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清源瞟了李霖一眼,歎口氣對眾人說,“誰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但是既然發生了,我們縣政府就應該勇於承擔責任...我已經安排王主任去做劉忠家屬的工作,在賠償金方麵給了他很大的權限,先看看他協調的結果如何吧。”
吳愛國聞言心有不滿的說道,“馬縣長,你這麼說不對吧,明明是某些人工作失誤,才導致的惡性事件發生,為什麼要把這件事的過錯攬在縣政府頭上?不應該是誰出錯,誰擔責嗎?”
說完,吳愛國意有所指的看向李霖,嘴角微揚,冷笑不止...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
本來他隻是受江偉華影響,對李霖有那麼一點點意見,但是現在因為劉莉的事情,他對李霖算是恨得牙癢!
他後來通過多方打聽才知道,當時李霖就在楊華庭辦公室坐著...很顯然,楊華庭沒有給他麵子,一定是李霖阻撓的結果。
為了這件事...吳愛國在心裡不知咒罵了李霖多少次!
他是個記仇的人,你害我丟臉一次,我就要雙倍奉還!
相比吳愛國,江偉華對李霖的恨,由來已久。
從龍建集團那件事一直到現在,他看李霖都不順眼!
他巴不得李霖現就被免職,到時候好好羞辱他一番,以解心頭之恨。
麵對這次難的機會,江偉華緊隨吳愛國之後,直勾勾盯著李霖,陰陽怪氣的笑道,“是啊馬縣長,你可不能因為某些人跟市領導有點關係就維護他...說到底這是某個人的責任,要不是他逞能,我們縣政府會如此被動嗎?哼...我看,還是讓他親自去向受害家屬解釋,這樣才能顯示出我們政府解決問題的誠意。”
聞言,馬清源皺眉看向江偉華,不悅的說道,“偉華,你這是什麼話?如果咱們縣政府人人出去單打獨鬥,還算是一個集體嗎?...隻要做工作就難免出錯,不管誰的錯,都是為了政府的工作...如果哪一天你江縣長也犯了錯,我讓你自己去解決,你心裡什麼感受?會不會覺得寒心?能接受嗎?...不管怎麼說,這就是政府的責任,不可能讓任何一位同誌獨自去承受!”
江偉華對馬清源的話嗤之以鼻...他身子靠在椅背,一副你愛怎麼說怎麼說的表情。
麵對江偉華的責難和馬清源的開脫,李霖始終保持沉默,麵沉似水。
他當然可以站起來大聲反駁江偉華和吳愛國,隻要他一起身,這場會議就成了一場罵戰...針鋒相對的罵戰...沒有誰對誰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罵戰...這場罵戰結束後的多年裡,縣政府的乾部隻要提起來,都能津津樂道的談論一會兒。
李霖沒什麼好怕的,他隻是覺得和吳愛國、江偉華這種小人爭執沒有絲毫意義。
尤其是在得知這一切都是陸承澤針對自己的陰謀之後,他就覺得更沒有必要和江偉華這種傻逼計較。
比起爭論誰的責任更重一些,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應對陸承澤接下來的攻勢。
李霖斷定,這一切隻是陰謀的開始。
但目前這點程度,還不至於讓李霖身敗名裂或者身死道消...他陸承澤到底想乾什麼呢?
坐在會議室裡,李霖麵色不由凝重,陷入沉思
馬清源也知道這場會再開下去除了製造更多的矛盾,沒有任何意義,於是無奈的搖搖頭,起身說了句“散會”,便拿著保溫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會場。
吳愛國和江偉華看著坐在原位不苟言笑的李霖,以為自己取得了勝利,於是也麵帶著得意的笑容,心滿意足的離開了會場。
等到會議室裡隻剩下李霖一人,他掏出手機撥通了吳雄飛的電話。
“吳隊長,事情有沒有進展?”
吳雄飛語氣低沉的說道,“李縣長,我們見麵說吧,半個小時後,縣委南邊那個茶樓見。”
“好。”
掛斷電話。
李霖直接下樓,向吳雄飛約定好的茶樓趕去。
到了茶樓包間。
吳雄飛已經提前趕到。
兩人相對而坐,無心喝茶。
不等李霖發問,吳雄飛便開口說道,“我們調取了審批大廳外的監控錄像,發現劉忠被捕前與一個身穿黑色呢子大衣的中年男人發生爭執,兩人扭打在一起...那個中年男人向劉忠身體注射藥物的嫌疑最大,我們已經查了他的身份,卻發現身份是假的,對比麵部信息,係統裡顯示查無此人...”
查無此人?
李霖麵色凝重的問道,“這說明什麼問題?”
吳雄飛說,“這說明有人抹除了他的身份信息...也有可能經過此人整過容係統比對不出來...”
如果這個人真是陸承澤派來的...憑借陸承澤在漢江的勢力,想要在公安係統抹除一個人的信息,應該不是難事...這倒也不是多麼令人驚訝的消息。
“劉忠的母親呢,我看到她突然倒在政府門口,是意外嗎?”李霖問。
吳雄飛緩緩搖頭說,“她身上也有一個和劉忠身上類似的針眼,在臀部一側...我們猜想很可能是有人混在人群裡趁亂下的手...”
一條人命,就這麼沒了!
李霖輕歎一聲,“還有沒有其他消息?”
吳雄飛突然麵露難色,片刻,他抬頭直視李霖說,“李縣長,這件事恐怕要到此為止了,牛書記下令,封鎖消息,對外就說是意外事件,不準我們向刑事案方向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