發
隻是愣愣的望著天。
漆黑一片,黑暗肆虐,荒蕪的死寂,什麼都沒有,可是聲音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他咬著牙,攥著拳,眼中是不甘,胸腔裡充斥的卻是惱羞成怒的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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