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川觀想那個玄奧的圖案，空中默默吟誦。
瞬間，精神意念進入到一個特殊的空間。
冰川！
深海！
幽暗！
死寂！
巨人屍骸平靜的懸浮著、飄蕩著。
嶽川想要將其取出，卻無能為力。
“還真的隻讓我看，不讓我摸啊！”
腹誹一句後，嶽川無奈歎息。
不過，能看很不錯了。
嶽川沒有繼續研究，因為天上又有了異動。
“叔父，是他們！”
看到那個世界的第一眼，重樓就變了顏色。
天神！
巫族的宿敵，也是重樓的宿敵。
可是現在，重樓剛剛耗儘了全身力量，一滴都不剩的那種。
“可惡！可恨！”
嶽川擺了擺手，“無妨！有我在！”
說這話時，嶽川心中也沒底。
他的香火消耗得也差不多了。
隻是信徒基數大、範圍廣，每一分每一秒都有諸多香火進賬。
這麼一會兒功夫，又恢複了不少。
麵對天神。
這點香火根本不夠看。
可嶽川沒有辦法。
他不能退縮。
哪怕口頭上的。
極光背後，雲開霧散，一方光明璀璨的世界緩緩浮現。
嶽川等人所在的區域正處於極夜。
除了極光，沒有任何光源。
對麵世界則正好相反。
光！
到處都是光！
光芒無處不在，幾乎沒有死角。
每一根毛發甚至每一粒灰塵都清晰可見。
大黃驚呼，“一、二、三、四……他們的世界竟然有十個太陽？”
十個太陽全都掛在一棵樹上。
一棵通天徹地的樹。
樹的枝丫寬廣、茂盛，每一個枝頭上都懸掛著大大小小的果實。
那果實透明如水，晶瑩如冰。
其中能量氤氳，光芒流轉。
隱隱中能看到山川湖澤，林海雪原。
嘶……
嶽川倒吸一口涼氣。
因為他看出來了，那是世界。
就像之前重樓捕捉外麵的小世界一樣。
這棵大樹的樹枝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世界。
每一個世界，就相當於一個“福地洞天”。
嶽川上輩子世界裡，最多也就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和七十二福地。
而眼前世界……
那樹一半被山霧繚繞，一半樹冠插出雲霄，隻有中間一截能看到。
中間這一截，大致有三十三層枝杈。
每一層枝杈橫向生長，通往四極八方。
每一根枝杈上，又掛著大大小小無數世界。
世界裂痕即將重疊的瞬間。
大大小小的世界光芒閃爍，一道又一道身影從其中飛出。
他們就站在世界邊緣，遠遠眺望著大周世界。
嶽川有些忐忑。
“重樓，他們會不會衝過來？”
重樓還沒說話，大周世界已經先一步動了起來。
裂痕區域的空間力量急速湧動，不斷增強、加厚。
與此同時，一道道蜿蜒的雷霆在空中凝聚。
上一秒，還在千裡之外，下一秒已經來到了頭頂。
世界最薄弱的地方，卻聚攢了最強大的力量。
對麵，天神們紛紛出手，攻擊裂痕所在區域。
仿佛又回到洛水之畔，龍門開啟那一天。
麵對這一幕，嶽川心中歎息。
自己連世界的本質都不了解，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此時此刻，自己也隻能眼睜睜看著。
不過，嶽川也不白看。
觀照萬象之下，嶽川爭分奪秒研究天神的世界。
“這不就是《山海經》中描寫的扶桑樹麼？”
《山海經·海外東經》記載：“湯穀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齒北。”
傳說太陽就是棲息在這棵樹上。
天神駕著華麗的馬車，每天載著一個太陽去天空兜風，於是就有了太陽東升西落。
直到有一天，十個太陽一起出門，而且出去之後就撒歡一樣不願回家。
結果引來後羿射日。
神話傳說中有多少水分，多少訛傳，嶽川沒法知道。
就像泰坦巨人的傳說一樣。
沒有一個字是真的，就連“泰坦巨人”這個名字都是假的。
嶽川不知道《山海經》中記載的扶桑巨木為什麼會出現在異世界。
更不知道後羿射日究竟是曆史，還是對未來的預言。
但嶽川明白，眼前這個世界應該和大周世界有著深深羈絆。
“這個世界的城池竟然不是建立在地麵上，而是空中，樹上。”
“小世界當做福地洞天，當做城池，當做村莊。”
“如此一來，他們隻需要一棵樹，就能滿足所有人居住。”
“如此一來，這棵樹就是整個世界的核心、至高，可以俯覽周圍一切。”
嶽川再看那些躡空而立的天神，心中沉默不語。
之前跟周天子那邊的青玄打交道，大致知道這些天神是蜻蜓所化。
都是“羽化”、“飛升”，拋棄臭皮囊。
這些天神大都身體朦朧，縹緲虛幻。
明明是鬼物一樣的靈體，可偏偏他們能沐浴陽光，並且能吸收陽光的力量為己用。
嶽川精神意念高度集中、高頻運轉。
觀照萬象運轉到極致。
天神世界的諸多細節，嶽川都認真研究，仔細揣摩。
海量的信息隨同天神的攻擊，一起降臨。
轟！
北海震顫。
極光狂暴的扭動起來。
天神的攻擊還在繼續。
這時候，一道熾烈的光柱從天而降。
天神世界，厚厚的雲層向兩側切分開來，一道光柱筆直而下。
大周世界的極光瞬間熄滅。
滾滾雷霆也暗淡了一半。
天神一方歡呼不斷，士氣大振。
嶽川眯著眼看向天神世界的高空，入目所見卻是一片光的海洋。
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個光芒凝成的輪廓。
重樓解釋道：“是天神的至高統治者，也就是他們口中的天界皇者。”
嶽川暗暗點頭。
一出手，就能撼動世界的壁障。
這是何等強大。
簡直可怕。
大周世界最北方，夜色都變得稀薄起來。
無數光芒從天而降。
就像傾斜到池塘中的墨水。
從上到下懸凝。
強烈的光芒在冰川和積雪中不斷反射。
螯丁的仆從們率先慘叫，“我的眼睛。”
“啊啊啊，好疼。”
螯丁也雙眼通紅，血淚直流。
可他還是一眨不眨的看著天空。
“這些，都是英靈嗎？”
“都是戰士的強者靈魂嗎？”
“那應該就是世界樹了吧？”
“雲端的，應該是英靈殿吧？”
聽到螯丁的喃喃自語，嶽川一陣無語。
北歐神話的開頭，就這麼編造出來了？