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拿到東西,順便給你做通便的藥劑,就當今天這頓飯的謝禮了。”
走的時候,紀念大大咧咧道。
顧修遠額角抽了抽。
“那邊世界的我,到底怎麼容忍你的。”
紀念心想談不上容忍,畢竟牛哥從小就習慣了。
與紀念分開後,顧修遠去了一趟紀家。
沈清棠的保姆聽說他來了,十分熱情的過來迎接。
知了死後,雖然核心事務輪不到她,但小事基本已經是她在管著了。
“顧少爺來了,又來看我們棠棠了,你這孩子今天這麼冷,就穿這麼少,今晚不然留在這兒吧,我親自下廚給你煲湯。”保姆笑著看他,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顧修遠的長輩。
顧修遠對著她點點頭,但對於後麵的話卻沒有回應。
說實話,若不是這人從小照看沈清棠長大,顧修遠真的懶得給她什麼好臉色。
麵對這樣一個欲望都寫在臉上,對自己位置擺不清楚的人,他有著生理性的不喜。
“阿遠!”
知道顧修遠來了,沈清棠很高興,衝著他招招手,讓他進房間。
“在看什麼?”
見她氣色不錯,情緒看著竟然比平時還開心些,顧修遠心也跟著軟了下來。
“是這個,一個朋友送給我的。”
沈清棠指指牆壁上的投影。
顧修遠一看:“動畫片?你喜歡看這個。”
隨後又抓到了關鍵詞:“朋友?你哪個朋友。”
便見沈清棠變得支支吾吾起來。
她所有朋友,顧修遠都認識。
若是平時,顧修遠一定會記下,然後親自去問對方。
不知是不是從小到大都被父親嚴厲管控的原因,他的控製欲極強,有時候沈清棠都怕他。
但這次,得到沈清棠隨口說出的人名,不知道為什麼,顧修遠竟然隻“哦”了一聲,沒有再追問下去。
他看向投影中穿著白大褂正在煮什麼的卡通角色,心裡想到了先前紀念說的話。
‘冬天的時候我們玩夠了雪,就在一起裹著毛毯捧著知了姐姐給的熱飲看神奇博士,哦現在你應該不知道,這是個動畫片,是你跟沈清棠小時候最喜歡的動畫片。’
“神奇博士。”他突然吐出這個名字。
沈清棠有些驚奇,似乎沒想到自己男朋友這樣刻板的人竟然會看動畫片。
“嗯,你要一起看嗎?”她有些期待地發出邀請。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顧修遠竟主動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目光落到了屏幕上。
“好。”
紀霆舟緩緩的彎腰,在大根的墳墓前拿起了那一束經過一天太陽的暴曬,已經有些萎靡的白花。
在藥效下,雖然還能看得到血淋淋的幻象,但紀霆舟早就習慣了忽視他們在自己耳邊挑起情緒的低語聲。
有誰來過……
其他花也就算了,偏偏是一年蓬。
大根生前最喜歡在這種隨處可見的小花跟前撒尿。
無端的,他又想起來今早魏楊嘴裡重複著那個詞。
紀連。
紀霆舟深吸一口氣,他想搞清自己第六感為什麼會覺得這之間有關聯,但嘴唇微動,張開便是一口猩紅的血。
染臟了純白的幾株小白花。
“………”
微喘著氣,他脫力的跪倒在地,手背青筋鼓起,忍受著口腔裡的腥鏽氣,思考被打斷,甚至無法重新集中注意力,令他怒火火山般的爆發。
“該死的。”
等到回過的神時候,他將已經破皮滿是血的拳頭從麵前被他不知連續砸了多少下的墓碑上拿下。
紀霆舟喘了喘,渾不在意的抬起受傷的手摸了摸。
“還好沒力氣,不然被我弄碎了,你肯定要跑來我的夢罵我。”
說到這兒,他又譏諷的笑了一下:“說錯了,睡不著,哪裡來的夢。”
紀霆舟輕輕將頭靠在墓碑上緩著神,想到之前醫生說的話。
到底,什麼時候能結束。
還不如就此變成植物人。
“叔叔你好,麻煩送我去這個地址。”
用顧修遠借的錢換了o幣,紀念一出機場就打了車。
聽到地址,司機通過後視鏡有些好奇的看了她一眼,見她戴著口罩跟帽子,看不清臉,便問她是哪國人。
聽到是華國來的,司機瞬間沉默下去,也不再跟紀念交談。
係統最近恢複了些能量,說話終於不漏電了,但還是有些虛弱,解釋道:【多年前,陸京懷在華國遇害,菲亞殿下登基成女王後,兩國關係沒有什麼變化,所以沒有你在的那個世界友好……】
縱觀曆史,o國與華國之間的關係一直都不好,在紀念的世界裡,是菲亞公主跟華國商人陸織結婚,他們誕下了一個混血嬰兒後,情況才有所改變,逐漸好了起來,等她長大後,兩國更是處在蜜月期階段。
雖然有些傷感,但車內的沉默讓紀念有空計劃待會怎麼見到她想見到的人了。
車內廣播在講述菲亞女王最近的一係列政策。
紀念伴隨著廣播員的聲音,一路沉默。
直到下車,聽到司機嘟囔了一句:“千萬不要開戰啊……”
紀念仰頭看著麵前這棟熟悉的建築。
門外的警衛看到她,眼神警惕的掃過來。
紀念走過去說:“我是紀家人,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見陸家主。”
聽到是紀家來的人,他冷聲道:“我們沒有收到過通知,你不能進去。”
竟是連通報一聲都不肯。
看來,紀念猜的沒錯,兩家或許早就不聯係了。
紀念一點不意外,繼續道:“我有辦法幫你們少爺,這樣我也不能進去嗎?”
警衛神色一變。
外人很多都以為陸京懷已經在幾年前就死了,但隻有他們自己人知道,那個已經不能說是人的小少爺,至今還在這世上,苟延殘喘著。
紀念最終還是走了進去。
坐車來到主建築,踏進大門那一刻,她習慣性的抬頭看了上去。
自然,記憶中那副令她羞恥的小雞紀念叉腰像是不會出現的。
半個小時後,一個比她熟悉的陸織要頹廢許多,冷冰冰的陸織出現在了紀念麵前。
“你不是紀家人,你是怎麼知道我兒子的事情的。”
他看向全副武裝的紀念,聲音中帶著淡淡的殺意。
紀念抬手,在他眼前,緩緩摘掉了自己的帽子跟口罩。
在瞥見她那半張駭人的臉時,陸織沒有半分反應。
可當看到她另外那張完好無損的臉龐時,表情才有了細微的變化。
“你……”
若不是年紀對不上,陸織都要以為紀霆舟扮女裝出現在自己麵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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