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領先半步是天才，領先一步是瘋子。

如果領先十步，一百步呢？

飛蓬或許是對的，但如何讓所有人相信他是對的？

評判是非對錯的標準並不是飛蓬，而是其他人。

這一點，很奇怪，但又很合理。

世界靠少部分天才引領方向，但真正掌握方向盤的，永遠是絕大多數的庸人——哪怕他們的名字叫精英。

嶽川歎息道：“真理永遠掌握在少數人手中，但少數人的性命，永遠掌握在多數人手中。”

“少數人想要乾一番事業，必須說服多數人。”

“否則，事敗、命危！”

這一點，嶽川深有體會。

自己知道未來的大勢，但自己的力量太弱小了。

在沒有發育起來之前，自己必須建立自己的勢力，培養自己的班底，積攢自己的資源。

最終厚積薄發，為所欲為。

至於飛蓬……

他的出身太好了，起點太高了，成長太順了。

唐雪見讚同的點頭。

“沒錯，事以密成，語以泄敗。飛蓬的痛苦，都是我造成的。”

“飛蓬與魔尊戰鬥的過程中，不斷了解對手，包括過去、現在。”

“他很好奇，魔尊明明年齡不大，為什麼如此強橫。”

“然後他發現，魔尊並不是尋常意義上的生命，不是自然生成的生命，而是一種融合體……”

“具體什麼是融合體，我也不是太清楚，飛蓬也沒講明白。”

“大致就是，魔尊無父無母，無始無終，無根無源。”

“他是無數生命融合而成，這一點和飛蓬創造的羽化大道不謀而合。”

“飛蓬也沒想到，他苦苦追求的答案，竟然早已被人解出。”

“他說，他的羽化大道，最多也就是將兩個生靈合二為一。”

“而創造魔尊的前輩，是數以萬計甚至數以百萬計的生靈。”

“正因此，飛蓬對魔尊喜愛至極，恨不得將其招攬到麾下。”

“隻可惜，魔尊對我們恨之入骨，這種事……我們習慣了。”

聽到這裡，嶽川很是無語。

彆說，還真是這麼回事。

重樓的確不是自然生成，而是巫族、人族最終一戰中，蚩尤自爆的產物。

蚩尤大巫以自己的精氣神魂為引，以戰場上十萬、百萬英魂、烈血為材料，進行的最後一次煉蠱。

重樓是蚩尤的後代，又不完全是蚩尤的後代。

他既是巫族，又不完全是巫族。

也許，他是蠱！

蚩尤或許隻是單純的自爆，銷毀戰場上的巫族屍骸，避免它們被人族侮辱。

又或者是想撕裂空間，幫剩餘的巫族成員突圍。

但誰也沒想到，重重巧合之下，完成了一次煉蠱，煉出了巫族有史以來最強大，也最特殊的蠱。

這和飛蓬的“羽化大道”還真是不謀而合。

最關鍵的，重樓無論實力還是潛力，都遠遠超過“煉蠱材料”，優勢互補、強強聯合。

而飛蓬“羽化”的成果，簡直是融合了兩者的糟粕。

唐雪見接著說道：“我沒見過魔尊，但是我從飛蓬口中聽得最多的就是魔尊。”

“飛蓬說，他想擒下魔尊好好研究，可是對方有一項天賦神通，一旦劣勢就直接逃跑，根本留不住。”

“他又怕展現的實力太強，把魔尊嚇到了，以後再也不來了。”

“所以，他必須控製自己的實力，既不能太強，又不能太弱，每次都要贏得很極限。”

“甚至還要負傷，做出一副筋疲力竭的假象，引誘魔尊繼續出現。”

嶽川難以置信。

臥槽，重樓可沒這麼說過。

他一直以為自己和飛蓬五五開的。

要是知道其中真相，還不得氣炸。

唐雪見沒發現嶽川的異常，而是繼續講述。

“剛開始，事情確實照著飛蓬的計劃發展，魔尊每次都差一點點，然後不服氣，過段時間繼續來戰。”

“一次又一次失敗，一次又一次再來。”

“飛蓬在戰鬥中仔細觀察魔尊，不斷完善自己的羽化大道。”

“然而，魔尊進步的速度太快了，快得不可思議。”

“每次出現，都比上次更強。”

“飛蓬剛開始還要保存實力，後麵就需要全力以赴了。”

“剛開始還是假受傷，後麵就是真的受傷了。”

“不過，這也激發了他的鬥誌。”

“每次飛蓬出現在我麵前，都變得更強大——他自己感覺不出，但我很清楚。”

嶽川心中暗道：這倆家夥還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互相磨礪，共同成長。

要不是出身原因，雙方肯定會惺惺相惜，引為知己。

即便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倆人還是擦出特殊的火花。

柳家眾人卻聽得目瞪口呆。

不是吧？

我們還沒悟道的時候，提升一丟丟都累死累活。

他們悟道多少年了，提升竟然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本以為魔尊的實力都是一點一滴修煉上去的。

沒想到是這麼來的。

為什麼自己沒遇到這種好人啊。

而且，聽唐雪見話語中的意思，這種提升好像永無止境啊。

如果讓他倆繼續戰鬥下去，豈不是無限提升、無限增強？

嶽川也是這麼想的。

按照這個趨勢，他倆互刷經驗，還真能無限成長下去。

該不會是天神高層察覺到了什麼，所以提前出手了吧？

唐雪見也說道：“如果事情就這樣發展下去，飛蓬每天都會很開心、很快樂，他的實力也會不斷增強。”

“可是我……唉，都怪我……是我害了他……”

嶽川心中奇怪。

這已經是唐雪見第三次說“我害了他”。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兩男一女？難道是爭風吃醋的狗血劇情？

唐雪見說道：“飛蓬養傷的時候就研究羽化之道，傷好了就去戰鬥。”

“他的羽化之道不斷完善，隻是很快就遇到了瓶頸，試驗總是失敗。”

“我見他愁悶，於是試著打聽魔尊的來路，幫他搜集更多情報。”

“原本我也沒報什麼希望，可不知巧合還是怎麼，真被我打聽到了一個人，一個知道魔尊底細的人。”

“也正是這個人，導致了後來的事情。”

嶽川好奇，“誰？這麼大的能耐。”

唐雪見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說道：“軒轅！”

（今天乾了一天體力活，胳膊有點抬不起來，隻能更2000字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