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打？
通過係統灌輸的“說明書”，於少保很快就明白了代打的意思。
就是係統背後的兵家聖人降臨自己身上，控製自己的言行舉止。
在這個期間裡，自己意識保持清醒，可以看到身上發生的一切。
隻是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這不就是奪舍嗎？
於少保有些擔心。
他明白，如果沒有係統，自己彆說建立皇漢，一步步發展到今天，就是當初的京城保衛戰都打不贏。
按理說，自己的一切都是係統給的，就算還給係統也沒什麼。
可自己現在身居高位，手中掌握著億萬眾生的福祉。
全天下的未來，都在自己身上。
若是被奪舍……
於少保不敢想那種後果。
坐在這個位置上，他的視野和眼界都不是常人能想象的。
尤其是對世界的秘辛，比所有人都了解。
即便不如嶽川那麼詳細，卻也能從故紙堆裡拚湊一些蛛絲馬跡。
如果自己被奪舍了，那就是人族至暗時刻的開始。
另一邊，嶽川哈哈大笑。
“你的宿主有些擔憂，不怎麼信任你啊。”
大黃也笑了。
他的宿主大都是精怪，心思單純，沒什麼心眼。
再說了精怪沒什麼財富，除了身子沒什麼好騙的。
如果換成大黃說顯聖降臨，精怪宿主們猶豫一秒鐘就是對係統的不敬。
也正因此，之前狼宿主和熊宿主才能毫不猶豫執行大黃的命令。
“嶽先生，國相，彆笑了，你們看這事該如何是好啊。”
大黃搖了搖頭，這事他沒經曆過，插不上話。
嶽川剛要說話，卻突然眉頭一動。
他感覺到了一絲奇特的力量。
“有同行！還有一股力量在窺伺於少保。”
係統是嶽川的力量，最新創造的道，也是嶽川精神意念的延伸。
於少保是係統的宿主，與嶽川有著玄妙的聯係。
那股力量窺視的瞬間就被察覺了。
嶽川本能以為是天神。
仔細感應了一下才發現不是。
“原來是它！”
“誰？”長卿和大黃都疑惑起來。
“兵道世界的意誌！”說完，嶽川解釋起來。
世界意誌，或者說天道意誌，這是他倆之前根本接觸不到的存在。
渺小的生靈，根本想不到天地的廣闊。
對他們而言，天道是至高無上的，是飄渺虛幻的。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是芸芸眾生對天道的唯一認知。
現在嶽川卻告訴他們，天道也有螻蟻偷生的一麵。
天道也要通過特殊的方法成長、變強。
天道也會有生死消亡。
“嶽先生的意思，現在世界意誌正在溝通我的宿主？宿主會在世界意誌的影響下，作出抉擇？”
嶽川點頭，“看來，這件事沒法像我們想象的那樣發展。”
第二天世界的意誌到現在都沒主動聯係嶽川。
說明它有著很強的戒心。
害怕當下的局麵是陷阱、圈套。
在這種情況下，很可能會影響於少保的抉擇和判斷。
更何況，於少保原本就警惕、戒備。
嶽川沒有強求。
如果世界意誌抗拒自己、防備自己，說什麼都沒用，乾什麼都白搭。
這種世界，不救也罷。
嶽川不是什麼聖母，他要的是氣運，汲取其他世界的氣運補充中原世界。
某種意義上講，嶽川和天神沒什麼區彆。
隻是一個講究可持續發展，一個乾脆殺雞取卵。
聽了嶽川的話，長卿身子晃了晃，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擦！
還能這樣？
自己在兵道世界投入那麼多財富和心血，現在世界意誌冒出來了？
荒地無人耕，一耕有人爭啊。
這不是詐騙麼！
自己還沒收回投資呢，世界意誌竟然跳出來截胡。
我……
我……
“我同意！”
就在所有人都不抱希望的時候，於少保竟然回複了。
長卿失望搖頭，“果然……早知如此，我就該……等等，他說什麼？”
宮殿中，於少保仰頭。
滿頭銀發梳理得一絲不苟。
軍服筆挺，卻遮不住身上的暮氣。
全身上下，唯有一雙眼睛明亮如赤子。
依舊是那麼純粹，那麼無瑕。
“係統，我隻是一介凡人，皇漢帝國發展到現在遠遠超出我的認知和想象。”
“我對兵家的理解和掌控，也達到極致，無法更進一步。”
“我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發展，也不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該如何應對。”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更何況我這個天下兵馬大元帥，兵家掌門人。”
“再把持兵權，於帝國、於天下、於萬民都有害無益。”
“所以——”於少保深吸一口氣，“請兵家聖人降吾身！”
已經做好準備的長卿緩緩閉目，許久沒有施展的夢入仙機之法立刻運轉起來。
帝國宮殿中，於少保緩緩睜眼。
“你好啊，天道！”
空曠的宮殿中寂靜無聲。
嶽川、大黃都目不轉睛的盯著下方。
已經失去身體控製權的於少保也緊張起來。
什麼？
兵家聖人竟然知道天道的存在？
這……莫非天道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夢入仙機之下，長卿能聽到於少保所有的心聲。
“哦？天道剛才讓你拒絕？”
這時候，一道聲音在長卿腦海中響起。
“域外邪魔，於少保是我的氣運承載者，是我培養的天命之人。”
“我本以為他會無條件支持我，卻沒想到，他和之前的那些人都一樣。”
“域外邪魔，你又贏了一局，不過，我們的戰爭還沒結束！”
聽到這話，嶽川心中了然。
長卿眼光不錯，隨便一挑就是天道的人。
於少保能有這種成就，也不難理解了。
隻是嶽川有些疑惑，既然天道存在，直接給於少保灌輸一些力量，不就延年益壽，甚至長生不死了？
為什麼還要眼睜睜看著他壽元耗儘？
長卿沒說話，隻是低聲冷笑。
“天道，你嘴上說的好聽，於少保是天命之人，是意誌承載者。可是你捫心自問，有沒有真正信任過他？”
“我發展兵家，於微末中奮起時，你不出現，因為你並不看好兵家。”
“兵家弟子激流勇進，壯大自身時，你不出現，因為你覺得敵人更強大。”
“兵家一統天下，人族突飛猛進發展時，你不出現，因為那不是最好的時機。”
“現在，我要掌控一切時，你來了！”
“因為——我要掌握軍權，你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